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试验田的异谷已经抽穗,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茎秆,金黄的谷粒间流淌着淡淡的银光,风一吹,穗子碰撞着发出“叮咚”的轻响,像挂了满田的小铃铛。
墨渊蹲在田埂边,手里捏着根麦穗,指尖拂过谷粒,银光照在他手背上,竟留下层薄薄的暖感。“比去年的穗子长半寸,”他数着谷粒,“每穗多结了七八粒,灵壤果然养庄稼。”
凌恒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摘的野果,红得像玛瑙。“里正让大伙来看看,”他把篮子放在地上,“说这异谷长得太好,得提前搭架子,别让穗子把茎秆压断了。”
正说着,王铁匠和李木匠扛着竹竿和麻绳来了。竹竿是特意选的楠竹,又直又韧,麻绳浸过桐油,不怕雨淋。“我按穗子的密度算了,”李木匠拿着尺子量间距,“每隔三尺插一根竹竿,再用麻绳拉成网格,刚好能托住穗子。”
大家很快动起手来,插竹竿、拉麻绳,动作麻利。张屠户力气大,扛着竹竿往地里插,“砰砰”几声,竹竿就稳稳立在灵壤里,连土都没溅出多少。“这土真瓷实,”他拍了拍竹竿,“比石头地还好受力。”
墨渊跟着拉麻绳,手指触到穗子,谷粒上的银光竟顺着指尖往上爬,流到胳膊上,暖融融的,像喝了口热汤。“这光还能挪?”他惊讶地扬手,银线在他手背上绕了个圈,才慢慢散去。
“道长说这是‘穗光’,”凌恒刚好看见,“异谷成熟时会泄点灵气,沾着的人能少生病,是好事。”
张婶带着妇女们送水来,听见这话都凑过来看,有胆大的伸手碰了碰穗子,果然,银光亮了亮,顺着指尖往上窜。“真暖和!”一个媳妇笑着说,“我这老寒腿都轻快了点。”
一时间,田埂上热闹起来,大家轮流伸手碰穗子,感受那点暖意,笑声比穗子碰撞的“叮咚”声还响。王铁匠边拉麻绳边笑:“这哪是庄稼,分明是宝贝!等收了谷,咱们把穗秆也留着,说不定能当药引子。”
下午,道长背着药篓来了,他没靠近田埂,只站在远处望了望,捋着胡子点头:“穗光合度,灵气不泄,看来能有个好收成。”他从药篓里拿出些晒干的花,“这是‘凝光花’,晒干了绑在竹竿上,能让穗光聚得更久,谷粒会更饱满。”
墨渊接过干花,花瓣呈淡紫色,虽然干了,却还透着点光泽。他按道长说的,把花绑在竹竿顶端,风一吹,干花轻轻摇晃,穗间的银光果然凝得更实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容易散开。
“这花真神了!”张屠户看得直咋舌,“道长,您这药篓里藏的都是宝贝啊。”
道长笑了:“不是宝贝神,是你们这片灵壤养得好。天地间的灵气,得有好地才能留住,有了好地,草木自然能显灵。”
夕阳西下时,架子搭好了,麻绳网格托着沉甸甸的穗子,竹竿顶端的凝光花在余晖里泛着淡紫,穗间的银光和霞光混在一起,把试验田染成了金紫色,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墨渊站在田埂上,看着这片长势喜人的异谷,心里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穗间的光,看似缥缈,却实实在在地暖着人心。从灵壤到引灵草,从护芽散到凝光花,从他和凌恒,到王铁匠、李木匠、张婶……每个人都在为这异谷添力,这光里,藏着的是所有人的盼头。
“该回家了,”凌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得去镇上买些新的麻袋,普通麻袋怕是装不下这带光的谷粒。”
墨渊点点头,往回走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试验田。穗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叮咚”声像在跟他说晚安。他知道,离收割不远了,而这穗间的光,会一直亮着,照着他们把这丰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踏实。
田埂边的凝光花还在轻轻晃,穗间的银光在暮色里流淌,像一条温柔的河,把青石镇的希望,都裹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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