岩架上的薄尘还凝着凌晨的湿气,温明玉蹲在天璇棺底,鼻尖几乎贴住刻满图语的青石板。她的左手边摊着三张拓印纸——天枢、天璇两具棺的图语复刻,右边笔记本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公式,铅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浅坑。
“天枢棺3组鱼鸟纹,每组配1个星芒;天璇棺5组,配2个星芒……”她指尖顺着图语的排列划动,声音里带着点熬夜后的哑,“差值是2,公差d=2,这是等差数列!第n个星棺的图语组数应该是a?=3+2(n-1)!”
闻人瑨倚在岩架内侧,分金尺斜斜靠在肩头,目光扫过她膝头的笔记本:“所以天玑是第3个星棺,该有7组图语?”
“对!”温明玉抬头,眼尾带着点熬夜的红,“等一下,摇光是第7个,算下来是3+2x6=15组……”话没说完,她突然皱起眉,指尖按住太阳穴——一阵眩晕袭来,鼻尖一热,血珠滴在笔记本的公式上,晕开个小团红。
“明玉!”闻人瑨跨步过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又头晕?昨天声波仪过载的后遗症还没消?”
“没事。”温明玉赶紧用袖口擦掉鼻血,把笔记本往怀里收了收,“刚才算到摇光的坐标,总觉得不对——按北斗偏移角度算,摇光的开棺点应该在岩架210厘米处,但图语组数15乘10加星芒7乘角度,结果是15x10+7x5=185,差了25厘米……”
雷鸣靠在岩架另一侧,军工铲戳在青石板上,盯着顶部的无人机:“8架里还剩4架,刚才红光闪了下,像在传信号。”他转头看向温明玉,“要不先歇会儿?你鼻血都滴公式上了,等下擦干净再算——大不了咱们慢点儿,又不是赶火车。”
“不行。”温明玉抿着唇,把笔记本摊回膝盖,“这图语是按星序排的,差一个坐标,后面全乱。天枢是3,天璇是5,天玑得是7……”她重新握起铅笔,笔尖刚碰到纸页,岩缝里突然钻出几缕血藤——比之前更粗,三指宽的藤身沾着细小倒刺,像极了晒干的蜈蚣腿。
“小心!”闻人瑨反应最快,分金尺“唰”地劈向藤条。尺端的金光撞在藤身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藤条居然硬得像铁,倒刺刮过尺身,留下一道深痕。
“我去!”闻人瑨皱着眉甩了甩分金尺,“这藤蔓成精了?淬了铁?”
血藤没停,顺着岩缝疯狂涌出来,其中一条直接缠向温明玉的笔记本!温明玉吓得赶紧把本子往怀里抱,藤条的倒刺擦过她的手背,划出道血印:“啊!它想毁图语!”
雷鸣那边也不轻松——深渊爬上来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军工铲,倒刺扎进铲身的防滑纹里,他骂着拽了两下,藤蔓反而越缠越紧:“操!这玩意儿比上次遇到的尸藤还狠!”
闻人瑨腾出手,分金尺挥向雷鸣那边的藤蔓:“先断它们的头!倒刺集中在根部!”他手腕翻转,尺身划过藤蔓的节点,那藤蔓立刻“啪”地断成两截,倒刺簌簌掉在岩架上。
温明玉趁机把笔记本塞进防水背包,拉链拉到一半,突然盯着刚写的坐标公式皱起眉:“不对!摇光的星芒数是7,可图语组数是15,按之前的公式,开棺点坐标应该是(15x10)+(7x5)=185,但神树的方向是185厘米吗?我刚才测神树树基的殄文,对应坐标应该是210……”
“漏了条件!”闻人瑨劈断最后一条缠向温明玉的藤蔓,凑过去看她的笔记本,“你之前说每组图语配星芒数,天枢3组配1,天璇5组配2……星芒数是不是等于星棺的序号?”
温明玉眼睛一亮:“对!天枢是第1个星棺,星芒1;天璇第2个,星芒2;那天玑是第3个,星芒3!”她赶紧翻出之前的公式,指尖飞快计算,“开棺坐标应该是(图语组数x10)+(星芒数x北斗偏移角度)!北斗偏移角度我测过,是5度每星棺……”
“所以摇光的坐标是15x10+7x5=185?”雷鸣凑过来,“那之前的210是错的?”
“不,是我搞反了!”温明玉拍了下脑门,“北斗偏移角度是相对于神树树干的,神树在祭坛中央,每个星棺的坐标要以神树为原点算!”她抓起笔记本,指着上面的草图,“天璇棺的开棺点应该是棺底中央,鱼鸟纹交汇线的185厘米处——也就是这个!”她用铅笔在拓印纸上画了个圈,“刚才我误以为是岩架的总长度,其实是相对于神树的坐标!”
闻人瑨拿过分金尺,对着天璇棺底量了量——185厘米的位置,正好有个浅淡的小孔,像被针戳出来的:“这是机关孔!天璇棺的开棺点找到了!”
温明玉擦掉额角的汗,把笔记本合上,却发现手背的血已经干了,黏在纸页上:“刚才的公式补全了,天玑棺是第3个,图语组数7,星芒3,坐标应该是7x10+3x5=85厘米……”
她刚说完,突然又觉得头晕,耳朵里传来一阵刺痛——像有人用针挑着耳膜。她揉了揉耳朵,没太在意:“可能是刚才藤蔓的倒刺划到手,感染了……”
“先别管这个。”闻人瑨把她扶起来,“下去休息会儿,天玑棺的机关孔我记下来了,等下我先上去探路。”
“不用。”温明玉摇头,从背包里掏出消毒棉擦手背,“我能行——刚才算出坐标,我得验证一下。”她看向雷鸣,“你和瑨准备登山绳,我去祭坛拿备用工具。”
雷鸣看着她发白的嘴唇,皱着眉递过压缩饼干:“先吃点东西,你从昨天到现在没正经吃过东西——补充体力比什么都强。”
“谢了。”温明玉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巧克力味在嘴里散开,稍微缓解了头晕。她抬头看向岩架上方,“天玑棺在东北方,离地四米,按坐标,开棺点在棺首左侧85厘米处……”
闻人瑨已经把登山绳系在岩架的铁环上:“我先上,你跟着我——注意脚下的藤蔓,有些还没清理干净。”
他踩着登山绳往上爬,岩架的青苔滑得很,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天玑棺悬在岩架上,棺身缠的血藤比天璇棺少,但藤身上的倒刺更密集。闻人瑨掏出分金尺,对着之前定位的85厘米处敲了敲——青石板发出空洞的回声,果然是机关孔。
“找到了!”他喊了一声,用分金尺插进机关孔,轻轻扭转。棺盖传来“咔嗒”一声,慢慢弹开半寸——里面没有立刻扑出尸骸,反而飘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温明玉在下面攥着绳子:“怎么了?没尸骸?”
“不知道。”闻人瑨探进头,棺内铺着金丝绒布,中央放着一根青铜枝——和之前取到的那根一模一样,星纹泛着淡绿光,“青铜枝还在!”
雷鸣在下面笑:“看来这星棺的顺序是对的,每具棺里都有一根青铜枝。”
闻人瑨伸手去拿青铜枝,指尖刚碰到枝身,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青铜枝上的星纹居然亮了起来,顺着他的指尖往手臂钻!他赶紧缩回手,青铜枝“咚”地落回棺内。
“怎么了?”温明玉喊。
“青铜枝有反应!”闻人瑨皱着眉,“星纹在发光,像在认主……或者认能量?”
温明玉想了想:“可能是青铜枝和咱们的龙纹能量有共鸣——雷鸣的能量能激活它?”
“有可能。”闻人瑨把绳子放下去,“雷鸣,你上来试试——你的能量能感应到青铜枝。”
雷鸣接过绳子,爬上天玑棺。他盯着棺内的青铜枝,左掌的“罪”字烙印突然发烫——和之前被儡印吸能量的感觉一样,但这次是温暖的,像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伸手去拿青铜枝,指尖刚碰到枝身,星纹立刻顺着他的掌心往手臂钻,却没有疼痛,反而一股暖流涌进体内——能量在恢复!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左肩的尸毒血纹也淡了一点。
“有用!”他赶紧把青铜枝拿出来,捧在手里,“这青铜枝能补我的能量!”
温明玉在下面鼓掌:“太好了!这样的话,后面的青铜枝都能帮你恢复能量!”
闻人瑨也笑了:“看来这星棺的顺序不仅是取青铜枝,还是给雷鸣充电的!”
三人收拾好工具,准备下去。温明玉走在最后,揉了揉发涨的耳朵——刚才的刺痛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剧烈。她没在意,以为只是累的,直到脚下的青苔一滑,差点摔下去——雷鸣赶紧伸手拉住她,才发现她的耳朵在流血。
“明玉!你耳朵又流血了!”雷鸣皱着眉,用袖口帮她擦。
“没事。”温明玉笑着摇头,“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闻人瑨走过来,盯着她的耳朵:“别骗我了——上次声波仪过载,你的耳膜就受损了,现在又流血,肯定要加重。”他从包里掏出止血棉,“先止血,等下到祭坛,我给你找点药。”
温明玉乖乖让他擦耳朵,心里却想着刚才的公式——摇光的坐标是185厘米,还有4个星棺要算,还有天玑棺的机关,还有九幽会的无人机……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担忧压进心里。
无人机在顶部盘旋,红光变暗,像在蓄能。洞窟的风裹着血藤的腥气吹过来,三人踩着岩架的缝隙往下走,谁都没说话——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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