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排在无垠的碧海中缓缓前行,压着细碎的浪沫,发出“吱呀”的轻响,海风裹着咸腥味拂过脸庞。目力所及,除了大海和天空,便再无他物。
由于缺乏参照物,张翠山连木排的移动方向都无法确定。不过,通过观察太阳的升落方位,可以判断出前进的方向始终是南方。
张翠山夫妇从最开始对儿子的思念中恢复过来,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次的旅途之中。他们开始记录海面上的细微变化,为下一次航行积累经验。
“素素,如果我们平安回到中土,我准备隐匿身份,暂时不与任何人联系。”
张翠山计划暗中行动,尽量避免与江湖人士接触,待达成目的后,即刻返回冰火岛。
穿越至倚天世界,他最大的依仗便是对剧情的了解。鉴于此,张翠山决定在具备足够实力之前,暂不改变原有故事的走向,而是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啊?也不能和我爹和我哥联系吗?你也不给武当派报个平安?”
殷素素显得有些惊讶。
“没错,此次回中土我有要事要办,之后便返回冰火岛。来日方长,等下次带着无忌回来再一起探望他们也不迟。”
殷素素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轻声道:“一切依你。不与他们来往也挺好。我还怕武当和天鹰教容不得我俩的婚事呢。”
“管他容不容得下,我与你孩子都有了,自是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张翠山紧紧握住殷素素的手,目光中充盈着坚定与柔情。这是他们在有了孩子之后难得的独处时光,浪漫与温馨的氛围在木排上缓缓弥漫。
“五哥。。。”
“素素。。。”
浩海蓝天,景色壮阔,无人打扰又无事可做。很快,两人便任由着木排在海中上下起伏,左右颠簸了起来。。。。
最初的二十几天里,海中时不时有冰山漂浮而过,稍有不慎便会撞上,因此张翠山只把帆升了一半,始终不敢让木排全速前行。
一次两人因为亲热太过投入,导致木排险些撞上了一座冰山,幸好张翠山及时察觉,用木杆将木排拨开,才堪堪避过。
之后两人再也不敢太过放纵,将注意力都放在周围可能出现的浮冰之上,直至离开有冰山的区域,倒是再也没有遇到危险。
没有了冰山阻碍后,海面风平浪静,张翠山将帆完全升起,木排开始加速前行。
依照原着情节,张翠山一家在谢逊的指引下,一路南行,途中未遭遇任何险阻。
前三个月的行程也确实如预期般顺利,波澜不惊。但海上风云变幻,年年各异。
一个清晨,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起初只是几缕灰云,很快便翻滚着连成一片,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整个海面都罩在阴影里。
随后狂风突起,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掠过海面,卷起层层白浪。
“不好!”张翠山猛地站起身,只见远处的海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像一堵堵移动的高墙,“是风暴!快收帆!”
张翠山急忙收起风帆,殷素素也赶紧过来帮忙。帆布在狂风中疯狂抖动,绳索勒得手掌生疼。两人刚把帆降下一半,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密集得像鞭子,抽在脸上生疼。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乌云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雷声在云层里滚动,像巨兽的咆哮。
“抓紧!”张翠山嘶吼着,将一根绳索一端牢牢系在木排中央的帆杆上。另一端则往妻子腰间上缠去。可是还没等殷素素腰间系好绳索,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木排猛地一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抛起。
张翠山只觉被一股巨力猛地掀翻,瞬间天旋地转间,身体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海水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肤,咸涩的味道呛入鼻腔。他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见木排已经被海浪拍散,而殷素素更是不知所踪。
“五哥!”殷素素的尖叫穿透风浪,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张翠山心中一紧,急忙在浪涛中搜寻妻子的身影。却见对方正在远处挣扎沉浮,被巨浪卷向更远的地方。
他急忙朝着殷素素的方向游去,但海浪如山般起伏,即便拼尽全力划水,却始终无法拉近距离。
好在从木排散落的一根浮木飘到了张翠山身边,他猛地运起内力,一掌拍向木板!随后借着反震之力一跃而起。
脱离水面的瞬间,脚尖又在浮木上一点,使出“梯云纵”,身形如轻烟般飘向殷素素的方向。
“噗通”一声,张翠山再次落入水中,却已离殷素素不远。他奋力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两人抱在一起,任由海浪将他们推向未知的深处。好在又有浮木飘来,张翠山一把抓住,将殷素素也拉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暴渐渐平息,海面上只剩下无边的寂静与漂浮的木排残骸随波逐流。
殷素素体已体力不支,再加上受了惊吓,整个人虚弱无力,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
张翠山的情况稍好一些,但同样筋疲力尽。然而,他仍强打精神,持续在海中游动,搜集更多的浮木,并将它们捆绑在一起,勉强搭建了一个可供两人栖身的平台。
随后,张翠山运用内力为妻子驱散寒气,殷素素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尽管暂时摆脱了危险,但两人的处境依然严峻。他们的食物和淡水早已被海浪卷走,难以支撑太久。
数日过去,海面依旧辽阔无垠,不见一艘船只,亦无任何岛屿与陆地踪迹。张翠山夫妇因连日来的饥饿和干渴,体力逐渐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
“五哥,我想无忌了。”
殷素素虚弱地躺在张翠山怀里,那日的遇险让她感染风寒,再加上连日未曾饮食,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素素,别出声,保存体力。我们一定能脱险,回到冰火岛,再见到无忌和大哥。”
“五哥,几年前我们就差点死在海上,幸好飘到了冰火岛……这次……这次是不是我们们命里注定要葬身大海?”
“放心,既然上次能够脱险,这次我们也必能化险为夷。”
“五哥,上次脱险实乃天意眷顾,让我有幸与你结为夫妻,并育有无忌。这次即便在此丧命,我也无怨无悔。”
“素素,别说这种话。咱们一定能活下去。”
张翠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哀,他此次提前返回中土,是为了改变自己和殷素素的命运,然而终究未能逃脱两人注定的死局。
就在这时,海天相接处,一个黑点缓缓浮现。张翠山眯起眼睛,努力辨认那黑点的轮廓,是一艘渔船!
“素素!”张翠山急忙呼唤起自己的妻子。
“嗯?”殷素素已经虚弱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听到丈夫的声音,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回应道。
张翠山本想告诉妻子渔船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突然想借这次机会,来一次夫妻坦白局。
“素素,如今我们恐怕都将命丧此地,再无隐瞒彼此的必要。你是否有事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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