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的风裹着千年积尘的土腥味撞在脸上,三人站在千棺阵边缘,仰头望着岩壁上嵌套排列的楠木棺椁,喉结都不自觉滚了滚——那是幅震撼到头皮发麻的星图:七组棺群沿北斗七星的轨迹铺陈,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区十四具棺木悬在高低错落的岩架上,像被无形丝线串起的星子。中央祭坛上,那株秃了枝桠的青铜神树矗立在最顶端,树干刻着的“七星归位,枝生树活”八个殄文泛着冷光,树影恰好罩住每一具棺首。
“闻哥,你这罗盘转得跟电扇似的。”雷鸣背着战术包靠在岩柱上,左手腕的朱砂线松了一截,他用牙咬着重新系紧,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这天枢棺离地三米,棺缝里还渗红汤,能撬得开?”
闻人瑨蹲在地上,罗盘贴着青石板,指针突然“唰”地定住,指向天枢星所在的岩架:“急什么?北斗阵眼在天枢,这是起始点。”他拍了拍罗盘上的铜锈,帆布包敞着,露出里面的分金尺和鹿皮手套,“你看这棺位,正对着神树树干,是‘七星朝树’的局——当年我爷爷给晋商墓摆过类似的局,错一步,阵眼锁死,棺木全得炸。”
“炸倒不至于,但尸骸肯定得爬出来。”温明玉抱着笔记本电脑挤过来,屏幕亮着巴蜀图语的数据库,拓印纸还沾着棺盖的青苔,“我测了棺体尺寸,长八尺、宽三尺,符合明代‘七星棺’的规制。你看这棺盖的图语——”她用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拓片,“鱼纹三尾是数字‘3’,鸟纹展翅是‘开启’,组合起来是‘未时三刻开启’。现在日晷指针刚过未时三刻,再晚一刻,图语密码就得转成‘闭’,到时候想开都开不了。”
雷鸣抬头看了眼洞窟顶的日晷,阳光穿过岩缝投在天枢棺上,刚好落在棺盖的鱼鸟纹中间:“得,就它了。那我上?”
“等等。”闻人瑨从包里摸出根枣木撬棍,递过去时特意强调,“用这个,别用你那军工铲——这棺木是金丝楠阴沉木,比我店里那尊明代紫檀柜还结实,撬坏了你卖肾都赔不起。”他绕着天枢棺走了三圈,指尖抚过棺盖的血藤刮痕,“这些藤蔓是后来长的,把原本的星芒标记盖了一半——你瞧,这道浅痕,是北斗勺柄的形状,对应开棺的方向。”
温明玉已经架起了声波仪,屏幕上跳动着无人机信号的频率:“顶部有十二架无人机,环形分布,镜头红光同步闪烁——它们在同步传输棺阵画面,咱们一动,它们就会预警。”她调整了下频率旋钮,“我先压低它们的信号,最多能维持五分钟,你们得快。”
雷鸣攥紧撬棍,踩着岩架的凸起爬上去。天枢棺悬在半空,他得踮着脚才能够到棺缝。撬棍插进去的瞬间,棺内传来一声闷响,像骨头摩擦的“咔嗒”——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抬头时正看见棺盖缝隙里伸出一只枯手,指甲盖泛着青黑,直抓他的手腕!
“操!”雷鸣骂了一句,赶紧甩开撬棍,右手握住军铲挡在身前。枯手撞在铲面上,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却没退回去,反而越抓越紧——紧接着,岩壁缝隙里的血藤突然动了,像被唤醒的蛇,“唰”地缠上他的脚踝!
“雷鸣!”温明玉的声波仪发出尖锐的蜂鸣,她手指飞快按着按键,“藤蔓受无人机信号控制,我干扰频率,你先稳住!”
雷鸣左腿被藤蔓缠得死死的,膝盖抵在岩架上才没摔倒。枯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掰脱臼——他低头看见,尸骸的胸骨上嵌着半截青铜色,像是某种部件。“闻哥!帮我拉这玩意儿!”他吼道,同时用军铲顶住尸骸的胸口,“它在拽我!”
闻人瑨早有准备,从包里摸出一卷朱砂线,手腕一甩,红线像有生命似的缠上尸骸的脖颈:“起!”他拽着朱砂线往后拉,尸骸被扯得后仰,雷鸣趁机用军铲别住尸骸的胳膊,猛地往后一甩——尸骸“咚”的一声撞在棺盖上,枯手终于松开了。
温明玉的干扰起了作用,血藤的动作慢了下来。雷鸣揉着手腕,盯着棺内:“刚才那青铜色……是不是青铜枝?”
“别废话,快拿出来!”闻人瑨的朱砂线还在抖,“小心它再暴走!”
雷鸣深吸一口气,再次探进棺内。指尖碰到青铜枝的瞬间,他浑身一震——那东西冰凉刺骨,表面刻着和神树殄文一样的星纹。他攥住青铜枝往外拔,只听“嗡”的一声,棺内突然泛起黑气,尸骸的动作骤停,连缠在雷鸣脚踝的血藤都瘫软下来,顺着岩缝缩了回去。
“拿到了?”温明玉的声音带着颤音。
雷鸣摊开手,半尺长的青铜枝躺在掌心里,星纹流转着淡绿的光。温明玉赶紧接过,用拓印纸蹭了蹭表面:“对!星纹和神树的殄文完全吻合!”她抬头看向闻人瑨,眼睛发亮,“这说明我们找对了顺序!”
闻人瑨擦了擦额角的汗,罗盘的指针还在微微转动:“天枢棺搞定,下一个是天璇。我刚才测了,天璇棺在东北方,离地五米,岩架上全是藤蔓——得用登山绳。”
雷鸣把青铜枝放在祭坛的石台上,树枝刚放稳,就泛起柔和的绿光,和神树树基的光呼应。他摸了摸发烫的左肩烙印,皱着眉说:“刚才那尸骸……好像在吸我的力气。烙印现在还烫。”
“是血藤的毒。”温明玉从背包里拿出消毒棉,“这棺阵里的尸骸都被血藤裹过,僵而不化,而且受无人机信号操控——刚才要不是干扰及时,咱们三个都得交代在这。”
闻人瑨把朱砂线收起来,瞥了眼顶部的无人机——红光还在闪烁,镜头正对着他们:“这些铁疙瘩不好对付。它们能同步传输画面,说明背后有人操控。等下开天璇棺,得先解决信号问题。”
“解决什么?直接砸了它们啊!”雷鸣活动着脚踝,军铲戳了戳岩壁的血藤,“我战术包里有Emp,能烧了它们的电路——”
“不行!”温明玉赶紧阻止,“砸了无人机,咱们就没了眼睛。万一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机关,咱们连预警都没有。”她调整着声波仪的频率,“我已经记下了它们的信号模式,等下可以用反向频率压制——最多能维持十分钟。”
闻人瑨笑了:“博士就是博士,考虑得周全。行,那咱们走——天璇棺在东北方,我带路。”他背起包,率先往岩架那边走,罗盘在手里晃了晃,“记住,开棺顺序不能乱,错了就得触发杀机关。上次我给一个清代墓开棺,顺序错了,棺盖直接砸下来,差点把助手的腿压断——那师傅后来跟我念叨了三个月,说要扣我工资。”
“扣工资?”雷鸣跟上,好奇地问,“你一个风水师,还有人给你发工资?”
“笨啊!”闻人瑨回头翻了个白眼,“我爷爷开了家‘闻人古玩修复馆’,专门修古棺、补青铜器——上次那株小神树的枝桠,师傅说要收五千块手工费,说是什么‘鲁班血符锁’的部件,得用老工艺补。”他拍了拍雷鸣的肩膀,“等下要是把天璇棺撬坏了,你得跟我一起去赔——我可不想被师傅骂得三天吃不下饭。”
温明玉走在最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青铜枝,星纹在手心泛着光——这根树枝,是打开青铜树秘密的第一步,可后面的六具棺木,还有更复杂的图语,更凶猛的尸骸,等着他们。
顶部的无人机红光随着他们的移动转向,像一双双窥视的眼睛。洞窟的风突然大了,吹得青铜神树的殄文沙沙作响。三人踩着青石板的缝隙往东北方走,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危险。
天璇棺所在的岩架比天枢棺高,雷鸣抛出登山绳,勾住岩架的凸起,试了试承重:“没问题。”他率先爬上去,闻人瑨紧随其后,温明玉则在下面调整声波仪:“我已经开了最大干扰,能压十分钟——你们快!”
雷鸣踩着岩架的青苔往上爬,指尖碰到藤蔓时,藤蔓突然动了动——他赶紧用军铲割断,回头对温明玉喊:“博士,干扰再大点!这藤蔓缠手!”
“已经最大了!”温明玉的手指按在声波仪上,额头冒出汗,“再大就会暴露位置!”
闻人瑨已经爬到天璇棺旁边,摸出撬棍:“先撬棺盖!不管了!”
雷鸣点头,攥紧军铲往棺盖砸去——“当”的一声,军铲撞在棺盖上,溅起火星。他皱着眉,改用撬棍插进去,用力撬动:“闻哥,这棺盖比天枢的还紧!是不是上了鲁班锁?”
“鲁班血符锁?”闻人瑨的声音一僵,“你没开玩笑吧?”
“不是,我是说……这棺盖的结构,像鲁班的榫卯锁!”雷鸣咬着牙,撬棍又插深了一点,“你看这缝隙,是‘勾心斗角’的榫卯,得对准角度才能撬开!”
温明玉在下面喊:“图语!天璇棺的图语!我拓出来了!是‘鸟纹振翅为钥’!”
“鸟纹?”闻人瑨抬头,盯着棺盖的图语——果然,一组鸟纹的翅膀正对着天空,“是方向!得往东南方撬!”
雷鸣调整撬棍的角度,往东南方压下去——“咔嗒”一声,棺盖终于松动了!
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雷鸣慢慢推开棺盖,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棺内的尸骸穿着明代的官服,胸骨上嵌着半截青铜枝,和天枢棺的一模一样!
“青铜枝!”闻人瑨喊道,“快拿出来!”
雷鸣伸手进去,抓住青铜枝往外拔——这次没有黑气,没有尸骸暴起,一切都顺利得诡异。他把青铜枝递给闻人瑨,闻人瑨摸着上面的星纹,点头:“对,和神树的殄文吻合。”
三人坐在岩架上喘气,温明玉看着掌心的两根青铜枝,轻声说:“还有五根。”
雷鸣望着顶部的无人机,红光还在闪烁:“那些铁疙瘩……会不会已经通知后面的人了?”
“不知道。”闻人瑨把青铜枝放进包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青苔,“但咱们已经走了第一步。接下来,按星序开棺,取齐七根青铜枝,就能修复神树——到时候,青铜树的秘密,自然会揭开。”
他抬头望着青铜神树,树影在风里摇晃,像在等待什么。温明玉拿起声波仪,调整频率:“下一个是天玑,在西北方,离地四米。我先去架声波仪,压制藤蔓。”
雷鸣攥紧军铲,笑了笑:“走,再去赚点‘棺木开启费’。”
洞窟的风还在吹,无人机的红光依然在追踪他们的轨迹。千棺阵的星图里,第二颗星,正等着他们去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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