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当负责安装电梯的施工人员来了后,刘芙蓉毫不犹豫地展现出了她作为一名家庭主妇的特质和责任感。甚至在韩长弓尚未做出任何安排之前,她便迅速开始规划起这些工人的日常生活来。
刘芙蓉自从跟随韩长弓一同返回韩家坡之后,她深切感受到两位年迈的母亲已经年过九旬,家中琐事实在不应再令她们过度操劳费心。而此时,吴良识还未退休回来,韩长弓的其他弟媳妇们又都不在家,家里没有其他年轻的女性主持家务。于是,刘芙蓉毅然决然地扛起了这份属于家庭主妇的重任,并决心将家中一切大小事宜尽数包揽下来。
刘芙蓉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她自踏入韩家门的那一天起,家中里里外外、大大小小之事,几乎都是由她一手操持打点。无论是日常家务还是重大决策,她总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妥当,尽显其精明能干与贤妻良母的风范。
刘芙蓉的种种行为让韩长弓感到无比欣喜,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无需将每件事都想得面面俱到了。毕竟,有些琐事芙蓉姐会很自然地帮他处理妥当,并照顾得无微不至。
而韩德中和杨志玉夫妇则对刘芙蓉愈发疼爱有加。他们觉得这个女子并不是自己的儿媳妇,也并非亲生骨肉,但却胜似亲人一般贴心、懂事。他们把刘芙蓉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无论是遇到大事小事,老两口总会首先找刘芙蓉商议,听取她的意见之后,才会去跟亲家公吴德道以及亲家母罗大菊沟通交流,最后才告知儿子韩长弓相关事宜。如此一来,整个家庭呈现出一种其乐融融、和睦共处的氛围。尤其是四位长辈之间的感情尤为深厚,可以说是亲如一家人。人们常说亲家难处。可韩德中和吴德道两亲家在刘芙蓉的巧妙斡旋之下,竟然处成了情同手足般的兄弟情谊。
正因为刘芙蓉身上具备着许多普通人所缺乏的优秀品质,所以这四位老人家才会对她钟爱有加。其中尤以吴德道和罗大菊最为突出,他们早已洞察到刘芙蓉跟韩长弓之间关系匪浅,但却并未将此事告知给自家闺女吴良识,反而想尽办法去袒护刘芙蓉。
在吴德道和罗大菊看来,以韩长弓兄妹眼前这个庞大的家庭来说,自己的女儿吴良识没有在家,其他弟媳妇也没有时间打理,这个大家庭确实需要像刘芙蓉这般精明强干之人统筹安排一切事务,整个大家庭才能和睦相处。尤其是当吴良知和后面的韩长弘、牛立芳和吴本诗回来之后,韩德中和杨志玉、吴德道和罗大菊四位老人愈发深刻地认识到,由刘芙蓉挑起这个家庭女主人重担的必要性及重要性。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这四位老人要竭尽全力地呵护刘芙蓉了。也就不难理解吴良知那么诋毁刘芙蓉,四位老人却极力维护刘芙蓉了。
刘芙蓉看到电梯安装人员抵达后,心中首先浮现出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怎样妥善地安置这些施工人员的日常生活。毕竟他们远道而来,从繁华都市踏入乡村这片陌生领域。尽管无法享受到城市里便捷的餐馆服务,但身为东道主的刘芙蓉深知,必须竭尽所能提供最优质的待遇来招待这群辛勤工作的工人师傅们。
于是,刘芙蓉将自己的想法向两位母亲详细说了:“两位妈妈,我是这样计划的。我们每顿饭至少要有两三个荤菜才行,这些施工人员是体力活,不吃荤菜是不行的。……”
两位老人家听了刘芙蓉的安排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杨志玉满意地说道:“芙蓉啊!既然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安排,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无论你如何计划安排,我和你吴妈妈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罗大菊笑着说:“芙蓉,你想的非常周到,这几天的生活就按照你的计划做。”
刘芙蓉笑着说:“两位妈妈,我没有考虑到的,你们想到了就告诉我啊!”
刘芙蓉的话音刚落,杨志玉便笑着说道:“芙蓉啊!这事儿还用得着问我们嘛!你大胆地安排就行了。我和你罗妈妈去菜地里采摘一些鲜嫩的蔬菜回来。这样一来,中午的饭菜不就有了吗?”杨志玉说后就和罗大菊往后门外走。
刘芙蓉看着两位老人的背影,稍微犹豫了片刻。她想亲自去菜地里瞧一瞧,究竟有些什么新鲜蔬菜。毕竟只有了解清楚情况后,她才能够更好地做出合理的规划与安排。刘芙蓉迟疑了一下,就跟随杨志玉和罗大菊一起前往菜地。
牛立芳和吴良知看到刘芙蓉跟着两个老太太走了,连忙跟在后面一同前往菜地。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走着走着,杨志玉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罗大菊和刘芙蓉:“亲家、芙蓉,依我看,这电梯可没那么快就装好了啊!我们可得好好的计划一下才行啊!”
“可不是嘛!”罗大菊连连点头:“亲家,你说的很对,是应该计划好几天时间的饭菜才行!”罗大菊说着望向刘芙蓉:“芙蓉,我们是要把时间考虑长一点啊!”
罗大菊的话音未落,刘芙蓉便接着说道:“杨妈妈、吴妈妈,你们看,我是这样安排的。刚才我拿出了两只腊猪蹄,还有一大块腊肉,已经放在水盆里浸泡着啦!另外还拿出了一些木耳,也泡在水里了。妈妈,您们觉得今天就这样安排如何?如果觉得少了一些的话,要不要再凉拌个粉条呢?”
杨志玉略微思考一下,说道:“芙蓉啊!凉拌粉条倒是可以的。不过我估摸得有好几天时间啊!毕竟每天都得准备好几个菜肴嘛!总不能一下子把东西用光了,得省着点儿才行!”
杨志玉说后满含爱意地凝视着刘芙蓉,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丫头真不错哟!虽说算不上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但跟亲儿媳妇没啥两样啦!而且比起那吴良知来,简直要强很多喽!”杨志玉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吴良知,在心底暗暗嘀咕着,如果吴良知能够拥有刘芙蓉一半的学识与才干该有多好哇!只可惜她连刘芙蓉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真的是白瞎了她这个人啊!
“唉!……杨志玉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原本要脱口而出一句“这都是命啊!”然而话刚到嗓子眼儿,却又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这时,大家已经到了菜地。一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摘菜。还没有采摘多少蔬菜,忽然间便听见从院子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赶忙侧耳聆听起来。刘芙蓉仔细分辨了一番,神色焦急地对杨志玉说道:“杨妈妈,情况不妙啊!听起来像是牛立新的声音啊!他怎么来了呢?他来干什么呢?”一种不祥之兆一下笼罩在刘芙蓉的头上。
牛立芳满脸焦急地扫视着大家,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分明就是牛立新那家伙的嗓音嘛!真是个挨千刀的玩意儿,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瞎折腾啥呢!难道真的是闲得没事做吗?还是说他脑子坏掉啦?”牛立芳越说越是气愤难平,转身便要迈步回家。
刘芙蓉心中一紧。她已经见识过牛立新的为人,深知他是一个蛮横无理的货色,家里除两个老头子外,就只有韩长弓独自一人在家了,韩长弘赶羊进山恐怕还没有回来,牛立新如果要发难的话,韩长弓一个人怎么应付呢?
刘芙蓉见两位老太太着急的样子,赶忙劝说道:“妈妈,您们两个老人家别急!我跟立芳先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刘芙蓉话音未落,迅速背起放在地上的小竹篓,脚步匆匆地跟在牛立芳的后面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刘芙蓉心急如焚,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她暗自祈祷着,希望韩长弓千万别冲动行事,更不能跟那个无法无天的牛立新正面交锋。毕竟韩长弓年事已高,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绝非牛立新那种愣头青的敌手。如果动起手来,韩长弓肯定占不了丝毫上风的。
刘芙蓉想起上次牛立新来捣乱的事情,牛立新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韩老头子打了两拐杖。刘芙蓉觉得有韩老头子在家,他是镇得住场面的。牛立新不敢在老头子面前张扬很了,老头子是不会惯着他的。刘芙蓉想到这里也就不那么着急了。牛立新在韩老头子面前必定要碰一鼻子灰,是绝对讨不到半点儿好处的。
刘芙蓉想到这里,忍不住对前面急匆匆的牛立芳喊道:“立芳啊!你也别太过忧心忡忡了,那个牛立新其实没啥可怕的......”
牛立芳根本没等刘芙蓉把话说完便猛地打断她:“芙蓉姐啊!你可别再往下说了,我实在不晓得这小子到底咋回事儿呀!他一直以来对待任何人都那么凶狠恶劣,仿佛全世界都欠着他似的,总是只考虑自身感受,完全不顾及他人的立场和想法。真搞不懂他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牛立芳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跑了起来。
此时此刻,牛立芳心急如焚,因为她深知,如果让牛立新在家门口闹事被母亲发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以牛立新那副糟糕透顶的性子与脾气,一旦母亲出面阻拦劝说,恐怕非但不会奏效,反倒可能惹得他说出些令老人家难以接受的狠话来。到那时,可怜的老母亲岂不是要被气得够呛吗?牛立芳想到这儿,心中越发焦躁不安,恨不能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家里去才好呢!
牛立芳刚刚走到后门处,便隐隐约约地听见韩长田那高亢而又洪亮的嗓音正从远处传来。“咦!”牛立芳不禁心头一震,暗自思忖道:“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呢?韩长田为何如此高声叫嚷着啊?难不成他又跑来这儿瞎折腾、捣乱啦?莫非他对我们家安装电梯一事心存不满么?可我们家装电梯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哇,他凭啥在这儿大放厥词呀?哼!今儿个老娘非得弄清楚不可,瞧瞧他到底能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倘若大哥还有长弘碍于情面不好开口斥责他,那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喽,定要狠狠地数落他一番才行!”牛立芳越想越气,脚下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速度,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制止住韩长田的胡作非为。
事实上,韩长田吃过早饭后,便一直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他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停下脚步朝院外张望几眼。表面上看,韩长田似乎只是在院内漫步活动身体,但实际上,他心里却惦记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吴本诗。
吴本诗跟着女儿牛立芳和女婿韩长弘回到韩家坡的当天下午,她便迫不及待地前往韩长田家探望。她此行目的是借着看望失去了老伴的韩长田,实则想与自己的老相好韩长田诉诉衷肠。
韩长田自从老伴朱善璐突然离世后,孩子们都十分担忧他独自一人留在农村生活诸多不便,同时也使他们非常挂念。于是,纷纷劝他随自己进城居住,或者一同前往他们打工所在地跟着一块生活,但都被韩长田婉言拒绝了。他解释道:“我已经快上九十岁了,长时间乘车奔波身体吃不消啊!况且初到异地他乡肯定会水土不服的,生活习惯也不行。那样不但不能给你们减轻负担,反而会增加许多麻烦。再说,你们的妈妈才刚走不久,她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想必她还没有走远。我如果离乡背井远走他乡,你们妈妈回来没有看到我,她不焦急万分吗?另外还有一件事......”韩长田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视了儿女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我已经八十八岁了,今天能跟你们说说话,明天还能不能跟你们说话呢?”
韩长田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压着千斤重担一般,然后缓缓地说道:“如果我真的跟着你们一起走了,假如我有了别样,想再回到这个家里恐怕就难了。所以,我决定还是留在家里吧!”
韩长田的儿女们面对他如此坚定的态度,感到束手无策,他们想尽办法试图劝说他改变主意,却始终未能奏效。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父亲托付给已经六十多岁的堂哥韩传俊夫妇,每月按时支付一定数额的生活费用,请韩传俊夫妻俩代为照料。
然而,韩传俊夫妇自己也年近古稀,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平日里不仅需要辛勤劳作耕种田地,还要尽心尽力地照看家中四个年幼的留守儿童,本已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如今再加上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更是让他们应接不暇、力不从心。因此,尽管接受了堂弟堂妹们的委托,韩传俊夫妇实际上也并没有太多的闲暇时光,去全心全意地照顾韩长田。通常情况下,他们仅仅会在每天的中午和晚上,给韩长田送去一碗饭菜而已。至于这碗饭是否可口美味,或者韩长田究竟有没有吃下肚,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只要送到并摆在桌子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韩长田对于送来的饭菜总是毫无兴致,大部分都被倒掉喂鸡去了。这些饭菜要么太硬难以咀嚼,要么半生不熟让他难以下咽。有时候又咸得离谱,有时候又过于辛辣刺激。总之,几乎没有一顿能合韩长田心意的。好在他备有方便面,可以充饥解饿。
这天午后,大约四点钟光景,韩长田突然感到饥肠辘辘。于是,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方便面,用开水冲泡起来。正当面条刚刚熟透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这声音来自院坝外。韩长田下意识地认为肯定又是韩传俊来送饭了,便匆匆忙忙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告诉韩传俊不要送饭来了,自己已经泡好了方便面了。然而当他打开门时,却惊讶地发现站在眼前的并非韩传俊,而是吴本诗!
韩长田满脸惊愕之色,瞪大眼睛望着吴本诗问道:“吴叔母啊!您啥时候回来的呀?”韩长田话一出口,紧接着环顾四周,似乎想要确认一下院子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韩长田一番扫视过后,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不少,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只见他迅速迈步出门,迎上前去与吴本诗打招呼。
吴本诗刚踏上院坝,就知道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人,于是,快步走向韩长田的家门口。她见韩长田出来了,迅速伸出双手牢牢地握住韩长田略显瘦弱的双臂,焦急万分地问道:“长田啊!你现在感觉如何呢?我是今天晌午才回来的呀!”
吴本诗话音未落,猛地张开双臂将韩长田紧紧拥入怀中,而后附耳轻声呢喃道:“长田呐!这些日子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呀?”
韩长田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悲痛向吴本诗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所遭遇的事。韩长田说完后,才牵着吴本诗的手,缓缓走进屋内。二人并肩坐在板凳上,韩长田轻轻抚摸着吴本诗的手,小声诉说着心里思念话。
突然间,一股浓郁的方便面香气钻入了吴本诗的鼻中,她不禁皱起眉头,满脸关切地询问韩长田:“长田啊!难道说平日里你都是吃的方便面?长田,长期吃方便面对你的身体健康可没半点儿益处哦!”
吴本诗一边说一边想,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方设法弄些好吃的给长田才行。吴本诗觉得自己跟韩长弘和牛立芳好好谈一谈,恳请他们将孤苦伶仃的韩长田一同收留在家中,好让他能够吃饱饭。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脑海,吴本诗又顾虑重重。如果真这么做了,恐怕会引起女儿女婿的猜疑吧……
吴本诗非常难过,觉得无法帮助这个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韩长田遭业,她还是要想办法帮韩长田一把,最起码能使他每天都有一碗好饭吃。
吴本诗感到无比悲痛和自责,因为她深知自己无力拯救这位昔日与她共度春宵的男子。然而,内心深处的善良让她无法坐视不管,任由韩长田受苦受难。于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种方法来援助他。
吴本诗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一个勇敢而又出人意料的念头逐渐在吴本诗心头浮现出来。她暗自思忖着:“如果我能将这个计划付诸实践,那么不仅可以解决韩长田温饱问题,还能让自己不再孤独寂寞……”吴本诗想到这里不禁心跳加速,但同时也被一股坚定的力量所驱使着她向前迈进。
吴本诗要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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