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二十章:尸匠初现
青铜闸门上的霜花簌簌震落,门环螭吻口中的玉珏印痕泛着幽蓝寒光。明玉指尖刚触到那半块缺口,整座地宫猛地一沉,脚下青砖裂缝里地喷出墨绿浓雾,刺鼻的尸臭呛得人睁不开眼。
闭气!雷鸣的军工铲横削过雾墙,铲刃刮落的黏液竟在地面凝成数百只枯手,指骨作响抓向三人脚踝。明玉的声波仪瞬间飙出尖啸,音浪震碎枯手,雾中却浮出赤金面具的冷笑:乖侄儿,拿你爹的玉珏开门——还是拿明玉姑娘的骨头填缝?
浓雾倏然收拢成九股锁链,链梢铁钩直刺明玉锁骨金纹!雷鸣旋身将她护在背后,龙纹红光暴涨成盾。钩尖撞上光盾火星四溅,锁链却似活蛇缠上他手臂。暗红流光顺着链身倒灌而去,雷鸣闷哼一声,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坎水化冰!我咬破舌尖喷血染玉。蓝光遇血凝成冰棱,顺着锁链急速蔓延。冻裂声中,九条锁链碎成冰渣。雾气溃散处,闸门螭吻口震颤,玉珏印痕与怀中断玉共鸣如雷——
咔嗒!
闸门中缝应声裂开三指宽!阴风卷着焦黑纸灰扑面而来,门内百丈青铜浮桥横跨黑水暗河,桥索挂满裹尸布般的残破幡旗。桥尽头九阶祭坛森然矗立,坛顶尸鼎蒸腾着血红雾气,鼎沿垂落的赤金锁链绞缠着一具人形——那人枯发覆面,藏蓝工装浸透尸油,颈后字烙痕深可见骨!
王保国老汉?!明玉的镊尖猛颤。尸鼎忽地轰鸣震动,锁链绞着人形缓缓吊起。鼎口血雾翻涌,一副赤金面具从雾气中浮出:陈玥的儿子......终究还是来了。
面具下枯唇翕动,嗓音竟是王保国的嘶哑声调:封门村三百活傀......全在鼎里炼着呐!
雷鸣的铲子钉进桥面砖缝:装神弄鬼!龙纹红光顺桥索窜向祭坛,血雾却如活物吞没光流。尸匠的冷笑在鼎内回荡:龙纹煞气?当年闻人璋就是用它——
锁链猛然绞紧!王保国的头颅后折,喉咙里挤出非人尖嚎:——剜了我爹的心!
玉珏蓝光失控般扫过鼎身。明玉声波仪忽然扎进桥桩:尸匠用活傀怨气炼鼎,但王保国和你有血缘关联!她镜片倒映着鼎沿锁链——链环间隙的冰髓正随血雾融化,凝成细流汇入王保国颈后烙痕!
雷鸣猛拽我后撤:那龟孙要借傀还魂!话音未落,整座浮桥轰然塌陷!三人随碎石坠向黑河,腐臭浪花里陡然伸出千百只白骨手。明玉的声波仪疯狂闪烁:280hz!河里全是未炼化的残傀!
白骨指尖已抓住她脚踝。雷鸣龙纹手背悍然拍向河面,红光如烙铁灼穿骨手。我袖中五帝钱串贯射而出,铜钱擦着明玉小腿掠过,斩断骨爪的刹那竟熔成铜汁!
尸鼎突然剧震,鼎口血雾凝成巨掌抓向王保国心窝——
噗嗤!
枯瘦胸腔应声撕裂!一颗暗金心脏随血雾腾空,表面夔纹与钥匙胚同源搏动。心脏落向赤金面具的刹那,鼎身所有冰髓晶粒同时炸亮!
他要用钥匙胚的能量让老尸还阳!明玉镊尖扎进锁骨金痕,声波尖啸刺向心脏。她伤疤骤然裂开,蛛网金纹脱体而出,凌空化作饕餮虚影扑向心脏!尸匠厉啸震耳欲聋,鼎沿锁链如毒蟒绞向饕餮——
雷鸣染血的手背按上我后背:龙纹灌玉珏!暗红流光顺经脉冲入玉珏,断口蓝血遇煞竟燃起金焰!我反手将玉珏掷向尸鼎:离火熔金——破!
金焰玉珏如流星贯入鼎心!冰髓晶粒应声爆碎,血雾裹着尸匠的惨嚎蒸腾溃散。王保国的残躯坠入黑河,那颗暗金心脏砸在祭坛边沿。
赤金面具裂成两半,坠地化为墨绿铜汁。黑河中央浮起漩涡,墨绿尸骨堆成小丘。骸骨顶端立着个三尺高的石俑,俑身裂纹里渗出新鲜血迹。石俑怀中紧抱半块青铜卦盘,盘面冰髓钉全碎,只留位一点红痕未灭。
拿命来炼卦盘......我喉头发紧。石俑头颅忽地转动,枯唇嗡动发出尸匠的遗咒:
将军冢下...闻人...未死......
石俑轰然坍塌,血骨沉入黑河前浮起一行殄文:
生门闭,死门开
卦盘落在我掌心刹那,河心骨丘骤然升起九盏青皮灯笼——焰光如毒蛇之瞳,直锁三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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