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手死死掐住林脖子的这个瞬间,林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某种东西——不是怜悯,而是更可怕的、餍足般的愉悦。掐着他喉咙的手略微松动,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就是现在——)
他的右手悄悄滑向腰间,指尖泛起微不可察的焰红光芒。
IGNIS FILUm!
咒语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林指尖的金红光芒骤然爆发,化作一道炽白细线,在黑暗中划出笔直的轨迹。奥黛尔贵妃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从未想过这个银发男孩竟能使用魔法,更没想到会是如此凌厉的杀招。
然而命运在这一刻展现了它残酷的幽默感。
母亲!求您——
奥瑟斯王子正死死拽着贵妃的睡袍下摆摇晃。就在魔法释放的瞬间,他的拉扯让奥黛尔身子一偏。
噗嗤!
灼热的火绳穿透了贵妃的左臂,在丝绸睡袍上留下两个焦黑的孔洞。鲜血还未流出就被高温封住伤口,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皮肉烧灼的腥甜气味。
(毛病啊!偏偏这个时候!)
林在心中咒骂。他原本瞄准的是心脏,现在却只造成了非致命伤。更糟的是——
“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震碎了水晶吊灯。贵妃捂着手臂的伤口踉跄后退,珍珠灰睡袍被血染成暗紫。她扭曲的面容在阴影中宛如恶鬼,涂着蔻丹的指甲指向林:卫兵!杀了这个刺客!
卫兵!!
奥黛尔的尖叫声像玻璃碎片刮过耳膜。她扭曲的面容在痛苦与暴怒中变得狰狞,右手仍死死掐着林的脖子,指甲陷入皮肉。林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颈动脉流下,浸湿了衣领。
王子僵在原地。淡金色的睫毛剧烈颤抖,泪水在眼眶中凝结成冰。他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仿佛亲眼目睹了世界法则的崩塌。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c !这下又要死了 !)
鎏金大门被猛地推开,暗红色的法袍如火焰般卷入室内。地狱火坦丁格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红发在魔法灯下宛如燃烧的荆棘。他的目光扫过房间——
瘫坐在地、泪流满面的王子;
脖颈流血却仍带诡异微笑的银发男孩;
还有捂着灼伤手臂、面容扭曲的贵妃。
杀了这个贱种!奥黛尔歇斯底里地指向林,立刻!
坦丁格尔深陷的眼窝中,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缓缓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瞬间冻结的称谓:
遵命,陛下。
——陛下。
这个只属于国王的尊称,此刻却用在贵妃身上这个只用于君主的尊称,像块烧红的铁烙在空气中, 奥黛尔的表情瞬间凝固,某种比恐惧更深刻的东西从她眼底浮现。
(不对……)。
房间陷入死寂。连奥黛尔都暂时忘记了疼痛,涂着蔻丹的手指僵在半空。林的灰眸微微眯起,大脑飞速运转:
——不是口误。坦丁格尔的眼神太清醒。
——他在对谁效忠?
——为什么是现在?
答案来得比思考更快。
坦丁格尔突然暴起,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奥黛尔的脸。贵妃还未来得及尖叫,暗红火焰便从他掌心喷涌而出!
啊——!!
那根本不是普通火焰。林看到奥黛尔的皮肤在接触火焰的瞬间化为灰白,肌肉纤维如干燥的羊皮纸般卷曲剥落。她的金发在燃烧前就变成了粉末,珍珠睡袍上的银月刺绣是最后消失的部分——荆棘花纹在火中诡异地保持了完整形状,仿佛在嘲弄它的主人。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奥瑟斯瘫坐在地。
男孩的嘴唇颤抖着,金色瞳孔倒映着飘散的灰烬。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灰堆中摸索,仿佛想拼凑出母亲存在的证明。这个动作比任何尖叫都令人心碎——孩子会本能地寻找母亲,即使那个母亲是恶魔。
王子呆滞地望着母亲曾经站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小堆灰烬,和一顶滚落在地的珍珠发冠。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连呼吸的功能都被剥夺。
(必须立刻离开!)
林的战斗本能瞬间苏醒。无论坦丁格尔出于何种目的杀死贵妃,接下来他和王子都极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他猛地翻身下床,灼伤的手指抓住王子冰凉的手腕——
王子像人偶般被拽起。当坦丁格尔转身看向他们时,林已经拖着奥瑟斯冲向落地窗。他用手肘击碎玻璃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火焰凝聚的嗡鸣。
夜风裹挟着玻璃碎片呼啸而入。林在跳窗前的最后一瞥,看到坦丁格尔并未追击,而是单膝跪地拾起了那顶珍珠发冠。火焰在他掌心流转,将冠冕熔化成银色的液体,最终凝结成一枚荆棘缠绕的戒指。
(陛下……戒指……灰烬……)
这些碎片在林的脑海中旋转,但求生的紧迫感压过了思考。他拽着王子跃出窗口,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绳网中。上方传来坦丁格尔平静的宣告,声音穿透破碎的窗户:
国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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