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竹和秦舒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这份奏折,看似言辞恳切的求援,实则是一份裹着蜜糖的砒霜,是阳谋,是逼宫!皇帝若应允,便是资敌,等于亲手帮着李宇文壮大实力,养虎为患;若不应允,则坐实了朝廷对北境安危的漠视,甚至会让人联想到昨夜的刺杀与朝廷脱不了干系,这将进一步激化朝廷与北境的矛盾,让李宇文彻底失去北境军民之心。这是一步绝杀之棋,逼着皇帝在糟糕和更糟糕的两个选择中,做出痛苦的抉择。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北境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随着李宇文的意志,开始高效而冰冷地运转起来。一队队身着玄甲的骑兵,手持黑色令旗,如离弦之箭般驰向各方。王府内的清理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庭院中的血迹才被初步冲刷干净,露出了青石板原本的颜色。然而,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像是渗入了砖石的缝隙里,萦绕不散。断壁残垣,破碎的兵器,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那场惨烈到极致的厮杀。战斗留下的残破痕迹,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就像这场刺杀,在李宇文心中刻下的伤痕,也绝非时间能够轻易抚平。
将所有事务一一部署完毕,厮杀整夜的李宇文终于感到倦意如潮水般涌来。他踉跄起身,衣甲未解,步履沉重地登上阁楼,倒在床上,和衣而卧。不过片刻,低沉的呼噜声便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开来,仿佛一头疲惫的猛兽在喘息。
暮色四合,他幽幽转醒,与两名侍女共进晚膳。饭毕,他轻挥衣袖,命她们退下歇息。而他自己,却悄然起身,踏着青石阶梯,步入那隐于地底的秘密基地第四层。铁链横陈,数百名俘虏如牲畜般被穿了琵琶骨,赤足悬吊于半空,血水顺着锁链滴落,汇成暗红小洼。他们眼神涣散,却在李宇文踏入的瞬间,齐齐颤栗。
“点火。”他声音低哑,却如寒刃划破死寂。
刹那间,火把齐燃,牛油蜡烛层层点亮,火光跳跃,将整个地窟照得亮如白昼,仿佛白昼被强行撕裂,投进这地狱深处。李宇文缓步而行,手中提着一具竹制打气筒,竹节打磨光滑,连接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空心竹管,末端削得锋利如锥。
他停在一名刺客面前——那人满脸血污,眼窝深陷,却仍死死瞪着他。李宇文不语,只一挥手,士兵立刻将此人四肢牢牢固定于铁架之上。随即,他蹲下身,匕首轻划,自脚后跟割开一道细长口子,血珠缓缓渗出。他将竹管轻轻插入创口,动作精准如医者施针,随后接过打气筒,缓缓推动活塞。
“嗤——”气流涌入体内,那人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李宇文一手稳住竹管,一手紧控出气阀,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随着气体不断注入,那人的脚部皮肤开始鼓胀、剥离,皮肉缓缓分离,如同蛇蜕皮般诡异而恐怖。竹管越插越深,气流直抵小腿、大腿,皮层如布帛般被撑开,血水混着组织液渗出,滴落在地。
“啊——!”凄厉的惨嚎撕裂空气,那人双目赤红,牙关紧咬,终是承受不住,猛地咬舌!鲜血喷涌,却未立刻断气。李宇文冷哼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他示意士兵将其下颌卸下,令其无法自绝。于是,那人便在晕厥与清醒之间反复挣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剧痛,三次轮回,终至全身皮肤彻底与血肉剥离,如一张湿漉漉的血膜,悬于躯干之上。
李宇文这才满意地放下打气筒。他接过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刀锋在火光下泛着幽蓝寒光。他蹲下身,刀尖轻挑,从颈项开始,缓缓剥离那张完整的人皮。刀锋游走,如裁缝缝衣,精准而从容。半刻钟后,一张完整、血淋淋的人皮被他轻轻卷起,置于木案之上,皮面尚存余温,毛孔清晰可见。
他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一旁,伸手入一盆清水中,血水在他指缝间晕开,如墨入水。他一边搓洗,一边轻叹:“唉,手艺终究生疏了。才剥一张,人就快不行了。”他抬眼,看向满窟俘虏,眼中寒光如刀,嘴角却勾起一抹阴冷笑意:“你们——若不想尝这滋味,便给本王老老实实道明来路。否则,我不介意,拿你们一个个练手。”
话音未落,他已提起那柄卷刃的鬼头刀,刀身厚重,沾满干涸血垢。他走向那具无皮尸身,刀光闪动,一刀、两刀……第一百二十刀落下,那人早已气绝,他却仍未停手。肌肉被层层剃下,筋络暴露,最终,他抽出四条粗壮如绳的大筋,随手一抛:“这肉,送去海东青的窝棚。九品武夫的血肉,筋骨精纯,别浪费了。”
“是!”两名士兵强忍胃中翻腾,抬着盛满碎肉的木盆,快步离去。待他们背影消失,李宇文缓缓环视剩余俘虏,声音如从地底传来:“现在——想好怎么说了吗?”
刹那间,囚笼中如爆竹炸响,众人争先恐后,口齿颤抖,将自家来历、门派、任务一一道来,如同竹筒倒豆,不敢有半分隐瞒。李宇文负手而立,目光如鹰,冷冷扫过每一张脸:“别想糊弄本王。我会查,一个一个地查。若有一句虚言……”他顿了顿,笑意更冷,“你们,会后悔活着来到这世上。”
“来人,”他高声下令,“吩咐下去,一人盯一个,把口供详详细细记下来。若有遗漏,唯你是问。”
吩咐完毕,他转身离开地窟,回到阁楼书房。案上研墨已备,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写就一封密信。信毕,他唤来那只刚吞食完人肉、喙边尚沾血丝的海东青。巨鸟双目锐利,羽翼如铁。他将密信绑于其腿,轻抚其头:“送去战奎手中,不得有误。”
“唳——”一声尖啸划破夜空,海东青振翅冲天,如一道黑影撕裂云层,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阵亡将士的遗体已被一一收敛,由同乡袍泽护送,踏上返乡之路。沉重的抚恤银两随军令下发,监察使手持铁牌,逐户核查,确保分毫不差。军心稍稳,民心暂安。而城墙之上,一排排人头高悬,眼眶空洞,唇角凝血,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如同风铃,无声诉说着昨夜的血腥与镇北王的铁血手段。北境的空气,仿佛凝固的血,沉重、肃杀,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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