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刺耳的警报声与脚下传来的爆炸闷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方舟”基地内部那精密而冰冷的宁静！林凡撬动格栅的动作猛地僵住，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不是针对他的警报！是外部袭击？还是……内部变故？
机会！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凡压下心中的惊疑，手下猛地用力！
“咔嚓！”一声轻微的、被外面混乱噪音掩盖的脆响，通风口的合金格栅被他用空间撬棍强行撬开了一个足以容身的缝隙！他没有任何犹豫，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瞬间钻了进去，反手又将格栅轻轻推回原位，只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翘起。
垂直的管道内一片黑暗，只有从上方弯折处透下来的一丝微弱光线，以及更加清晰的、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空气流动。管道内壁光滑冰冷，林凡用膝盖和手肘死死抵住管壁，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屏住呼吸，全力收敛自身所有气息和精神波动，如同蛰伏的壁虎，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管壁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警报声依旧在持续，还夹杂着隐约的呼喊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更加密集的能量武器射击声！战斗似乎就发生在这片区域的不远处！震动也变得更加明显，头顶甚至有细小的灰尘簌簌落下。
是“秃鹫”的残部报复？还是其他未知的势力？抑或是……“方舟”内部的权力斗争？
林凡无从判断，但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无疑是他逃离的最佳掩护！他必须趁乱行动！
他不再迟疑，开始沿着垂直管道向上攀爬。管壁光滑，几乎没有着力点，若是普通人绝难攀爬。但林凡对空间的精细操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并非用肌肉力量，而是用精神力在手脚与管壁接触的瞬间，制造出极其细微的、定向的空间吸附力，如同壁虎的吸盘，让他得以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
这个过程同样极其耗费心神，尤其是在他重伤未愈、精神力本就匮乏的情况下。每上升一米，他都感觉意识模糊一分，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艰难地向上攀爬。
五米的垂直距离，仿佛耗尽了半生的力气。当他终于抵达顶部的直角弯折处时，几乎虚脱。他趴在弯折处，大口喘息着，感受着从水平管道右侧吹来的、更加清晰的“外部”空气，精神微微一振。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弯折处的情况。这里果然有一个细密的金属过滤网，网上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显然连接着震动感应警报。过滤网后方，就是那条通往希望（也可能是另一个绝望）的水平管道。
不能触碰过滤网！林凡冷静地判断。他再次凝聚起所剩无几的精神力，这一次，目标不是塑形工具，而是进行更精细的“空间穿透”。他需要在不触动物理结构的情况下，让自身“穿过”这片过滤网！
这比制造撬棍更加困难，是对空间能力本质的一种应用。他集中全部意念，感受着过滤网周围的空间结构，试图找到其“缝隙”或者说“波动节点”。他的意识如同最细微的探针，在无形的空间屏障上轻轻敲击、试探。
外面的战斗声似乎更加激烈了，甚至有一次爆炸震得整个通风管道都在嗡嗡作响，灰尘弥漫。这干扰了林凡的感知，但也掩盖了他可能造成的任何细微动静。
就是现在！
在又一次外部爆炸引起的管道震动达到顶峰的瞬间，林凡眼中银芒一闪，将身体尽可能地贴近过滤网，同时调动空间能量，在身体与过滤网接触的层面，制造了一个极其短暂、范围极小的“空间相位偏移”！
嗡！
一股轻微的、仿佛穿过水膜般的滞涩感传来！
下一秒，林凡感觉自己“挤”过了那片过滤网，进入了右侧的水平管道！成功了！
他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庆幸，立刻沿着水平管道向右侧匍匐前进。管道狭窄，只能容他勉强爬行，冰冷的金属摩擦着身体，灰尘呛入鼻腔。但他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因为那股带着铁锈和自由气息的空气越来越清晰！
爬行了大约七八米，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是一个出口！出口处同样覆盖着格栅，但透过格栅的缝隙，林凡看到的不是“方舟”内部那纯白冰冷的墙壁，而是……一片昏暗的、布满各种粗大管道和线缆的、如同工厂车间般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隐约的霉味。
这里似乎是“方舟”基地的某个设备层或者外围维护通道！
希望就在眼前！林凡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靠近出口格栅。这个格栅比房间内的那个要更大，结构也更简单，似乎只是起到基本的防护作用，没有连接明显的警报装置。
他再次凝聚起空间撬棍，准备撬开它。
然而，就在他的无形撬棍即将触碰到格栅的瞬间——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从他刚刚爬过来的水平管道深处传来！似乎有什么重物撞在了管道上！
紧接着，一阵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种林凡从未听过的、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嘶吼声，由远及近，正沿着他来的方向快速逼近！
不是人类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难道袭击“方舟”的，并非人类势力？
林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原本以为是外部袭击或者内乱给他创造了机会，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刚从研究室的囚笼逃出，又闯入了一个更加危险、更加未知的战场！
身后的威胁急速逼近，前方的出口近在咫尺！
是冒险冲出去，面对未知的外部环境和可能存在的敌人？还是退回管道深处，躲避身后那未知的恐怖？
没有时间犹豫！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手中的空间撬棍猛地插向出口格栅的连接处！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管道黑暗中，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充满暴戾和毁灭欲望的电子眼，已经死死锁定了他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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