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从建业城头传来,石头城的守军还在帐中酣睡,浑然不知死神已踏着月色而来。这座临江的堡垒是建业的西大门,墙高丈余,扼守着通往都城的官道,守将李异原是孙策旧部,仗着建业近在咫尺,平日里只知饮酒作乐,连夜间巡逻都懒得查点。
“都跟上,脚底下轻点!”魏延猫着腰,带领五十名亲卫摸到城下。他身后的士兵早已搭起人梯,最上面的亲兵像壁虎般贴着城墙向上爬,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城头上的哨兵打了个哈欠,正想缩回火堆旁,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刚要呼救,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捂住嘴,短刀利落抹过咽喉,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吱呀——”吊桥的锁链被轻轻放下,魏延一挥手,五千精兵如潮水般涌入城门。李异的中军帐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猜拳行令的喧闹,浑然不觉灭顶之灾已至。
“杀!”魏延一声低喝,亲卫们踹开帐门,帐内的吴军醉醺醺地抬头,还没看清来人,便被乱刀砍倒。李异惊得摔碎酒碗,伸手去摸床头的长刀,却被魏延一矛刺穿胸膛,临死前只来得及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解决了守将,魏延立刻下令:“一分队守城门,二分队控制粮仓军械库,三分队……放火烧营!”
火折子被点燃,抛向堆满干草的马厩和帐篷,干燥的秋夜助长了火势,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军械库的守军想冲出来救火,却被蜀军弓箭手射倒一片,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舌吞噬那些崭新的甲胄和长矛。
“不好了!石头城被袭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残余的吴军彻底乱了套,有的往城外逃,有的往火堆里扑,更多的则跪地投降。魏延站在城头,望着火光映红的夜空,抽出腰间令旗挥动——这是给潜伏在附近的斥候发信号,让他们立刻把消息传回柴桑。
半个时辰后,建业城内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锣声。睡梦中的百姓被惊醒,推开窗便看见西方天际火光冲天,紧接着便传来“石头城失守”的呼喊,顿时乱作一团。富户们忙着收拾金银细软,百姓们拖家带口往城东跑,街道上哭喊声、踩踏声此起彼伏,连宫城的禁军都乱了阵脚,提着刀四处张望,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孙权在柴桑的帅帐里刚打了个盹,便被亲兵摇醒:“主公!大事不好!建业急报!”他猛地坐起,接过信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慌乱:“石头城失陷,守将李异战死,敌军放火烧营,距建业不足五十里!”
“噗——”孙权一口茶水喷在案上,脸色瞬间惨白。他抓起信反复看了三遍,才确信不是做梦,猛地将案几掀翻:“魏延!你这匹夫!”
帐外的陆逊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劝阻:“主公息怒!此时慌乱无用!”
“无用?”孙权指着东方,声音发颤,“建业是我江东根本,若是丢了,我们在这里打还有什么意义?朱桓!”他对着帐外大喊,“速带三万兵马回援建业,定要把魏延碎尸万段!”
朱桓刚要领命,陆逊却上前一步:“主公不可!这是刘备的‘围魏救赵’之计!”
“你说什么?”孙权瞪着他。
“魏延孤军深入,不过五千人马,就算拿下石头城,也守不了多久。”陆逊指着地图,“他的目的就是逼我们分兵,只要我们一撤,柴桑的防线必破,到时候建业没救成,柴桑也丢了,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可建业……”孙权犹豫了,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柴桑战局,一边是危在旦夕的都城,手心手背都是肉。
“建业有禁军驻守,暂时无忧。”陆逊加重语气,“主公忘了当年赤壁之战?曹操百万大军,不也被我军一把火烧退?如今刘备虽众,却远不如当年的曹操,只要我们守住柴桑,魏延必不战自溃!”
孙权来回踱步,帐内的烛火映着他焦躁的脸。他知道陆逊说得有理,可建业毕竟是都城,万一有失,他这个吴王还有什么脸面见江东父老?更何况,城中还有他的家眷和积攒多年的粮草辎重。
“我意已决!”孙权猛地停下脚步,眼神狠厉,“朱桓,你带三万精兵,务必在三日之内夺回石头城!剩下的人,随我死守柴桑,谁也不许后退一步!”
朱桓领命而去,陆逊望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主公终究还是被魏延的奇袭打乱了心神。他转身对孙权道:“主公,既然分兵,就得速战速决。请允许末将率水军袭扰蜀军后路,拖延他们进攻的脚步。”
孙权点头:“全凭伯言调度。”
此时的石头城,魏延正指挥士兵加固防御。他让人把缴获的粮食搬到城楼上,又将吴军的弓弩都架在垛口,连断裂的铁索都被拉起来,横在城门外的官道上。
“将军,刚才抓到个吴军的信使,说朱桓带三万兵马杀过来了。”副将押着个被绑的士兵进来。
魏延眼睛一亮:“来得好!看来主公的攻势起作用了,孙权果然分兵了!”他走到信使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回去告诉朱桓,我魏延就在石头城等着他,有本事就来拿我的人头!”
信使被松了绑,连滚带爬地跑了。魏延望着他的背影,对副将道:“传下去,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朱桓是东吴名将,不好对付,这第一仗,必须打出我们的气势!”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在火光中回荡。城头上的蜀军忙着搬运滚石、擂木,城下的火堆渐渐熄灭,露出焦黑的营地和散落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柴桑方向传来隐隐的鼓声——刘备显然也收到了消息,正趁机猛攻吴军水寨。魏延站在石头城的最高处,望着东方建业的方向,又看向西方柴桑的烽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他就像一颗投入江东腹地的石子,只要能搅乱这潭水,就算粉身碎骨,也值了。而此刻的孙权,正站在柴桑的城楼上,望着江面厮杀的战场,又频频回头望向建业的方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
长江的水流似乎也变得湍急起来,裹挟着烽火与鲜血,奔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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