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慢发动了汽车，黑色的卡宴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他并没有直接回别墅，握着方向盘，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这辆充满了力量感的豪华SUV，停在了一个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门口，与周围那些满载着钢筋水泥的卡车和挖掘机显得格格不入。
工地上，张伟正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满身灰尘地对着一张巨大的建筑图纸，冲着几个工人唾沫横飞地喊着。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工人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张……张工！门口……门口有辆保时捷找你！”
“保时捷？”张伟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找我？扯淡！老子这辈子都不认识开保时捷的人！赶紧干活！”
“真的啊张工！”那工人急了，“车上下来一个大帅哥，点名要找你！”
张伟将信将疑地摘下安全帽，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朝着大门口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看到那个倚靠在黑色卡宴车门旁、正含笑看着他的男人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手里的安全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伟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眼前这个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一身高级休闲西装衬托得他气质非凡。那张脸……依稀还是李慢慢的轮廓，但整个人，却像是被彻底重塑了一遍，充满了自信和一种令人心安的强大气场。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似乎时光倒流，回到了初见这小子时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摸样。
“你……你……”张伟指着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快步冲了过去，围着李慢慢转了两圈，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最后，他猛地伸出手，在李慢慢结实的肩膀上狠狠捶了一拳。
“我操！李慢慢？！”感受到那坚硬的触感，张伟终于确定了，他瞪大了眼睛，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咆哮，“真是你小子？！你……你他妈这是返老还童了还是跑去韩国整个回来了？！”
李慢慢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去你的，我哪有那闲钱。”
“有空没？整点？”
“当然！等我一下“
张伟折返回工地交代了一下，又小跑出来。
……
两人没有去什么高档餐厅，而是就在工地旁那家他们以前经常光顾的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瓶冰啤酒。
正值午饭时间，周围充满了工人们的喧闹声和划拳声，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汗水的味道。
张伟拧开一瓶啤酒，给两人倒满，然后举起杯子，重重地和李慢慢碰了一下。
“说吧，”他一口气灌下半杯酒，抹了把嘴，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一个月，到底怎么回事？那天从医院出来，你小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你那老婆孩子……前段时间网上闹得那么凶，我都快急疯了。”
李慢慢喝了口酒，沉默了片片刻，最终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对着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兄弟，他不想有任何隐瞒。
“伟子，事情……比你想象的更糟。”他缓缓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却让张伟的心沉了下去，“琳琳出车祸那天，医院说血型对不上。后来……我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他看着张伟，一字一顿地说：“两个……都不是我的。”
张伟彻底惊呆了，他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极致的震惊，最后化为无边的同情和心疼。
接着，李慢慢便将离婚诉讼、赵美妮的“跳楼”闹剧、李莉的网暴……所有的事情，都平静地叙述了一遍。他讲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但张伟听得却是睚眦欲裂，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盘子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啤酒沫溅得到处都是。
“妈的！这帮畜生！简直不是人！”他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赵美妮这个婊子！还有她那个老不死的妈！老子现在就找人去废了赵强那个小杂种！”
他看着李慢慢，眼睛都红了：“还有那个李莉！你他妈白养她十八年了！居然在网上这么污蔑你！你等着，我这就……”
“伟子。”李慢慢打断了他。
他给张伟又倒满一杯酒，平静地说道：“别冲动。打打杀杀是最低级的手段。放心，我自己能应付的。”
张伟看着兄弟那双冰冷平静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的怒火竟慢慢平复下来。他一口喝干杯里的酒，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担忧地问道：“那……琳琳那丫头呢？她……她怎么办？唉，可怜了这丫头，打小我就喜欢她，懂事又乖巧，跟她那个姐完全不一样。”
提到琳琳，李慢慢眼中那化不开的坚冰，终于融化了一丝，变得柔软起来。
“我想过了。”他缓缓说道，“丫头是无辜的，她也选择了我。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我会继续照顾好她的。”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不，我刚送她去浙大报到，就拐你这儿来了。”
张伟听了，愣了一下，随即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重重地拍了拍李慢慢的肩膀，叹了口气：“也好。你能想通就好。”
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张伟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兄弟，是真的放下了，也真的强大了。过去那个会因为家庭琐事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李慢慢，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行！”张伟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把杯里的酒喝干，“你能想通就好！离！必须离！这种女人，多留一天都是祸害！”
他看着李慢慢，又看了看门口那辆扎眼的保时捷，嘿嘿一笑：“不过说真的，你小子到底哪来这么多钱？不会真中彩票了吧？”
李慢慢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算是……一点好运气吧。”
临走前，当李慢慢坐上那辆卡宴时，他对站在车旁的张伟，说道：
“伟子，等我这边官司打完，安顿好了，我带琳琳，你带嫂子和诗诗我们出去走一走？。”
张伟看着兄弟那双无比真诚的眼睛，咧嘴一笑，”那成啊，不过得等今年那丫头高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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