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修罗夜行
夜色深沉，乌云蔽月。
林昊独自一人站在江城一中最高的水塔顶端，夜风猎猎，吹动他略显单薄的保安制服。他体内被强行压制的修罗煞气，此刻如同解开了部分枷锁的凶兽，在经脉中奔腾咆哮，令他周身的空气都微微扭曲，温度骤降。
下方校园一片寂静，旧器材室内，陈默四人已按照他的指令，进入了全面的“闭关”状态。李思雨正在疯狂清理“墨尘”的网络痕迹并伪造其死亡证据；陈默、赵虎、孙磊则守护在太阳精金碎片旁，借助其气息，进行着更高强度的修炼，争分夺秒地提升实力。
敌人的悬赏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们需要力量，需要更快地成长！
林昊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穿透重重夜幕，望向了江城西北方向——那里是“掘秘学会”在江城的一处已知据点，也是上次抓获的“教授”周淮安曾经活动过的地方。
“学会”……“影月”……既然你们敢把爪子伸过来，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
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化的蜡像般从塔顶消失，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未曾带起。《修罗匿影术》，修罗殿至高潜行秘法，在此刻被他施展出来。
江城西北，毗邻老工业区，有一片看似普通的仓储区。其中一个标注着“宏远外贸七号仓”的仓库，外墙斑驳，大门紧闭，看似废弃已久。
但林昊的感知中，这里却如同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毒瘤。仓库外围布设了高科技的红外感应和震动监控，内部还有至少三股不弱的气息潜伏，暗处更隐藏着几个能量反应微弱的阵法节点。
防守森严。
林昊如同没有实体的幽灵，轻松避开了所有电子监控，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仓库高大的外墙。他指尖萦绕着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煞气，在墙壁上某个不起眼的锈蚀处轻轻一划。
“嗤……”
微不可闻的轻响，墙壁的金属如同被强酸腐蚀，无声无息地融化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孔洞，边缘光滑，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他闪身而入，内部是堆积如山的普通货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味。但他的目标，在更深处。
凭借着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他如同黑暗中的导航员，精准地绕过了几个伪装成货架的警戒阵法，来到了一扇隐藏在巨大货堆后面的合金暗门前。
门上有电子密码锁和虹膜识别装置。
林昊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装置，只是将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合金门上。
修罗煞气，无孔不入！
冰冷的煞气如同活物般渗透进门的内部结构，瞬间瘫痪了电子系统，同时模拟出通过验证的能量波动。
“嘀”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灯火通明，装修奢华，与其说是仓库，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私人俱乐部。真皮沙发，酒柜，巨大的显示屏上正滚动着全球各地的奇物信息。三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气息彪悍的男子或坐或站，显然是在值守。
当林昊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时，三人同时脸色大变！
“敌袭！”
反应最快的一人厉喝出声，手已摸向腰间枪套！
但林昊的速度更快！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并指如刀，隔空对着三人虚虚一划！
“嗡——！”
三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煞气刃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瞬间跨越数米距离！
“噗！噗！噗！”
三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三名精锐护卫保持着掏枪或格挡的姿势，僵立在原地，眼神中的惊骇凝固。他们的脖颈处，同时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血线，随即，头颅缓缓滑落，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秒杀！
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未能发出！
林昊看都没看那三具尸体，目光直接锁定了房间内侧的一扇强化玻璃门，门后似乎是一个办公室，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研究人员的中年男人，正惊恐地看着外面，手忙脚乱地按动着桌上的某个警报按钮。
然而，没有任何警报声响起。
林昊早已用煞气隔绝了这里的信号。
他缓步走向那扇玻璃门，厚重的防弹玻璃在他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随手一拂，便化作漫天晶莹的粉末。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那研究人员吓得瘫坐在椅子上，语无伦次。
林昊没有回答，直接伸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搜魂术！
霸道无比的修罗殿秘法，强行读取对方记忆！
“啊——！！！”
研究人员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双眼翻白，身体剧烈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片刻之后，林昊松开手，那名研究人员已经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嘴角流涎，显然已经变成了白痴。
林昊的脸色有些苍白，动用搜魂术对他此刻的状态也是不小的负担。但他得到的信息，却让他眼神更加冰冷。
这个据点确实是“掘秘学会”在江城的联络站之一，主要负责情报汇总和物资中转。从这名研究人员的记忆中，他得知学会对“星辉之引”（他们称之为“一号共鸣体”）极为重视，与“影月”的合作也并非铁板一块，双方都在互相提防。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学会在江城的总负责人，代号“博士”，平时隐藏身份，是本市一家顶级私人医院——“圣心国际医院”的荣誉院长，弗兰克·李！
没有丝毫犹豫，林昊转身离去，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在他离开后不到十分钟，整个七号仓库内部突然燃起诡异的黑色火焰，所有尸体、设备、乃至建筑结构，都在火焰中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与此同时，旧器材室内。
陈默四人对外面发生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他们完全沉浸在修炼和“造假”之中。
李思雨成功伪造了一场发生在境外、足以乱真的交通事故现场和尸检报告，并将“墨尘”这个身份的“死亡”信息，巧妙地散播到了几个特定的暗网角落。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赵虎和孙磊则在太阳精金碎片的滋养下，疯狂锤炼着自身。赵虎感觉自己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套“广播体操”打下来，虎虎生风，隐隐有气爆声响起。孙磊的《敛息诀》再进一步，坐在角落，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而陈默，进展最为神异。
他盘膝坐在最靠近碎片的地方，心神完全沉入与那丝太阳真火本源的微弱共鸣之中。他不再试图去引导或炼化那霸道的力量，而是如同一个虔诚的学徒，用心去感受它的“呼吸”，它的“律动”。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搬运气血的路线，在不自觉地进行着极其细微的调整，变得更加高效，更加贴合某种自然的道韵。他体内那中正平和的气血，在碎晶气息的浸润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至阳至刚的雏形！
他感觉自己的《敛息诀》瓶颈在松动，似乎触摸到了下一层“气血化虹”的门槛！
凌晨时分，林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旧器材室。
他身上的煞气已经重新收敛，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冰冷的杀意。
“老师！”四人立刻围了上来，虽然不知道老师去做了什么，但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未曾散尽的凛冽气息。
“悬赏的事情，暂时不用担心了。”林昊淡淡道，“‘墨尘’已经‘死’了。另外，我找到了‘学会’在江城的一条大鱼。”
他将“弗兰克·李”的信息告诉了众人。
“圣心医院的荣誉院长？”陈默眼神一凝，“这个身份……很具欺骗性。”
“我们需要对他动手吗？”赵虎摩拳擦掌。
“不急。”林昊摇头，“打草惊蛇。现在动他，会引来‘学会’更疯狂的报复。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四人，尤其是在气息隐隐有所变化的陈默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你们的进步，比我想象的要快。尤其是陈默，你已触摸到《敛息诀》第二层的门槛。”
“都是老师教导和这碎片的功劳。”陈默恭敬道。
“外力终究是辅助。”林昊语气严肃，“真正的强者，源于自身。从明天开始，你们的闭关内容，增加‘实战幻境’演练。”
他手捏法诀，调动力量，在器材室空地上，开始勾勒一个更加复杂、散发着迷蒙光晕的阵法。
“我会以煞气构筑幻境，模拟你们可能遇到的各种敌人和绝境。在其中，你们会感受到真实的痛苦，甚至……死亡的危险。”
“想要活下去，就在幻境中，拼命变强吧！”
林昊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让四名少年的心，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第一阶段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淬炼，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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