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
九月十四日，周六。开庭前的周末。
中午，李慢慢开着那辆黑色的卡宴，出现在了浙江大学的校门口。他静静地将车停在路边，发了个微信给李琳。
很快，琳琳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就从校门口跑了出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老李同志，可算把你盼来啦！想死我了！”琳琳一坐进副驾驶，就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然后麻利地系上安全带。
李慢慢看着女儿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心中一片柔软，笑着发动了车子：“有这么夸张吗？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吧？”
“习惯呀！”琳琳叽叽喳喳地像只快乐的小鸟，开始分享她一周来的趣事，“我跟你说啊爸，我们宿舍简直是卧虎藏龙！陈蔓姐，就是那个看起来很高冷的御姐，她高票当选了我们班的课代表，老师超喜欢她的！”
“是吗？那确实厉害。”李慢慢应和道，“那你呢？没竞选个什么职务？”
“我才不要呢，麻烦死了。”琳琳吐了吐舌头，“我就想安安静静当个小学霸。还有晓晓，她更夸张，一口气报了五个社团！舞蹈社、动漫社、汉服社……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分身术，说要把大学生活过得比高中还忙！”
李慢慢听得直乐：“年轻人嘛，有活力是好事。”
“对了，”琳琳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小女孩的烦恼，“那个叫周阳的学长，就是开学那天帮我们拿行李的那个，他最近天天找我聊天，不是说学生会有活动，就是问我需不需要学习资料，烦都烦死了……”
李慢慢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瞥了一眼女儿那略带烦恼又有些小得意的表情，心中了然，故意板起脸，用一种老父亲的口吻说道：“哦？天天找你聊天？看来我女儿的魅力不小嘛。那小子怎么样？人靠谱吗？”
“爸！”琳琳被他问得小脸一红，又好气又好笑地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你问这个干嘛！我才没理他呢！就是觉得有点烦。”
“好好好，不理他就对了。”李慢慢见状，也不再逗她，笑着说，“大学里心思要放在学习上，别被那些臭小子三言两语就骗走了。”
“知道啦，老爸你最啰嗦了！”琳琳撒娇地说道，但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回到别墅，父女俩一起动手，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餐桌上，柔和的灯光下，琳琳吃着爸爸做的红烧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随着晚餐接近尾声，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些，好几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犹豫着放下，眉头微蹙。
李慢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默默地给女儿又夹了一块排骨。
终于，琳琳还是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有些为难地看着父亲：“爸，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是关于你妈妈的？”李慢慢平静地问道。
琳琳惊讶地抬起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嗯。她……她这几天一直给我发信息。”
“说什么了？”
“就……就还是那些话，”琳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问我们现在住在哪里，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说……还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姐姐，让你不要被外面的‘狐狸精’骗了，让你早点回家……”
李慢慢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琳琳搅动着碗里的米饭，低声说：“我都没回她。可是爸，我有点担心……她明天在法庭上，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李慢慢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正为难的女儿。
“琳琳。”他开口，声音无比温柔，也无比郑重。
“嗯？”琳琳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明天开庭，你能陪爸爸去，爸爸很高兴。”李慢慢看着女儿的眼睛，缓缓说道，“但爸爸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法庭上，为了打赢官司，律师……可能会说一些让你很难接受的话，甚至是一些……关于我们家庭关系的话。”
琳琳有些奇怪，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父亲：“爸，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不管妈妈她们怎么抹黑你，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啊。”
她顿了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带着一丝俏皮的语气，笑着说：“再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爸爸，我都是你女儿，这难道还有假的吗？”
这句话，天真而又无比肯定，像一根最柔软的针，瞬间刺痛了李慢慢的心脏最深处。
他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真相。
但他不能。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嗯，对。爸爸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好了，快吃饭，吃完早点休息。”
……
城市另一端，李莉从学校回来了。
她不像以前那样吵闹，而是变得异常沉默。她默默地将自己换下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甚至还主动帮着正在唉声叹气的外婆收拾了一下堆满外卖盒的茶几，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赵美妮、林凤娥和赵强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们围在餐桌边，讨论着明天的“作战计划”。
“都记住了吗？”林凤娥拿着一张纸，在上面指指点点，像个狗头军师，“明天上了法庭，不管李慢慢那个王八蛋拿出什么东西，不管他那个律师问你什么，你就记住三个字——‘不知道’！‘不承认’！‘他诬陷’！然后你就哭！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妈。”赵美妮不耐烦地应着，脸上却是一种病态的亢奋，“他还能拿出什么证据？不就是怀疑我在外面玩吗？又没抓到现行，我死不承认，他能拿我怎么样？”
“对！”林凤娥重重一拍桌子，“你就咬死了，说他是在外面养了小三，为了跟那个狐狸精双宿双飞，才故意找人伪造证据来诬陷你！一定要把脏水全泼到他身上！”
她又转向一旁沉默的李莉说道：“莉莉！明天你就坐在旁听席第一排！让你妈一看到你，眼泪就掉下来！法官也是人，看到你们母女这么惨，他能不心软？”
赵美妮也跟着说：“对！莉莉，明天你就穿得破一点，脸上别化妆，就装可怜！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李慢慢那个王八蛋是怎么抛弃我们的！”
面对家人的“指导”，李莉全程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近乎麻木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这让林凤娥和赵美妮都以为，她是在学校受了苦，终于“懂事”了，知道跟她们站到一边了。她们对明天的“胜利”，更加充满了信心。
……
深夜，别墅的书房里。
李慢慢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没有开灯。他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交易开启的时刻。
窗外，月明星稀。
午夜零点，准时到来。
【叮！天选币已生成。】
【万界交易所即将开启，请天选者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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