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这天，青石镇的粮仓都堆得冒了尖。新收的稻谷、玉米、红薯把各家的仓房塞得满满当当，连院墙角都码着成捆的稻草和玉米秆，空气中飘着谷物干燥的香气，混着淡淡的泥土味，让人心里安稳。
墨渊跟着凌恒给粮仓封顶。他们踩着木梯爬上仓顶，铺上厚实的油布，再用石头压住边角，防止雨水渗进去。“这样就稳妥了，”凌恒拍了拍油布，声音沉闷，“就算下大雨，粮食也不会受潮。”
墨渊趴在仓顶往下看，院子里晒着的花生已经晒干，张婶正带着几个妇女用竹筛筛选，饱满的花生落在筛子下面，空壳和碎屑留在上面。“墨渊，下来帮着装花生！”张婶喊着，手里的簸箕上下翻动，动作麻利。
墨渊从木梯上爬下来，帮着把花生装进麻袋。花生壳粗糙的质感蹭着掌心，带着阳光晒过的温热。“这花生真饱满，”他拿起一颗剥开，红皮的果仁圆润饱满，“炒着吃肯定香。”
“等装完了给你炒一大盘，”张婶笑着说，“再放把盐，越嚼越香。”
田埂上，李木匠带着人在拆打谷机。机器用了一个多月，零件上沾着不少稻壳和泥土，他们仔细地清理干净，涂上机油，再拆成零件搬到库房里，等着明年再用。“这机器今年立了大功，”李木匠擦着齿轮说，“省了咱们一半的力气，明年还得靠它。”
巧铜张的铺子里，秋收用的农具都收拾起来了，换上了过冬的物件。有修补好的棉衣，有厚实的棉鞋，还有新打的铜炉，炉膛光亮，一看就聚热。“凌恒，要不要买个铜炉？”他指着一个中等大小的铜炉，“冬天放在屋里，比炭盆暖和，还干净。”
凌恒摸了摸铜炉，入手冰凉，却透着沉甸甸的质感：“多少钱？”
“给你算便宜点，”巧铜张说，“看在你今年收成好的份上，五个铜板。”
凌恒买下铜炉，墨渊抱着它，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象着冬天围在铜炉边烤火的样子，一定很舒服。
中午，镇上的人聚在祠堂里，摆了几桌酒席，算是庆祝秋收圆满。桌上的菜都是新收的作物：炖南瓜、炒青菜、蒸红薯，还有一大盆花生炖排骨，香气扑鼻。“今年是个好年成，”阿木爷爷端着酒杯，笑容满面，“比去年多收了三成粮，过冬不愁了！”
“是啊，”秦老跟着点头，“我那药圃也收了不少草药，卖了钱能给镇上添些炭火，冬天暖和。”
墨渊坐在凌恒身边，大口吃着菜，听着大人们说笑。他看着满桌的饭菜，想着满仓的粮食，忽然觉得这秋分的仓满，是一年里最让人踏实的景象。就像老农说的，“仓里有粮，心里不慌”，这话一点不假。
下午，凌恒带着墨渊去买牛。镇上的牛市很热闹，几头健壮的黄牛拴在木桩上，甩着尾巴，悠闲地嚼着草料。卖牛的老汉指着一头毛色发亮的黄牛说：“这头牛三岁，正是干活的好时候，犁地、拉车都在行，还温顺。”
凌恒牵着牛试了试，牛很听话，走得稳稳的。他和老汉讨价还价，最后用两石稻谷加十个铜板买下了它。“以后就叫它‘壮实’吧，”墨渊摸着牛背，毛发光滑，心里欢喜得很，“希望它长得壮壮的，多干活。”
凌恒笑着点头，牵着壮实往回走。墨渊跟在旁边，时不时摸一下牛屁股，觉得这牛真是好看。
回到镇上，邻居们都来看新牛，围着壮实啧啧称赞。“这牛真精神，”张屠户拍着牛背，“凌恒有眼光，明年春耕就省力了。”
墨渊听着夸奖，心里比自己被夸还高兴。他知道，有了壮实，以后的日子会更轻松些。
傍晚，夕阳把粮仓染成了金红色。墨渊坐在粮仓边，看着壮实在院子里吃草，凌恒在旁边给它准备牛棚。空气里弥漫着谷物的香气和青草的味道，宁静而祥和。
“凌恒哥，”墨渊忽然说，“明年我们还会有这么好的收成吗？”
“会的，”凌恒肯定地说，“只要我们好好种地，好好待壮实，每年都会仓满粮足。”
墨渊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秋分的仓满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有了这些粮食，有了壮实，他们就能安稳过冬，明年春天再播下新的种子，等待又一个丰收的秋天。
夜色渐浓，家家户户的灯亮了起来，温暖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堆满粮食的院子里。墨渊躺在床上，听着壮实在牛棚里反刍的声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看见壮实拉着犁在田里耕作，身后是绿油油的稻苗，远处的粮仓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秋分的仓满，是一年辛劳的回报，也是对未来的承诺。青石镇的人们，会带着这份踏实，在这片土地上继续耕耘，让日子像这满仓的粮食一样，饱满而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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