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攥紧了龙椅的扶手，声音发颤：“合作……合作什么？”
“很简单。”曹丕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让你的亲信把最后家底都拿出来——钱财、私兵，只要能助我打败曹铄，往后，你依然是大汉的陛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天下，得由我来辅佐你‘打理’。”
刘协看着曹丕眼中的野心，瞬间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想要的不是辅佐，而是借他的名义，掌控整个天下，重现世家与宗室的特权时代。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在曹丕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邺城的烛火依旧燃烧，可这座曹操经营多年的“根基之城”，已然成了曹丕野心的棋盘。而远在阳平前线的曹铄与曹操，或许都还不知道，一场针对曹家、针对新政的阴谋，已在他们的后方悄然展开。
冀州官道上，尘土飞扬，曹操与刘备一行人在关羽、曹仁的护卫下，正拼命朝着邺城方向逃窜。身后，张辽与马超率领的轻骑兵如影随形，马蹄声像催命的鼓点，敲得每个人心头发紧——他们连收拢溃散士兵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弃下辎重，带着少数亲卫仓皇奔逃。
“这个逆子，下手是真狠！”曹操勒住马，望着身后扬起的烟尘，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无力，“一仗打垮我们六十万大军不说，还把溃散的士兵收降了大半，连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
刘备跟在一旁，脸上满是苦涩，苦笑一声道：“孟德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叹我们倒霉——居然遇上你这么个‘优秀’的儿子，把我们逼到这份上。”
“唉！大势已去啊……”曹操长叹一声，第一次露出心灰意冷的神色。
想当年，他被吕布、陈宫偷袭兖州，八十座城池只剩濮阳、范县、鄄城三座，兵败后甚至动过投靠袁绍的念头，那时再难，他都没这般绝望；可如今，将他逼到绝境的，偏偏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份憋屈与无力，几乎压得他抬不起头。
郭嘉、荀攸等人跟在后面，脸色疲惫得没了血色。面对曹铄，他们第一次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曹铄不仅地盘广、人口多，还有更先进的武器、更团结的部众，更重要的是，他推行的新政深得民心。这样的对手，怎么打？怎么赢？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翻身跪倒在地：“报！主公，牛金将军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曹仁一听，顿时皱紧眉头，语气带着几分诧异：“不是让他留守邺城吗？他怎么会来这里？”
“莫非……邺城已经落入曹铄手中了？”荀攸脸色骤变，话音刚落，帐下众人都慌了——邺城是曹操的根基，若是丢了，他们连最后的退路都没了。
“不可能！”曹洪立刻反驳，“邺城城高池深，还有满宠、毛玠他们辅佐，曹铄就算赢了前线，也不可能这么快拿下邺城！”
曹操压下心头的慌乱，大手一挥：“把人带上来！”
很快，浑身是伤、满脸血污的牛金被扶了过来。
他刚见到曹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主公！大事不好！邺城……邺城被丕公子控制了！”
“丕儿？”曹操猛地睁大眼睛，满脸疑惑，“他一个二十岁的孩子，想干什么？”
“丕公子手里攥着守城将领和朝中大臣的密辛——有的贪墨军粮，有的私通外敌，他用这些把柄要挟，将领们没办法，只能纷纷投靠！
丕公子是除寇组织首领，这是文若先生悄悄让人带给我的原话。”牛金磕着头，声音越发急促，“如今，他不仅掌控了邺城的城防，还把曹家和夏侯家的亲眷，全给软禁起来了！”
“你说什么？！”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人瞬间炸了锅，再也坐不住。
夏侯惇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揪住牛金的衣领：“他把我夏侯家的人也扣了？！”
曹仁更是脸色铁青——他的妻儿还在邺城，如今落在曹丕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牛金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补充：“丕公子说……说要用这些亲眷，逼曹铄退兵！若是曹铄不退，他就要……就要每天杀一个曹家人！”
“逆子！真是逆子！”曹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邺城的方向，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
一旁的刘备、田豫等人，脸上满是复杂的苦笑——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曹操前脚被儿子打垮，后脚又被另一个儿子摆了一道，他们倒成了看客。
曹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翻身上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走！去邺城！老夫倒是要看看，他手里的那些人质管用，还是老夫这个父亲、这个主公管用！”
话音落下，一行人朝着邺城方向疾驰而去。只是此刻的他们，早已没了逃亡时的慌乱，只剩下一种被至亲背叛的冰冷——前路等待他们的，究竟是夺回邺城的希望，还是更深的绝境，谁也说不准。
邺城城墙下，尘土尚未散尽。曹操率领不到一万残兵列阵于此，黑色的“曹”字大旗虽染了尘土，却依旧透着慑人的威严。
城楼上的守军将领看到旗号，手不自觉地开始发颤——他们既怕曹操的狠辣果决，更敬畏他在军中二十年积累的威望，此刻握着弓箭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让曹丕出来回话！”曹操勒马立于阵前，声音透过风传到城楼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片刻后，曹丕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铠甲，脸色紧绷，眼神里藏着难掩的紧张——按照他的设想，最好的局面是曹铄生擒曹操，自己坐收渔利；昨天消息上说曹铄派骑兵追击曹操，他甚至偷偷拍手称快。可他万万没料到，曹铄居然会“放”曹操回邺城，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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