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着两人，沉默了良久。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再坚持下去，只会让更多人送命。
最终，他缓缓点头，语气带着几分释然，又几分苦涩：“也好。你们二人去见他，看看这个‘逆子’，到底能给我们什么条件。”
次日清晨，荀彧与郭嘉骑着马，带着两名亲兵，缓缓走出邺城东门。城外二十里处，曹铄的大营连绵数里，黑色的“曹”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曹铄带着贾诩、徐庶、沮授、蒯良、陈登、鲁肃等人，站在大营门口等候——这份礼遇，让荀彧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拜见右将军。”荀彧与郭嘉翻身下马，对着曹铄拱手行礼。
看着眼前英武挺拔的曹铄，荀彧的心情格外复杂——当年曹铄主动放弃“司空之子”的身份，离开曹操时，谁也没料到，十年后他竟能统一天下，将曹操、刘备这些“英雄”逼到绝境。
“文若先生，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曹铄快步上前，双手扶起荀彧，语气亲切，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傲慢，“当年在濮阳，您教我读《左传》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荀彧心中一暖，连忙道：“右将军谬赞，不过是些微末之事，将军竟还记得。”
曹铄又转向郭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奉孝，看你气色，比在下邳时好了不少，我也就放心了。
当年风都能吹倒的身子，如今看来，倒是养得不错。”
郭嘉嘿嘿一笑，语气轻松：“托右将军的福，在徐州待那段时间的调理救了我的命，如今吃的好、睡得好，身子自然好了不少。”
随后，曹铄将身边的贾诩等人一一介绍给荀彧、郭嘉：“这位是徐庶徐元直；贾诩贾文和；这位是沮授沮公与；蒯良蒯子柔；陈登陈元龙；鲁肃鲁子敬……”
贾诩等人纷纷拱手见礼，荀彧与郭嘉也一一回礼——看着曹铄麾下人才济济，且各有所长，两人心中更清楚，曹铄的“公天下”并非空谈，而是有实实在在的人才支撑。
双方有些人未曾谋面，彼此之间对对方大名也早已经熟知。
走进中军大帐，案几早已摆好，曹铄与贾诩等人坐在一侧，荀彧与郭嘉坐在另一侧。帐外的阳光透过帐帘洒进来，映得案上的茶水泛起微光。
“我们相识多年，也不废话，先公后私。”曹铄率先开口，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文若先生、奉孝，你们此次来，是为邺城的归属吧？”
荀彧也不绕弯子，开诚布公地问道：“右将军明鉴。如今邺城是孤城一座，城里将士与百姓加起来近五十万。
若能和平解决邺城，避免战火，右将军能给我们什么条件？”
曹铄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坚定：“文若先生，我先把话说在前面——将来的天下是‘公天下’，没有世袭的爵位，没有特权阶层。
所以，封侯拜将、世代特权这些东西，我给不了任何人，包括我曹铄自己。因为将来的天下，不允许任何人凌驾于百姓之上。”
荀彧轻轻点头——他早料到曹铄会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沉。毕竟跟随曹操的人，大多是为了“特权”而来，若没有这些，怕是很难说服众人。
曹铄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不过，我虽给不了特权，却能给所有人‘公平’。
不久前，我们徐州监察院的田元皓（田丰）院长，我们在一起讨论过一个问题——如何让手握公权力的人不乱来。
他说，想要限制公权力，首要的是树立‘民权’，没有民权做根基，限制公权力就是一句空话。”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以前总说让百姓监督官员，可说实话，太难了——百姓没文化、没渠道，就算官员犯错，也未必能发现，发现了，官员可能利用手中权力整死对方。
所以，我们计划建立一个‘监督机构’，由百姓选举代表，进入机构监督所有手握公权力的人。不管是官员，还是我曹铄，还是大的商行等都要受这个机构的监督。”
荀彧与郭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曹铄接着说道：“如果邺城能和平解决，我希望将来曹丞相（曹操）和刘左将军（刘备），能进入这个监督机构。
他们有治政经验，有识人之明，更重要的是——他们曾是我的‘对手’，最清楚权力运行中的漏洞，也最敢说真话。”
“你……你不怕他们在机构里唱反调，给你添麻烦吗？”荀彧猛地坐直身子，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让曹操、刘备监督曹铄，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想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曹铄笑了笑，语气从容：“文若是智者，您想想——让你去监督曹操，现实吗？您跟随他多年，就算他有过错，您恐怕也会下意识包容。
不要说监督曹操，就让你监督奉孝，恐怕他杀了人，你不仅不会将他绳之以法，还会包庇他，这是人性。
自己人监督自己人我是持怀疑态度的，这种监督往往会变味，变成权力斗争，而忘了本职。
可如果让对手去监督呢？只有对手，才会盯着你的每一个动作，才会在你犯错时毫不留情地指出来，而不是互相包庇。”
他看着荀彧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要的不是‘一言堂’，是真正的‘公天下’。公权力是百姓给的，就该受百姓监督，哪怕监督者是我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权力不被滥用，才能让天下真正安稳。”
大帐里再次陷入寂静，荀彧与郭嘉都沉默了——他们终于明白，曹铄追求的“公天下”，不是简单地废除特权，而是要建立一套全新的规则，一套让权力真正服务于百姓的规则。而这个规则，比他们想象的，要宏大得多，也公平得多。
“这个世界，最大问题不在百姓，而是手握公权力的人，他们任何的不公都会转化成百姓的苦难和怨言……。”
曹铄继续说道，“至于其他人，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我们一律量才录用，不会因为曾经是对手我们就打压或者弃之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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