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所”那间临时实验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尼古拉斯修士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本杰明，似乎想用眼神让他把刚才那句“圣光能量相位反转后接近虚无”的话吞回去。本杰明则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冷汗直流。
我无视了这紧张的气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刚刚诞生的、疯狂的想法上。
圣光与“虚无”（或者说异族能量）同源，如同阴阳，如同硬币两面，可以相互转化。
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种转化？
我们之前对抗异族，无论是龙城的灵能武器，还是美洲的“落基山-I型”，本质上都是在用“外力”去攻击、去破坏它们的防御和结构。就像用锤子砸石头，效率低下，还容易崩了自己一身火星子。
但如果……我们能把属于它们本源能量另一面的“圣光”，经过特殊处理，转换成一种极不稳定的、倾向于“虚无”状态的“伪虚无”能量，然后像子弹一样打入异族体内呢？
那会发生什么？
就像往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冷水！不，比那更激烈！就像把正负电子强行糅合在一起！那将是源自能量本源的、最彻底的……湮灭反应！
不是从外部破坏，而是从内部引发它们自身的能量崩溃！
我甚至给这种设想中的武器起了个名字——“净化”。
用它们“神圣”一面的力量，去“净化”它们“邪恶”一面的存在！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如同野火般在我脑中蔓延，再也无法遏制。
“吴教授！”我立刻通过加密通讯联系远在美洲的吴教授，将我的设想和刚刚得到的数据一并传输过去，“立刻进行理论推演！我要知道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以及……可能的风险！”
通讯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然后，吴教授那因为极度兴奋而变调的声音猛地炸响，王小磊在一旁大呼小叫地翻译着：
“老板！老板！卧槽！卧槽！这思路……这他妈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吗？！逆向能量污染！针对性本源湮灭！我的老天爷！这要是能成，咱们还跟那帮海鲜玩什么灵能共振啊！直接请它们‘自我净化’就完事了！”
他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理论上是可行的！绝对可行！圣光能量和异族能量的同源性就是基础！难点在于如何稳定且精准地控制‘相位反转’的过程，以及如何将反转后极不稳定的‘伪虚无’能量安全地封装、发射，并在命中目标后确保其能迅速与目标体内的异种能量发生连锁湮灭反应！”
“需要数据！更多关于圣光能量稳定性和转化阈值的数据！还有‘虚无’能量的详细衰变模型！老板！想办法搞到！一定要搞到！”
吴教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充满了科研疯子独有的狂热。
搞到数据……谈何容易。
我看着脸色难看、显然已经对我们起了极大戒心的尼古拉斯修士，还有那个吓得魂不守舍的本杰明。想从教会官方渠道获取更核心的圣物能量数据，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现在恐怕只想把我们这群“危险的异端”赶紧礼送出境。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的意识再次沉入体内空间，感受着那块依旧在微微震颤、与地下“心脏”产生共鸣的异族能量核心残骸。
既然圣物的能量与异族能量同源，那么，用这块异族核心作为“诱饵”或者“催化剂”，是不是能更巧妙地引动、甚至“窃取”一丝圣物的能量来进行研究？
这个念头很冒险。一旦被教会发现我们不仅没收敛，反而在打圣物本体的主意，那乐子就大了。估计卡洛斯队长会直接带着圣殿守卫把我们当亵神者给突突了。
但“净化”武器的诱惑太大了。如果成功，人类将第一次拥有一种能够从根源上高效、彻底毁灭异族的手段！这可能是扭转整个战局的关键！
赌了！
我定了定神，脸上重新挂上温和（且虚伪）的笑容，对还在僵持的尼古拉斯和本杰明说道：“两位修士，请不要紧张。本杰明修士的发现虽然惊人，但也恰恰证明了圣光力量的伟大与深奥，它甚至蕴含着我们所未知的、对抗邪恶的终极形态。”
我先拍了一记马屁，稳住他们。
“我们龙城一向尊重各地的信仰和文化。此次交流让我们受益匪浅。”我话锋一转，“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以及共同对抗‘虚无’威胁的决心，我们愿意将这份‘虚无’能量的全部分析数据，以及我们之前研究的、关于波塞冬族社会结构和能量弱点的一部分非核心情报，无偿分享给贵方。”
尼古拉斯修士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
“另外，”我抛出了真正的诱饵，“我们对圣光的稳定性非常钦佩。不知能否允许我们，在贵方人员的监督下，进行一些极其有限的、非侵入性的能量交互实验？比如，测试圣光对不同类型异族能量残留的‘净化’效率？这或许能帮助我们双方都更好地了解敌人。”
我把目的包装成了“测试圣光威力”，这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尼古拉斯修士沉吟起来。共享敌人的情报数据，以及验证圣光的“威力”，这对教会来说，似乎是有利可图的。
最终，在经过又一次的请示后，我们获得了一个极其有限的许可：可以在指定区域，使用我们自己的、经过教会检查的设备，在圣殿武士的贴身“保护”下，进行小范围的圣光与异族能量残留的接触实验。严禁任何对圣光本源的直接探测和引导。
够了！这就够了！
只要能让圣光能量和异族能量在我的设备范围内接触，我就能通过体内空间的异族核心残骸作为桥梁和放大器，暗中引导、窃取那一丝转化过程中的奥秘！
计划通！
我看着那些被派来“协助”（实为监视）我们的、眼神冰冷的圣殿武士，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净化”子弹……
希望你们喜欢，
这份来自“同源”的……
特别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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