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这天,灵壤里的异谷苗彻底返青了。灵珠种的叶片舒展得像把小扇子,紫金色的叶面上泛着层细密的银光,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发亮。墨渊蹲在田埂上,指尖拂过叶片,叶尖的露珠滚落,砸在灵壤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比移栽时高了半尺,”凌恒拿着尺子测量,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得飞快,“灵珠种的分蘖也多,这株发了五个杈,灵种最多三个,将来穗数肯定少不了。”
田埂边,王铁匠新打的洒水壶派上了用场。壶嘴细长,能精准地把水浇到苗根,月心草汁兑的返青水顺着土缝渗下去,苗叶像是被打了气,瞬间挺得更直了。“这壶嘴角度刚好,”他给壮丁们示范,“既不溅泥,又能浇透,比原来的木瓢省水三成。”
张婶带着妇女们在给苗根培土,手里的小锄轻轻拢着灵壤,把歪了的苗扶直。“这灵珠种看着壮,其实茎秆嫩,”她边培土边说,“多培点土固着根,刮风才不倒。”
有几株灵珠种的叶片边缘发焦,墨渊赶紧蹲下身查看,发现是离引水渠太近,水浇多了。“这区得少浇点,”他对凌恒说,“灵珠种耐旱,水多了反而烂根,按灵种的七成量来。”
凌恒立刻在记录本上标注,又让人在渠边加了道小土埂,挡住多余的水流。“刚才量了土壤湿度,确实偏高,”他指着湿度计,“降到这个刻度再浇,保准没错。”
李木匠推着辆独轮车过来,车上装着些细竹条。“按灵珠种的高度做的,”他拿起竹条往苗根边插,“暂时当个小支架,等长到齐腰高再换铁架,先防着点春风。”
孩子们跟在后面,给竹条系上红布条,风一吹,布条“哗啦啦”响,像给苗儿系了个护身符。张屠户家的小子系完最后一根,拍着手喊:“长得高,长得壮,结的穗子赛过金元宝!”
晌午的太阳晒得灵壤发烫,返青的苗儿却透着股泼辣劲,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一点不蔫。大家坐在凉棚下歇脚,张婶带来的绿豆汤里加了异谷米,喝着清甜,解暑气。
“邻村的灵种苗也返青了,”里正喝着汤说,“老村长派人来问,他们的苗长得慢,是不是该多追肥?”
“让他们别着急,”墨渊说,“他们的灵壤刚养两年,肥力没咱的足,追肥得比咱晚五天,不然苗蹿得太快,茎秆不结实。”他让凌恒写个追肥方子,“把月心草汁的比例调低些,掺点谷壳灰,稳当。”
王铁匠接话:“我下午顺道把方子送过去,再看看他们的洒水壶合用不,不合适就帮着改改。”
下午,风渐渐大了,灵珠种的叶片被吹得“沙沙”响,却没一棵倒伏——新插的竹条起了作用,稳稳地护着苗茎。墨渊沿着田埂巡查,发现有几处竹条插浅了,赶紧让李木匠加固,“往土里再砸三寸,风大的时候才顶用。”
凌恒在灵珠种和灵种的分界处插了块木牌,上面写着“对比区”,“周药师后天来,让他看看这俩品种的差别,说不定能给些新方子。”
夕阳西下时,返青水终于浇完了。灵壤地像被洗过一样,透着润润的黑,异谷苗的叶片上挂着水珠,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墨渊站在田埂中央,望着成片的新绿,忽然觉得这返青不只是苗醒了,土地醒了,连日子都跟着活泛起来,带着股使劲往前奔的劲。
往回走的路上,晚风带着灵壤的潮气,混着月心草的清香,格外舒心。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记录本,上面记满了苗高、分蘖数、湿度,每一个数字都透着生机。他知道,返青是生长的信号,接下来的拔节、抽穗,会一天一个样,只要照看着、护持着,这些苗儿定会不辜负期待,把灵壤地铺成一片紫金色的丰收海。
夜色降临时,引水渠里的水还在缓缓流淌,月光照在水面上,像条银色的带子,绕着灵壤地,也绕着青石镇的希望。墨渊知道,只要这水长流,这地常绿,日子就会像这返青的苗儿,一季比一季旺,一年比一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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