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诸葛亮和陈宫看着眼前的乱局，也没上前。
陈宫低声道：“将士们认的是‘沙场功绩’，可曹、刘二位的‘治理功绩’，他们没看在眼里，这才起了争议。”
诸葛亮点头：“关键得让大家明白，华夏的‘功’，不止一种。”
这争议闹了两天，连街头巷尾的孩童都学着将士们的语气喊“不公”，终于，曹铄让人传讯：三日后在中枢议事厅召开“地名争议听证会”，请了周泰、陈武等将士代表，曹操、刘备也需到场，连负责核功的官员和百姓大会议员以及法院也来了几个人。
听证会当天，议事厅里摆得简单，中间一张长案，摊着功绩簿和地名名单，两侧摆着木凳，没有高低之分。
曹铄穿着素色常服，坐在长案一侧，见人都到齐了，便开门见山：“今日请诸位来，就是为了草原地名的事。有话直说，不用藏着。”
周泰第一个站起来，还是那股直脾气：“大丞相！俺就想问一句，曹操、刘备没上过鲜卑战场，没立过战功，凭什么给他们县名？俺们这些老兄弟不服！”
陈武也跟着起身，声音带着沙哑：“俺跟匈奴打，跟鲜卑打，身上伤加起来有好几处，俺不求郡名，只求公平！要是没战功也能拿县名，那以后谁还愿意上战场拼命？”
其他将士代表也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满屋子都是“不服”“不公”的声音。
曹操和刘备坐在一旁，始终没说话，只是脸色更沉了些。
曹铄等他们说完，才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他拿起案上的功绩簿，翻到其中一页，声音平稳却有力：“周泰，你在鲜卑战场，率部突破鲜卑骑兵防线，斩杀敌酋三人，护着粮队送到前线，记‘战功一等’，对吗？”
周泰一愣，点头：“是。”
“陈武，你在鲜卑战场，带着五百人，挡住鲜卑两千人进攻，坚守到援军来，记‘战功一等’，对吗？”曹铄又问。
陈武也点头：“是。”
曹铄合功绩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你们的战功，我没忘，华夏政府也没忘，——‘周泰县’‘陈武县’的命名，就是对你们战功的认可，没人有异议，这是你们应得的。”
这话让将士们的情绪稍缓，周泰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曹铄话锋一转，看向曹操和刘备：“但你们说曹操、刘备二位议员没立功，这话不对更不妥。”
他指着功绩簿另一页：“曹操加入华夏后，任百姓大会议员，鲜卑覆灭后，他牵头制定了《草原章程》，规定了牧场分配和土地种植的亩数、赋税、农具分配——没有他牵头的章程，草原一百多万百姓怎么安置？怎么种地？这算不算‘功’？”
接着，他又翻到另一页：“刘备任议员，这几年，他走遍华夏不少郡县，调查民情，只是有建设性意见就高达五十多条。
历朝历代为何如此黑暗？根本原因就是执政的朝廷没有人监督。
而曹操和刘备两位议员，在华夏制度不完善时期，敢于挑起质询政府的重担，这需要多大勇气？”
曹铄继续说道，“战场上杀敌是功，和平时期让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功。
我们打仗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不打仗，是为了华夏百姓吃饱穿暖，是为了大家安居乐业，朝廷时期为何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是他们懒惰，而是因为朝廷的腐败无度，那么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首先就要管住官员不胡作非为。
你们谁敢在朝廷时期质疑皇帝和三公九卿？而他们敢，他们敢公然批评政府不作为，敢批评我曹铄的错误。
你们说，他们这是有功还是没功？”
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了，将士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再说话。周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他只想着战场的功，忘了后方的事也得有人做。
曹铄继续道：“华夏是公天下，不是‘战场天下’。战功要奖赏，治理的功、安抚的功、保障的功，同样要奖赏。要是只认战功，谁来管后方百姓的吃喝拉撒？没有后方安稳，你们在前线怎么打仗？”
他拿起地名名单，指着上面的名字：“给曹操、刘备提名县名，不是因为他们是‘议员’，是因为他们的治理和监督之功。
就像给马均郡名，是因为他改良的农具让百姓多产粮食；给华佗郡名，是因为这些年，他们救了数十万伤兵和流民——这些都不是战功，但都是华夏需要的功。”
说到这儿，曹铄看向周泰、陈武：“你们觉得不公，是因为只看到了‘战场’，没看到‘国家’。
华夏要的，是所有人都能为这片土地出力——不管你在前线打仗，还是在后方治理，只要有功，就该被认可，就该留名。要是只看战场，那华夏跟以前那些只懂打仗的割据势力，又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像一盏灯，照亮了将士们心里的“盲区”。周泰脸上露出愧色，上前一步，对着曹铄抱拳道：“大丞相，是俺目光短浅，只想着自己的战功，忘了后方的难。俺不该质疑曹、刘二位议员，俺给他们赔个不是！”
陈武也跟着起身，对着曹操、刘备拱了拱手：“先前是俺说话冲，对不住二位。你们在后方的事，确实不容易。”
曹操连忙起身，摆手道：“二位不必如此，都是为了华夏，没什么对不住的。”
刘备也点头：“二位也是为了华夏更加公平，我们理解。”
议事厅里的气氛松快了不少，之前的剑拔弩张，变成了坦诚的交流。散会时，周泰还拉着曹操请教起打仗来。
几天后，华夏政府通过报纸，详细列出了每一个人对应的功绩——不管是战功还是治理功，都写得明明白白。百姓们看了公告，也都懂了：原来华夏的“功”，不止一种，只要为大家做事，都能被记住。
曹铄站在议事厅窗前，看着窗外平静的街巷，轻轻笑了——他要的从不是“所有人都满意”，而是“所有人都觉得公平”，就算不满，大家也能拿出来议论。
华夏的山河，既要刻下战士的热血，也要记下治者的用心，这样的土地，才装得下所有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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