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随意找了个空地，把麻袋往地上一放，露出了里面鲜活的鱼。
“嚯！我说哥们！可以啊！路子够野啊！这大冬天的居然弄来这么多活鱼！”
刚坐下，旁边就有一个人过来答话。
这人黑衣黑帽黑面巾，只露出一双目露精光的眼睛。
李建国从他的声音和身形来看，这人估摸着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他用麻袋在自己身前铺了个简易的摊位，上面放着几只冻得僵硬的野鸡。
眼下寒冬腊月，可以说是纯天然的冰箱，就算是死野鸡也没有什么异味。
他见李建国看向他摊位上的野鸡，便说道：“怎么样？哥们，拿我这野鸡换你的鱼如何？”
“也不用换大的，就换条小鱼就成，有些日子没有吃到这么鲜活的鱼了！”
看他那模样，确实是有点馋了。
市场上的普通鸡至少要5块钱一只，现在是困难时期，价格上还要再贵点。
不过这里是黑市，而且这还是野鸡，价格再翻一倍，一点问题没有。
鱼的话，现在市场上大概1块钱一斤，不过那些鱼品相上跟他的比可差远了。
黑市这里，李建国打算一斤鱼卖5块，这么一算，一条四五斤重的鱼差不多20来块钱，和他的野鸡价值差不多。
“我这鱼可是刚捕捞上来没多久，还活蹦乱跳的，可你这鸡......”
李建国这么一说，那人瞥了眼李建国袋子里还蹦哒的鱼，又回头看看自己那几只死鸡，觉得也是。
这么大个而且鲜活的鱼确实比他的死鸡要好。
“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加点钱？”那人试探着问，看来是真想要李建国的鱼了。
“你那里有活物没有？”李建国想了想，道，“也不一定非得野鸡，鸡鸭鹅，猪牛羊都行！”
他有空间，里面食物和水都不缺，只是目前空间大小还稍有不足。
想要进行大规模养殖，还不现实，但划定一个区域，散养一些家禽家畜，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他这空间以后肯定还能继续扩大的，到时候肯定有足够的地方养殖，现在就当是提前做准备了。
“哥们逗我呢？”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这年头人都快没的吃了，谁家还有这些玩意儿！”
“就我这几只野鸡，昨天从山里抓到后，也是马上弄死放了血！要不然，养着还糟蹋粮食呢！”
他说完还摇头晃脑的。
看来从这人这里是弄不到活的牲畜了。
“那就没法子了，死鸡我是不要的，您想要鱼啊，拿钱来买吧！”李建国果断拒绝。
虽然他平常也很少吃野鸡，可他真不差这一口，空间里的肉还没吃完呢，干嘛要他的死鸡。
“嘿，还挺讲究！”那人心中有些不屑，什么光景了还讲究这些。
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对方那身板压迫感太强了，惹恼了对方，吃亏的恐怕还是他自己。
“得，那兄弟您先给我留条小的！等我开张了，就来买！”
李建国没应声，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两人正说着，几个人影从不远处走来。
为首一人五十岁上下，穿着体面的呢子大衣，围了条深色围巾，头上还顶着个瓜皮帽。
身后跟着两个眼神警惕、身形彪悍的跟班。
路过李建国的摊位时，几人停下了脚步。
“鱼不错！”为首之人开口，声音里还拿着腔调，“什么价儿？”
他目光挑剔地扫过袋子里的鱼。
李建国打量了对方一眼，呵，这逼样......怎么看怎么像那些个遗老遗少啊？
再看看他身后的跟班儿，妥妥的奴才像啊！
不过，李建国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现在，人民当家作主。
“10块，一斤！不分种类！”刚刚定好的价格往上翻一番。
“嗯？”为首之人眉头一皱，旁边一个跟班立马呛声道：“小子，你懂不懂行市？”
“这鲤鱼鲫鱼能跟草鱼黑鱼一个价儿？你蒙谁呢！”
“我这鱼都是我们村里人自己养的！”李建国淡淡开口，眼皮都没抬，
“鲤鱼、鲫鱼跟别的鱼一个样，没有一点土腥味儿！”
“味道也比别的鱼更鲜美！”
为首那人一听，来了兴趣。
亲自弯腰，从袋子里拎起一条还在甩尾的鲤鱼，凑到跟前仔细端详，又凑到鼻子跟前仔细嗅了嗅。
“奇了！还真没什么土腥气......”
“小子，你是哪个村的？以前没听说过有这好货啊？”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死死盯着李建国。
见李建国不回话，之前那个跟班又来劲了，他指着李建国：“小子，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们爷问你话呢？”
李建国缓缓抬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去：
“那是你的爷，我家的爷在地里埋着呢！”
对于这种狗仗人势的玩意，他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妈的！找揍是不是！”跟班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干什么呢！”一声大喝响起，几个黑市管事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带头那人，眼神凌厉，手已经摸向了腰间鼓囊囊的地方，“想在这儿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护城河里的鱼，可饿了好些天了！”
那跟班动作一僵，回头看向自家管事。
那管事脸色沉了沉，对着那带头之人勉强挤出点笑容：“误会！误会！我们哪敢在马爷的地方闹事！”
说完，瞪了眼跟班，后者只得悻悻退下。
不过，还是撂下一句话：
“小子，算你走运，今儿个我给黑市马爷面子！”
李建国没有理会这个跟班，他只盯着那个管事模样的人：“这鱼，你还要不要了？”
“哼！年轻人，说话还是不要这么冲的好！”
管事不喜李建国的态度，不过对方的鱼确实不错，他作为管事，能够买到这么好的鱼，回去了主子也会高兴不是。
“这些黑鱼和草鱼我全都要了！另外，鲤鱼鲫鱼一样给我来两条，捡大的挑！”
呵！大主顾啊！李建国心中一哂。
这些个遗老遗少干别的不行，花钱倒是挺爽快，一下子就帮他消化了一大半的鱼。
以后就得找这样的大主顾，这样卖起东西来可太方便了。
他朝隔壁那个卖鸡的汉子扬了扬下巴：“哥们，借你的称用一下！”
说完，直接丢了一块钱过去。
那汉子乐呵呵地拿起钱，麻溜地把称递过来。
李建国利索地给鱼过称：
“85斤，抹个零，算80斤吧，一共800块！”
“嗯，这才像话！”领头者对于李建国减了他5斤鱼钱表示满意，示意跟班点钱。
他不缺这50块的鱼钱，但李建国这么做至少也表明了一些态度，让他脸色也好看了些。
付完钱，他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李建国：“年轻人，东西不错！”
“以后有了好东西，照这个地址送过去。”
“放心，不少你钱！黑市什么价儿，我们只高不低！”
“这年头，想吃点好的还没地儿寻去！”
李建国没说话，只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红星胡同xx号，离他住的地方不远。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答应对方。
这些个遗老遗少现在还是少接触为妙，黑市碰上了就卖给他们点东西，反正他们有钱。
但主动去找他们？他可不会干这种傻事。
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盯上，这种麻烦没必要招惹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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