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裂隙的吸力还在扯着林墨曦的衣角，淡金与黑色光芒在她周身缠成乱麻。谷道里的血河顺着碎石缝往下渗，浸湿了最底层的炸药引线——那是陈芸之前故意留的后手，此刻却被神谕士兵的灵能炮轰得火星四溅。崖壁上的少年旗手突然闷哼一声，左臂的绷带被灵能余波划开，鲜血顺着旗杆往下淌，染红了“曙光”二字的黄芒。
林墨曦的嘶吼穿透裂隙的嗡鸣。“开火！别让他们喘口气！”机枪手老王把脸贴在枪托上。弹链抽得枪身发烫，滋滋作响。子弹像泼出去的脏水，扫过谷道。黑石士兵挤成一团，应声倒下。尸体堆在装甲车残骸上，越堆越高。火箭筒手小李扛着炮管，尾焰烧红了裤腿。
“狗娘养的！尝尝这个！”火箭弹拖着橘红尾焰，扑向残骸。轰然炸开，钢铁碎片像刀子乱飞。血肉溅在崖壁的吸音石上，瞬间被吸光。神谕士兵的银白色铠甲，沾了黑血。他们举着灵能枪，对着崖壁盲目扫射。
少年旗手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右臂扯紧旗绳。旗帜被灵能弹打穿了几个洞，风一吹，破洞鼓起来，像个漏气的肺。他脚下的碎石松动，身体晃了晃，却死死盯着谷道里的厮杀——石岳正踩着尸体冲下去，大刀劈砍的弧度越来越大，左肩的伤口裂开，血顺着刀背往下滴，却没放慢半分。
黑石残兵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络腮胡小队长嘶吼着。“搬尸体！堵缺口！架机枪！”几个亡命之徒扑向残骸。把同伴的尸体往缺口里塞。重机枪被架在残骸顶端。枪口对准崖壁，喷吐着火舌。“嗒嗒嗒”的枪声震得谷道发颤。曙光战士被扫中，从崖上摔下来。陆晨光爬过去，掌心绿光覆上伤口。“撑住！别睡！”绿光闪烁，伤口却还在渗血。灵能弹的伤，生机之力难愈合。林墨曦分心，时间之力偏了半分。裂隙里的黑袍人影，嘴角勾了勾。
络腮胡小队长越打越疯，他发现曙光的火力集中在谷道中央，崖壁两侧的机枪巢有死角。于是他挥刀砍倒两个想逃的士兵，指着崖壁下方的死角：“从那边爬！上去宰了那些机枪手！”
三个黑石士兵猫着腰，贴着崖壁往机枪巢爬。他们的手指抠进石缝，指甲缝里渗着血，呼吸压得比蚊子还轻。崖上的机枪手正忙着扫射谷道，没注意到脚下的黑影——直到其中一个士兵举起刺刀，朝着机枪手的脚踝刺去。
刺刀刺破帆布，扎进脚踝。机枪手惨叫，枪身歪倒。子弹扫向天空，打空了弹链。黑石士兵趁机爬上崖壁。举刀朝着少年旗手砍去。“小子！把旗给我砍了！”少年没躲，用旗杆去挡。木杆断裂，旗帜掉在地上。石岳眼角瞥见，疯了似的往回冲。“谁敢动那面旗！老子剁了他！”大刀劈断黑石士兵的胳膊。血喷在少年脸上，滚烫。少年捡起旗帜，往怀里塞。灵能枪的蓝光，对准了他的后背。
林墨曦瞳孔骤缩，没时间多想，时间之力如金箭射出，精准定住了那道灵能弹。淡金光芒里，她能清晰感受到裂隙里的吸力在增强——黑袍人影趁她分心，正往裂隙里灌邪力。前世的身影在裂隙里动了动，空洞的眼睛似乎看向了谷道里的旗帜，嘴角微微颤了颤。
灵能弹在半空凝固，泛着幽蓝。石岳一脚踹飞黑石士兵。转身把少年护在身后。“带着旗，去溶洞！”少年摇头，把旗绑在石岳背上。“我跟你一起杀！”
林墨曦深吸一口气，时间之力全开。淡金光芒覆满崖壁，机枪巢重新运作。狙击手扣动扳机，打爆重机枪手的头。陆晨光掌心绿光暴涨，化作藤蔓。
缠住爬崖的黑石士兵，狠狠拽下。谷道里的残骸，被轰得只剩骨架。络腮胡小队长红了眼，从怀里掏东西。是枚生锈的手榴弹，引线早被汗水泡软。
“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他嘶吼着扑向崖壁，却被陈芸从阴影里窜出来，匕首划破了手腕。手榴弹掉在地上，滚向谷道中央的血河。林墨曦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埋着最后的炸药引线，一旦被炸到，整个谷道都会炸塌，连带着裂隙一起被埋。
时间之力再次爆发，她想定住手榴弹，可裂隙里的邪力突然反扑，黑色纹路顺着她的手臂爬满脸颊，意识里响起前世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别……定住它……炸了……能封裂隙……”
林墨曦的动作顿了。炸了谷道，能封裂隙，可石岳、少年、陆晨光，还有崖上的战士们，都会被埋在里面。不炸，手榴弹会引爆炸药，结果一样。络腮胡小队长还在挣扎，陈芸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却不敢下手——怕一动，惊动了地上的手榴弹。
裂隙里的黑袍人影笑得更欢了：“选吧，我的容器。是救你的人，还是封我的裂隙？”手榴弹的引线被血河浸湿，却开始慢慢冒烟——不是被点燃，是被谷道里的灵能波动烤着了。
石岳背着旗帜，已经冲回了崖壁下，正抬头看着林墨曦，眼神里满是信任。陆晨光的藤蔓已经缠住了手榴弹，却不敢动，怕一扯就引爆。
林墨曦的时间之力在颤抖，淡金与黑色光芒剧烈碰撞。她到底该怎么做？
而裂隙里的前世，突然朝着她伸出手，掌心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块与她同源的时间碎片。那碎片的光芒，正好对准了地上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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