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冷笑一声：“所以你们就选择牺牲我的利益？别忘了，我不仅是泰坦铜业的大股东，也是高盛和摩根的重要股东。”
罗杰斯表情复杂：“张，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在华尔街，有时候妥协是必要的生存智慧。”
离开量子基金总部，张盛心情沉重。他意识到，尽管自己已经在华尔街拥有相当的影响力，但在真正的权力游戏中，仍然可能被排除在核心圈之外。
当晚，他和荷朝欣共进晚餐时，荷朝欣询问了张盛的打算，她今天全程参与了一场世界金融史上顶尖的势力间谈判。但结果貌似对张盛不利。
荷朝欣首先发表看法：“这明显是华尔街的老把戏。当他们无法拒绝你时，就会想办法吞掉你。”
张盛说道“这可能不仅仅是商业行为。最近华美关系紧张，关键矿产资源成为战略焦点。泰坦铜业作为华美双方资本控股的重要矿产企业，自然成为关注目标。”
张盛沉思片刻接着道：“他们不至于说想要吞并我，他们也知道没这个实力，但泰坦铜业上市定价太过离谱，这是明显的损失泰坦铜业的利益来达到某种交换的目的！”
“我认为应该推迟Ipo。”张盛果断地做出了决定，“现在上市明显吃亏。等到政策环境改善，或者找到其他解决方案。”
荷朝欣却有不同的看法：“推迟Ipo可能会让情况更糟。既然他们已经联手，很可能会进一步施压。我认为应该接受现实，但通过其他方式弥补损失。”
张盛看着荷朝欣，突然笑了：“或许我们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吉姆·罗杰斯的私人俱乐部里，雪茄的烟雾如同难以捉摸的心事，缭绕在昂贵的木制家具和高档皮革之间。
张盛端着一杯几乎未动的苏格兰威士忌，冰球在杯壁上融化出的水痕，像极了他此刻略显烦躁的内心。对面的罗杰斯，这位被誉为“华尔街印第安纳琼斯”的投资大佬，正试图进行最后一次“攻坚”。
“张，我的老朋友，”罗杰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沙哑的亲和力，“我们需要你的签名。就一个名字，几个字母而已。它是打开纳斯达克大门的唯一钥匙。没有你这把钥匙，我们精心打造了这么多年的泰坦铜业，就只能是一座看得见却摸不着的金库。”
张盛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并未聚焦在酒液上，而是仿佛在审视着杯中折射出的、扭曲的现实。
“吉姆，钥匙之所以是钥匙，是因为它只开一把锁。这把锁，现在看起来不仅仅是纳斯达克的大门，似乎还连着五角大楼和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的某些办公室。我要是轻易交了钥匙，谁知道下一个被打开的是金库，还是潘多拉的盒子？”
罗杰斯干笑两声，试图驱散略显紧张的气氛：“得了吧！那些政客们的聒噪就像华尔街上的海鸥，声音大，但改变不了潮水的方向。商业归商业，政治归政治。奥黑主政，他们共和党闹不出太大风浪。泰坦的垄断地位是我们实力的象征，是市场选择的结果！成本上升？那是他们军工复合体自己效率低下，难道要全球产业链为他们蹩脚的管理能力买单吗？”
“是吗？”张盛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起来，“吉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窗外的风景很好，但窗内的真相呢？市场的选择？恐怕不如说是某些基金和政客伙伴们‘协同选择’的结果吧。
成本上升触痛的不是几个将军，而是他们背后真正的金主。而问题的根源，似乎恰恰出在我们内部，出在‘量子’本身的历史遗留问题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乔治先生在世时，量子基金像一把手术刀，游走于两党之间，为不同的‘大脑’执行不同的‘手术’。它是双刃剑，也是双面胶。
但现在，刀柄似乎只想握在一只手里了。共和党那边觉得，他们曾经的白手套，如今快要变成民主党独有的提线木偶了。这失衡的局面，才是泰坦铜业被盯上的真正原因，不是吗？
他们不满垄断是假，不满控制权旁落，或者说得更直白点，不满利益分配方案才是真。而我，这个不是美国人的个人股东，恰好成了这个微妙时刻最显眼的靶子，或者，你们希望我成为的，那个递刀的人？”
罗杰斯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雪茄停滞在半空。他没想到张盛如此直白地撕开了那层精心编织的帷幕。他试图挽回：“张，你想得太复杂了。商业利益最大化是我们唯一的目标。签了字，上市成功，你的财富将再上一个数量级。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实实在在的麻烦！”张盛笑了笑，带着一丝嘲讽，“用我的签名，去给两党的恶斗做背书？去点燃共和党全力反扑的导火索？然后看着泰坦铜业成为华盛顿政治漩涡里的牺牲品？
吉姆，财富很重要，但安全和主动权更重要。这个字，我签下去，怕是还没走出纳斯达克的大门，FbI或者SEc的邀请函就会送到我桌上。到时候，你们是会全力保我，还是会急于把我变成‘个人行为’、‘未经授权的操作’来撇清关系？”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这笔买卖，风险收益比太差了。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决计不能签字。非常抱歉，吉姆。”
罗杰斯的表情彻底沉了下来，他知道张盛是认真的，而且看得比绝大多数人都透彻。他最后努力道：“没有你签字，上市计划很可能搁浅，我们前期投入的巨大心血和资金就....”
“那就让它搁浅吧。”张盛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总比彻底沉没要好。再见，吉姆。”
看着张盛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罗杰斯狠狠地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低声咒骂了一句。他预想了张盛会讨价还价，会要求更多利益交换，甚至预想了最终妥协的可能，但唯独没预想到如此干脆彻底的拒绝。
和吉姆·罗杰斯见完面的第二天，一场金融地震悄然发生。张盛通过律师，向量子基金董事会提交了一份措辞简洁、程序完美的离职报告，即刻生效。理由仅是“个人职业发展原因”。
消息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整个美国金融圈为之震惊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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