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对所有人，进行一次‘天赋属性’测试！”
张鼎玉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507所的研究核心区炸开。
天赋属性？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感觉自己上一秒还在琢磨量子纠缠，下一秒就被强行拖进了某个奇幻游戏的开局界面，正准备掷骰子决定角色天赋。
这科学的严谨画风，歪得也太离谱了！
但证据就摆在眼前：张鼎玉点燃了火符，却对水符束手无策。这本身就是最无法辩驳的实验结果。
于是，一场被内部戏称为“共和国第一次修仙摸底考试”的测试，火速展开。
方法简单，甚至有些粗暴：实验室中央的合金实验台上，一字排开五张符纸，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属性的入门符咒。
所有体内已成功凝练出“气”的成员——秦政、赵美姬、姜芸、蒙展，以及几名早期实验中幸运获得“气感”的研究员，都将依次上前。
第一个上场的是蒙展。
这位蒙恬后人，性格如铁，做事从不拖沓。他大步走到台前，看了一圈，直接拿起了代表“火”的符纸。他学着张鼎玉的样子，试图调动体内那股刚猛沉凝的“气”，狠狠灌入！
符纸，纹丝不动。
他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张，“水”，没反应。
“木”，没反应。
“土”，依旧是死物一张。
连续的失败让空气都有些凝固，蒙展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笔画锋锐、透着一股刚硬杀伐之气的“金”字符上。
他拿起符纸，当他的“气”注入其中的瞬间——
嗡！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越的金属颤音！那张薄薄的黄纸竟瞬间绷得笔直，边缘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成了一柄剃刀！
蒙展下意识地手腕一抖！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旁边用来测试承压能力的半寸厚特种钢板，竟被这张纸片，平滑地切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嘶——”
观察室里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金属性！错不了，是至刚至锐的金属性亲和！”陈教授激动地拍着桌子，“他的‘气’，天生就带着这种锋锐特性！这和他的格斗风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蒙展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看手里那张堪比合金刀具的符纸，又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若有所思。
接下来是姜芸。
这位冷静知性的女博士推了推眼镜，她的测试过程就像在进行一次精密的化学滴定。
她指尖轻触，“金”、“火”、“土”，三张符纸全无动静，仿佛只是普通纸张。
但当她的手指搭上那张代表“水”的符纸时，随着她体内那股清冷的“气”缓缓注入，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符纸并未燃烧，而是无声无息地湿润起来，一缕缕氤氲的水汽凭空凝结，将她的指尖笼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而潮湿。
紧接着，是“木”属性的符纸。
在她的“气”滋养下，那符纸的边缘，竟真的抽出了几根比发丝还纤细的嫩绿新芽，带着一股破土而出的顽强生机！
“水、木双系亲和。”张鼎玉抚须微笑，点评道，“虽非极致，却胜在均衡，皆属滋养生发之相，与她体质相合。善哉，善哉。”
姜芸本人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默默推了下眼镜，另一只手在个人终端上飞速记录着身体的各项数据流。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值得记录的自我认知实验。
终于，轮到赵美姬了。
“到我啦到我啦！”她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蹦上前，一把抓过“引火咒”符纸，回头冲秦政眨了眨眼，握着小拳头一脸期待：“老公你看好！我也要搓个大火球！”
她有样学样地闭上眼，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似乎在……非常、非常努力地……想什么好吃的？
秦政在一旁看着，心头莫名一紧。
下一瞬，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实验室所有能量探测器，瞬间从绿色跳到红色，发出了撕心裂肺、濒临烧毁的尖锐蜂鸣！
赵美姬猛地睁开眼，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手里的符纸往前一推，嘴里还奶凶奶凶地喊了句：“去吧！大鸡翅！”
轰——！！！
没有火球，也没有火柱。
那是一道从符纸中咆哮而出的、几乎无法用肉眼直视的白炽色“龙息”！一道纯粹由能量构成的毁灭光束！
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电离，发出一连串噼啪爆响！
“哐！！！”
一声足以撕裂耳膜的轰鸣与金属熔解的尖啸混合在一起，整个地下基地都为之剧烈一颤！
那块由特种复合合金打造、号称能硬抗穿甲弹攒射的靶子，在这道光束面前，连“黄油”都算不上。它就像被凭空抹去的像素块，连熔化的过程都几乎看不清，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直接被高温……汽化了！
三秒后，光束消失。
实验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包括观察室里的刘主任和陈教授，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超现实的一幕。
那个厚达半米的合金靶，从中间……没了。
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得像镜面、仍在散发着恐怖高温的巨大窟窿。窟窿正对着的后方防爆墙壁上，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焦黑与龟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与臭氧混合的刺鼻味道。
“我……”赵美姬自己也吓傻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窟窿，漂亮的小脸瞬间煞白，带着哭腔回头扑向秦政，“哇……老公！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个烤鸡翅……它、它怎么就……就炸了……”
她真的被吓坏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奥尔良烤鸡翅的美味，怎么就弄出了这么恐怖的东西。
秦政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她死死搂进怀里，手忙脚乱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吧？有没有烫到自己？”
“没……没有……”赵美姬在他怀里抖得像只受惊的小猫，声音里全是委屈和后怕，“我……我是不是又闯祸了？这个……这个洞……我……我好害怕……”
与此同时，观察室里已经彻底疯了！
“反物理！这完全反物理！”陈教授指着屏幕上那个直接顶穿上限、变成一条死寂红线的能量峰值图，语无伦次地嘶吼着，“能量守恒呢？！”
“这他妈……是引火咒？这叫天基武器饱和打击！”一个年轻研究员失声喊道，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姜芸脸上的冷静面具终于彻底碎裂，她手中的平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上，赵美姬刚才那一瞬间的能量读数，是一个无法显示的“ERRoR”。
“贫道……看走了眼……”张鼎玉喃喃自语，这位得道高人的眼神里，已经不是敬畏，而是一种凡人无意中窥见神罚时的……纯粹恐惧。
“她根本不需要咒语调频，不需要符文为载体！她的‘意’就是最高阶的敕令，她的身体就是最完美的‘道’！我们还在研究怎么钻木取火，而她……她本身就是太阳！”
刘主任死死扶着控制台，才没让自己腿软滑下去。
他现在终于切身体会到，为什么赵美姬的安保等级要被定为史无前例的S级。
这哪里是什么行走的充电宝，这分明是一枚拥有情绪化扳机的、会走路的……战略级核武器！
在一片劫后余生般的混乱和震撼中，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还有最后一个人没测试。
秦政。
直到他安抚好怀里还在后怕的赵美姬，默默地走向实验台，所有人的目光才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到他身上。
只是那目光里，已经没了期待，更多的是同情和……一种看完神迹再看凡人的索然无味。
毕竟，在太阳面前，一根火柴的光芒，又有谁会在意呢？
秦政自己也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像山一样压在背上。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台前。
他拿起了“火”符。
注入“气”，死寂。
“水”符，安静。
“土”符，依然安静。
“金”符，连蒙展那种锋锐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
“木”符，别说发芽了，连边都没卷一下。
一连串的、彻底的、毫无悬念的失败，让刚刚还因赵美姬而沸腾的实验室，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难堪的死寂。
秦政的脸颊，感觉像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
搞什么？
蒙展是金，姜芸是水木，张道长是火，我老婆是……是太阳。
合着绕了一圈，就我一个是什么都没有的废柴？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麻瓜？
那股熟悉的、仿佛被全世界隔绝在外的孤独和憋闷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再一次将他淹没。
难道我这所谓的始皇血脉，就他妈是个笑话？一个只能用来开门的钥匙？用完就可以扔了？
他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看着实验台上那五张对他毫无反应的符纸，越看越像五张嘲笑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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