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丰将牛车交给珍馐楼的伙计，和林雪一起走进了珍馐楼。
热茶糕点送上，许掌柜倒也不着急了。
林雪喝了两口热茶，放下茶杯，问道：“不知许掌柜有何事要与我夫妇相商？”
许掌柜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开了口。
“林娘子，门外那串串的方子是你给赵大哥一家的吧。”
他说的肯定，像是早已知晓。
林雪没有否认，“是的。”
没给许掌柜开口的机会，林雪解释道：“赵叔和会婶儿一家对我们有恩，平日里又时常帮助我们，我们想了许久，这才想到这个法子回报他们一家。”
“赵哥他们生意好啊，平日里来吃串串的人络绎不绝，就是来我们珍馐楼里吃饭的客人也要点上几串尝尝。”
林雪笑了笑。
“会婶儿用料扎实，串串用的菜也新鲜，味道好自然受客人喜欢。”
许掌柜直言道：“林娘子，珍馐楼相与赵大哥一家合作。
许某原本想让他们到珍馐楼里卖，这样寒风凛冽的冬日有个遮风的地方，可赵大哥拒绝了许某的提议。
后来许某提议由珍馐楼出面租个铺子，食材由珍馐楼准备好，赵大哥他们用食材做串串卖，到时候赚的银子二八分。
当然，二是珍馐楼，八是赵大哥他们。”
许掌柜这样一说，林雪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串串的生意真的是不错，珍馐楼看上了还想插一手。
林雪道：“许掌柜，串串是赵叔他们家的生意，我不能替他们做主。”
许掌柜叹息道：“许某知道，许某今天找林娘子来，就是想让林娘子帮帮许某。”
林雪无奈道：“这方子我已经送给赵叔一家了，串串的生意就是他们家的，我不能插手，最多回去我帮许掌柜问问会婶儿的意思。”
“那就有劳林娘子了。”
有了林雪的答复，许掌柜顿时喜笑颜开。
他热情的挽留着林雪和顾长丰留下用饭，不过还是被林雪和顾长丰拒绝了。
两人离开珍馐楼，在县里买了猪肉和各种调料，又去买了一些棉布和棉花，还给长盛和长月买了几身新衣服。
总不能明天送两个小家伙去陈夫子府上还穿着旧衣服，这不好。
赶车时，顾长丰眉头紧皱，忍不住开口道：“会婶儿他们不过是摆摊做个小生意，为何珍馐楼还想要掺和一脚？”
林雪不在意道：“商人逐利，会婶儿他们的生意虽小，可在清河县是独一无二的，且他们这门生意利润可观。
珍馐楼想要插上一脚，也是看上了这份生意带来的利润。
不过许掌柜能忍到今天才说，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换了其他地方，早就被人看上了，提议不成恐怕就会威逼利诱。”
顾长风接着问：“媳妇儿，你打算怎么做？”
林雪道：“那是会婶儿他们家的生意，他们自己做主。”
顾长风点点头，不问了。
看着缩在路边乞讨的乞丐，林雪皱眉问道：“相公，你今日为何帮助那两兄弟？”
“……看到他们，我就想到了长盛他们小时候，或许也是在帮助曾经的自己。”
林雪抿嘴。
“相公，你猜他们会在城门外等咱们吗？”
……
牛车刚驶出城门，林雪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相互依靠在一起缩着身子蹲在路边。
林雪扯了扯顾长风，指着前面道：“相公，你看他们在那。”
顺着林雪手指的方向，顾长风就看到那俩兄弟正冷的发颤。
牛车靠近，林雪道：“你们怎么不去城墙那里等我们，这里没遮挡会冷一些。”
那大乞丐冷的发颤，哆哆嗦嗦道：“没事儿……我们怕……恩人你们看不见我们。”
城门外有走商的商人正在卖芦苇絮做的冬衣，这衣服就算便宜，也不是乞丐和流民能买得起的。
林雪下了牛车，“你们在这里等着。”
她快速跑到走商的摊子很少买了两身冬衣，然后抱着回来了。
“你们先穿着，等回去了给你们做添棉花的冬衣。”
“谢谢，谢谢你们，恩人。”
大乞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拉着身后的小乞丐就要跪下来，被顾长风及时拦下了。
“咱们只是雇佣关系，不用下跪。你们给我们家做工，我们付工钱给你们，合情合理的事情。”
“谢谢，谢谢恩人。”
兄弟俩脸上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顾长风看着两人道：“你们就这样穿冬衣，还是去牛车里换？”
抱着怀里的新衣，兄弟俩都舍不得穿，生怕弄脏了这么好的衣服。
大乞丐摇了摇头，“现在穿就弄脏了，我们不冷。”
见他们害怕弄脏新衣，林雪也不劝，便开口让两人坐到牛车里。
感受到周遭的目光，大乞丐不放心道：“恩人，你们，你们要不再考虑考虑。”
“这是我相公，他叫顾长风，今年19。不知两位姓名？”
两兄弟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听出对方是真的要收留他们，这才开了口。
“鄙人王宁之，今年二十有一，这是我……我小妹，王婉儿，今年十七岁。”
林雪震惊的看了一眼顾长风，两人谁也没想到这个小乞丐居然是一个姑娘。
难怪她一直低着头，也没说过一句话。
林雪纳闷道：“你们究竟是惹了人跑出来做乞丐？你好歹也是读书人。”
王宁之咬紧牙关没开口。
王婉儿低下头，也不说话。
林雪道：“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反正到时候你们兄妹俩也是在宅子里做活儿。”
王宁之赶紧道：“恩人，我有腿疾，我家小妹只会做饭刺绣，平日里见生人都害怕。你们……你们要不再想想吧。”
林雪摆摆手。
“你只是腿疾，不耽误你教我家小弟识字，婉儿可以在家做做饭，给我们一家做做衣服。我们家中还有一个阿娘，婉儿平日陪着我阿娘在家里不出来便是。”
王宁之的眼睛湿润了。
他低下头用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声音闷闷道：“谢谢，谢谢你们。”
“咱们也是有缘，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是苛刻的人。”
她招呼兄妹俩你，“你们快上牛车吧，我们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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