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电房外，张浩手下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如同催命符，越来越近。手电光柱已经开始在门外晃动，随时可能发现这个隐藏的入口。
密室内，林凡眼神一凛，瞬间做出决断。他飞快地将桌上所有能看到的文件，连同那个沉重的金属盒，一股脑地全部收入异能空间！这个时候，没时间细看，先带走再说！
“走！”他低喝一声，拉着受伤的老陈，毫不犹豫地冲向密室另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被杂物半掩着的、黑黢黢的通风管道口，似乎是这密室原本的换气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这是唯一的生路！
两人刚艰难地钻入狭窄逼仄、充满霉味的管道，身后密室的滑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撬开，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扫了进来。
“妈的！没人？”
“有脚印！他们刚走！”
“这边有个管道！追！”
叫骂声和枪栓拉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凡和老陈不敢有丝毫停留，在黑暗的管道中手脚并用，拼命向前爬行。管道错综复杂，岔路极多，林凡只能凭借直觉和对大楼结构的模糊记忆，选择向上的方向爬去。
老陈腿伤不轻，动作迟缓，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紧紧跟着林凡。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叫嚷声在管道内回荡，紧追不舍。好几次，子弹擦着管道壁飞过，溅起刺眼的火星和碎屑。
“这样不行！他们人太多，对管道比我们熟！”老陈喘着粗气，声音因痛苦而颤抖。
林凡心念电转，目光扫过前方一个管道交汇处的狭窄空间。他猛地停下，示意老陈先过。然后，他迅速从空间里取出几个从密室顺手收走的、不知道装着什么化学试剂的玻璃瓶，又扯下一块衣物，蘸上空间里备用的少量柴油，塞进瓶口。
制作了几个简陋的燃烧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它们点燃，然后奋力向后扔去！
“砰！哗啦——！”
玻璃瓶在追兵前方的管道内炸裂，火焰混合着可能具有刺激性的化学物质瞬间蔓延开来，虽然不是爆炸，却成功地在狭窄空间内制造了一片火海和浓烟！
“啊！火！”
“咳咳！什么鬼东西！”
“退！快退！”
追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和浓烟阻挡，阵脚大乱，咒骂和咳嗽声不绝于耳，追击的势头为之一滞。
趁着这个机会，林凡拉起老陈，奋力向前爬行了数十米，终于看到了前方管道口透出的微弱光亮和风雨声！
他们爬出了管道出口，发现身处大楼侧面一个废弃的、半悬在空中的大型广告牌支架内部。这里距离天台还有一段距离，但暂时脱离了追兵。
两人瘫坐在冰冷的钢架上，大口喘息。老陈脸色苍白，失血不少。林凡立刻从空间取出止血带和消炎药，帮他简单处理伤口。
“谢了，凡哥。”老陈声音虚弱，但眼神充满感激。刚才若不是林凡果断制造混乱，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林凡摇摇头，警惕地观察着下方和周围。张浩的人虽然被暂时阻挡，但绝不会放弃。他们必须尽快返回天台，与周霆等人汇合。
然而，通往天台的路几乎都被封锁。楼梯间有“收割者”残部和张浩的人，外部墙体湿滑无法攀爬。
就在这时，林凡的目光落在了脚下湍急的洪水中。浑浊的水面距离他们所在的广告牌支架，只有不到两三米的距离。一些房间的窗户淹没在水下，黑洞洞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从水下潜回大楼内部，寻找其他路径！
这无疑极度危险。水下能见度为零，可能有障碍物，甚至……未知的生物。而且老陈还带着伤。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陈叔，还能撑住吗？我们必须从水里走。”林凡沉声道。
老陈看了一眼下方汹涌的洪水，咬了咬牙：“没问题！跟着你！”
林凡不再犹豫，从空间取出两根较长的塑料管（原本准备做虹吸管用的），递给老陈一根用作简易呼吸管，自己留一根。然后，他率先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刺骨的洪水中。
老陈紧随其后。
水下世界一片混沌，黑暗、冰冷，杂物不断撞击身体。林凡强忍着不适，集中精神，将意念如同声呐般向前延伸，努力感知前方的障碍和可能的入口。
他拉着老陈，沿着大楼外墙，向着记忆中可能存在的、连接地下停车场的通道方向潜去。那里或许有通风管道或维修通道可以直通上层。
过程极其艰难，几次差点被暗流冲走，或者撞上水下的车辆残骸。老陈的伤势更是让情况雪上加霜。
就在林凡感到氧气即将耗尽，肺部如同火烧般疼痛时，他的意念终于“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敞开的方形洞口——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他奋力拉着几乎昏迷的老陈，游进洞口，然后迅速向上浮起。
“噗哈！”两人冲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潮湿但宝贵的空气。他们身处地下停车场的中层，水位已经淹没了大半。四周一片死寂，漂浮着各种车辆和垃圾。
暂时安全了。
林凡将老陈拖到一辆漂浮的商务车车顶，让他平躺，再次检查伤口。失血加上冰冷河水的浸泡，老陈的情况很不乐观。
必须尽快返回天台，那里有药品和相对安全的环境。
林凡辨认了一下方向，拉着承载老陈的商务车，向着通往一楼主楼梯间的坡道游去。只要到达楼梯间，就能向上返回。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坡道入口时，林凡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水流和风雨声的响动。
那是……某种电子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还有……压抑的呼吸声？
他猛地停下动作，将身体隐藏在一辆沉没的轿车后面，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坡道下方，更深的水域中，似乎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那不是漂浮的杂物，那轮廓……像是一艘小型的水下潜航器？！还是某种特制的潜水装备？
黑影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那嗡鸣声正是从其内部传出。
林凡的心跳几乎停止。
“收割者”？张浩的人？还是……第三股势力？
这栋楼，这潭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竟然还有势力动用了水下装备！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监视？还是准备发起另一种形式的攻击？
自己和老陈的踪迹，是否已经被发现？
林凡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带着重伤的老陈，他绝无可能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悄然离开。
就在这时，那团黑影似乎接收到了什么指令，顶部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开始缓缓上浮，方向……赫然是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被发现了？！
林凡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握紧了手中的弩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猛地从他们头顶上方，大概是一楼或者二楼的位置传来！整栋大楼都为之剧烈震动，停车场顶棚簌簌落下无数灰尘和碎块！
水下的那团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干扰，上浮的动作猛地一滞，似乎有些混乱，随即迅速下潜，消失在更深邃的黑暗水底，那微弱的嗡鸣声也渐渐远去。
爆炸声？是谁？周霆他们制造的？还是张浩用了重武器？
林凡顾不得细想，这爆炸和震动暂时惊走了水下的不明势力，也掩盖了他们的动静！
机会！
他不再犹豫，用尽全力，拉着载有老陈的商务车，拼命冲向上方的坡道，闯入一楼已被淹没大半的楼梯间！
楼梯间内同样一片狼藉，爆炸的痕迹明显，但暂时没有看到人影。
林凡不敢停留，拖着老陈，沿着楼梯，艰难而快速地向上攀爬。
每上一层，他的心就安定一分。终于，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前，他看到了通往天台的那扇门，以及门口周霆等人紧张而惊喜的脸。
“快！帮忙！陈叔受伤了！”林凡嘶哑地喊道。
周霆和几个幸存者立刻冲下来，七手八脚地将几乎昏迷的老陈抬了上去。
林凡最后一个踏上天台，反手关上并加固了门栓，然后虚脱般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息。
天台上，众人围了上来，看着狼狈不堪但成功归来的林凡和被抬走救治的老陈，眼神复杂，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敬畏。
小雅立刻过来帮林凡处理一些擦伤，递上干净的饮水。
周霆走过来，面色凝重：“刚才下面的爆炸……”
“不是我干的。”林凡摇头，打断了他，目光扫过天台上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被绑着的、眼神闪烁的苏婉身上，语气冰冷而沉重：
“这栋楼里，或者这栋楼附近的水域，除了张浩和‘收割者’，还藏着别的‘东西’。”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发现：
“水底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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