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星火燎原
五日的期限，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星火营上下都知道，这次来的不是流寇，而是屠戮了他们无数亲人的八旗兵。
消息像野火般传开：清军所过之处，十室九空。男人被砍头充作军功，女人被掳走凌辱，孩童被挑在枪尖取乐。一个从潍县逃来的老秀才，在屯堡前哭嚎着撕开衣襟，露出胸前被烙铁烫出的字。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啊！老秀才的哭喊声让所有人心头滴血。
校场上，林煜指着新缴获的地图，声音嘶哑：看清楚！这些鞑子把咱们汉人叫两脚羊！在他们眼里，我们连畜生都不如！
新兵们双目赤红，死死攥紧手中的兵器。他们中不少人的家人，都惨死在清军刀下。
沈烟的工坊里，这个平日温婉的少女像是变了个人。她日夜不停地调配火药，手指被灼伤也浑然不觉。
再狠一点，她咬着牙对工匠们说，要多放铁钉，要让这些畜生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一个老工匠颤声问：沈姑娘，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沈烟猛地抬头，眼中闪着骇人的光，我爹娘就是被他们活活烧死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四日黄昏，斥候带回更可怕的消息。
清军先锋已在二十里外扎营，他们这一路走来，沿途村庄尽成焦土。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畜生居然把掳来的妇女关在笼子里，当作军妓！
畜生！苏澜雪一剑劈断身旁的木桩，英气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她想起今早收留的那个女孩——才十三岁，浑身是伤，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深夜，朱慈烺独自站在点将台上。寒风中似乎还能听见远方百姓的哭嚎。一双手轻轻为他披上大氅，苏澜雪站在他身后，声音哽咽：
殿下，今天我们救下的那个女孩......她咬舌自尽了。
朱慈烺闭上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睁眼时，眸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传令，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明日之战，不要俘虏。
第五日拂晓，浓雾弥漫。
多铎骑着战马，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屯堡，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他身后的八旗兵们嘻嘻哈哈，讨论着攻破堡垒后要如何。
听说里面有个前明太子，一个佐领谄媚地说，抓到他，王爷必定重赏。
多铎轻蔑地吐了口唾沫：明猪的太子，正好拿来祭旗。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浓雾中，陷坑里的铁蒺藜让先锋部队人仰马翻。
放箭！苏澜雪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箭雨破空而至，专射军官。多铎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这些两脚羊竟敢反抗！
火炮！快架火炮！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已经太晚了。
浓雾中突然杀声震天，朱慈烺亲自率领主力杀出。星火营的士兵们个个双眼血红，如同出笼的猛虎。
为爹娘报仇！
为妹子报仇！
杀光这些畜生！
怒吼声响彻云霄。新兵们忘记恐惧，只有满腔仇恨。一个少年兵腹部中刀，却死死抱住清兵跳下悬崖；几个农夫打扮的士兵点燃身上的火药，冲进敌阵......
最让清军胆寒的是那些会喷火的竹筒。被火焰吞噬的八旗兵发出非人的惨叫，在地上翻滚着化作焦炭。
多铎想要突围，却发现退路已被截断。苏澜雪手持长刀，如复仇女神般挡在路口，刀光过处，人头滚落。
投降！我们投降！几个清兵跪地求饶。
回答他们的是愤怒的刀剑：血债必须血偿！
正午时分，战斗结束。
五百八旗兵全军覆没，多铎被生擒。当这个不可一世的参领被押到朱慈烺面前时，他惊恐地发现，这个明太子竟如此年轻。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多铎面目狰狞道。
朱慈烺冷冷地看着他，对林煜挥了挥手：把他交给百姓处置。
多铎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愤怒的百姓散去时，这个杀害无数汉人的鞑子只剩下一滩烂肉。
夜幕降临，星火营灯火通明。
缴获的三门红衣大炮被推到校场中央，炮身上还沾着清军的血迹。朱慈烺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除了将士，还有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扶老携幼，眼含热泪。
乡亲们！朱慈烺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今天，我们证明了，鞑子不是不可战胜的！今天，我们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哭喊声。一个白发老妪跪地叩首：太子千岁！求太子为我们做主啊！
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哭声震天。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星火一号我朱慈烺在此立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要驱除鞑虏，还我河山！让这星火，燃遍天下！
太子千岁！
驱除鞑虏！
星火燎原！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苏澜雪站在朱慈烺身后，看着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这一刻，她无比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而在远处的山岗上，几个刚刚投奔的义军首领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人轻声叹道：
这天下，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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