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的匕首闪着寒光,死死抵在老婆婆的颈间,老人吓得浑身发抖,却强撑着没出声,眼里透着股庄稼人的倔强。木屋里的打斗停了下来,几个汉子举着刀围在货郎身边,形成半圈屏障,目光凶狠地盯着凌恒。
“把剑扔了,”货郎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不然这老婆子就没命了!”
凌恒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目光扫过被捆在墙角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大约七八个人,嘴里塞着布条,眼里满是恐惧和愤怒。他知道,不能硬碰硬。
“我扔剑,”凌恒缓缓松开手,长剑“当啷”落在地上,“放了他们,你要什么我都能想办法。”
“少废话!”货郎啐了一口,“先把外面那两个引开守卫的人叫回来,让他们也把家伙扔了!”
凌恒朝窗外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被风送到远处。没过多久,李木匠和墨渊回来了,两人脸上沾着泥,显然刚才跑了不少路。看见屋里的情形,墨渊刚要冲过来,被李木匠一把拉住。
“把你们的家伙也扔了,”货郎又喊,“斧头、小刀,都扔过来!”
李木匠把斧头放在地上,墨渊也不情愿地扔下小刀。货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放开老婆婆:“去,把他们俩捆起来!”
两个汉子上前,用绳子把凌恒三人捆住,推到墙角。货郎这才放下匕首,抹了把汗,踢了踢地上的剑:“没想到青石镇藏着高手,差点栽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李木匠沉声问,“抓村民有什么用?”
货郎冷笑一声:“用处大了!芦苇村的人熟悉沼泽,能找到通往外面的近路,等我们把‘货’运出去,就用他们来挡官差——谁也不敢动有百姓当人质的队伍。”
凌恒心里一沉——看来他们不止是探风声,是想借着芦苇村的地形走私,而且规模比上次的私盐贩子更大。
“你们的‘货’是什么?”墨渊忍不住问。
货郎没回答,只是示意手下看好他们,自己则走出木屋,大概是去安排运货的事。屋里只剩下两个守卫,靠在门边打瞌睡,显然没把被捆的三人放在眼里。
凌恒悄悄挪动身体,用绑着的手碰了碰李木匠,又指了指自己腰间——那里藏着阿木爷爷给的软筋草粉,用油纸包着,刚才打斗时没被搜走。李木匠会意,故意咳嗽了两声,吸引守卫的注意。
就在守卫分神的瞬间,凌恒猛地一挣——绳子捆得不算紧,他用了巧劲,手腕处的绳子松了些。他迅速摸出软筋草粉,趁守卫转头的功夫,用力一扬!
粉末顺着风飘向守卫,两人只觉得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很快就晃了晃,手脚发软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快!”凌恒低声喊,“解开绳子!”
墨渊用牙齿咬开凌恒手上的绳子,凌恒再去解李木匠的,三人动作飞快。被捆的村民也急得“呜呜”叫,凌恒赶紧扯掉他们嘴里的布条,解开绳子。
“别出声,”李木匠对村民说,“跟着我们从后门走,浅滩能出去。”
众人刚要动身,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货郎走了进来,看见地上倒着的守卫和被解开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们……”他刚要喊人,墨渊已经冲了过去,用刚才捡起的小刀抵住他的腰。
“别动!”墨渊的声音还有点抖,却透着股狠劲,“不然捅死你!”
货郎不敢动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大概没想到,一个半大孩子敢这么果断。凌恒上前,反手将他捆住,嘴里塞了布条。
“快撤!”李木匠催促,“他们的人快回来了!”
众人跟着李木匠往后门跑,后门通向一片更隐蔽的浅滩,水只没过脚踝,底下是结实的泥地。村民们熟悉地形,在前面带路,脚步飞快。凌恒和墨渊断后,时不时回头看,生怕被追上。
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喊叫声,显然是货郎的同伙发现了变故。“快!他们在浅滩!”有人大喊,脚步声越来越近。
“往这边拐!”一个村民喊道,“前面有片水藻林,能遮住影子!”
众人钻进茂密的水藻林,蹲在里面屏住呼吸。水藻很高,几乎能把人完全遮住,只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哗哗”地跑过,还有人在骂骂咧咧。
等声音远了,李木匠才示意众人继续走。浅滩的泥地很滑,有人差点摔倒,被旁边的人拉住。墨渊紧紧跟着凌恒,手里还攥着那把小刀,手心全是汗。
“快到岸边了,”带路的村民指着前方,“过了这片芦苇荡,就是老李的船。”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弓弦响,一支箭“嗖”地射过来,擦着凌恒的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水藻上!
“他们追上来了!”有人惊呼。
凌恒回头,看见货郎的同伙举着弓箭,在后面追赶,距离越来越近。“你们先走!”他对李木匠说,“我来挡着!”
“我也留下!”墨渊立刻说。
“不行!”李木匠把他们往前推,“村民要紧,你们俩跟着保护他们,我来挡!”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朝追来的人扔过去,正好砸中一个举弓的汉子,弓箭“哐当”掉在地上。
“快走!”李木匠大喊,自己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故意吸引注意力。
凌恒咬了咬牙,拉起墨渊跟上村民。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喊叫声,他知道李木匠是想为他们争取时间。“快!”他催促着,脚步更快了。
终于,岸边的芦苇荡出现在眼前,老李的船就藏在里面。“快上船!”凌恒大喊,帮着村民跳上船。墨渊解开船绳,老李立刻撑起船桨,木船缓缓驶离浅滩。
凌恒最后一个上船,回头望了望沼泽深处——李木匠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打斗声还隐约传来。“李爷爷他……”墨渊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会没事的,”凌恒握紧拳头,“他比我们更熟悉地形,一定能脱身。”
木船渐渐驶远,浅滩上的对峙声越来越小,最终被风声和水声淹没。凌恒望着沼泽的方向,心里清楚,李木匠能不能平安回来,成了悬在他们心头的石头。而这次的较量,显然还没结束——货郎的同伙还在沼泽里,他们的“货”还没找到,危险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小花飘在船头,铜铃铛轻轻响着,像是在为李木匠祈祷。凌恒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不仅要救回李木匠,还要彻底端掉这个走私窝点,否则无论是芦苇村还是青石镇,都难得安宁。
浅滩的水依旧静静流淌,却仿佛藏着无数暗流,预示着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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