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画轴在侍者手中缓缓展开的瞬间，拍卖厅里的喧嚣竟悄然静了半分。
不同于大夏传统工笔画的清雅写意，那幅《万里江山图》上。
远山是浓得化不开的黛青，近水泛着粼粼的金波。
连山间的草木都带着鲜活的绿意。
西洋画特有的透视技法，让整幅画仿佛有了立体感。
明明是纸上江山，却似能让人一步踏入其中。
礼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唾沫星子随着语调飞溅：
“诸位贵客且看！
此乃西洋画派祁大师的封笔之作！
祁大师三年前便已隐匿行踪。
这《万里江山图》，怕是大夏境内能见到的最后一幅真迹！
起拍价，一万两白银！”
话音刚落，底下立刻炸开了锅。
坐在前排的富商率先举牌：
“一万五千两！我要挂在客厅，让来访的贵客都开开眼！”
紧接着，一位世家公子不甘示弱：
“两万两！这等稀世珍品，岂能落入商贾之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价格就一路飙升到三万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显然谁都不愿错过这幅能彰显身份的名画。
天字一号房内，夏以沫隔着薄纱看着楼下的热闹。
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祁煜，眼底满是笑意，忍不住调侃：
“没看出来，祁大画师的画竟这么值钱。
一幅画就能抵得上寻常百姓十年的用度了。”
祁煜闻言，下巴微微一抬，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那是自然。不过我这画，可不是给谁都画的。
如今拿出来拍卖，也是为了给我的公主殿下赚钱。
公主得了好处，不给我一点奖励吗？”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
朝夏以沫伸了过去，像是在讨要糖果的孩童。
夏以沫看着他眼底的期待，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
微微倾身，在他的嘴角轻轻碰了一下。
可这轻轻一触，显然没满足祁煜。
他手腕一翻，将夏以沫拉入怀中。
另一只手顺势托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丝毫后退的余地。
“就这样啊？”
祁煜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鬓角，呼吸温热地落在她的颈间。
“殿下也太敷衍了。”
话音未落，他微微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夏以沫的手指攥紧了他的衣领，身体微微发软。
只能任由他托着后脑勺，与他唇齿间交换呼吸。
窗外的竞价声还在继续，礼官高声喊着 “三万五千两一次”。
可房内的两人却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许久，祁煜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眼底满是缱绻的笑意，轻轻蹭了蹭她泛红的脸颊。
夏以沫趴在他的肩窝，胸口微微起伏，还在小口喘气。
祁煜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声音低沉又温柔：
“以后奖励，可得这样才够。”
两人周身的旖旎还没来得及散。
隔壁天字二号房就传来一串清脆的铃响。
“天字二号房贵客，出价五万两白银！”
礼官的声音穿透楼下的低语，带着几分刻意拔高的惊叹。
夏以沫在祁煜怀里微微抬眼：
“孙太尉倒是大方。
这五万两，够寻常农户过一辈子。
看来这三年，他在京城捞的油水，比我想的还多。”
祁煜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鼻尖缠着她发丝间的茉莉香。
声音低沉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揶揄：
“也好。多谢他主动送来银两，正好添给我们的兵卒买粮、铸甲。
早晚让这些蛀虫的钱，都用在正经地方。”
夏以沫被他蹭得耳廓发烫，忍不住偏头躲开。
却被他扣住下巴轻轻转回来，刚要再说些什么，楼下的铃响又起。
这次礼官的声音几乎要破了音：
“天字二号房贵客加价！七万两！七万两白银！”
拍卖厅里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天字二号房内，孙启元靠在铺着狐裘的软椅上，指尖敲击着扶手。
目光落在楼下缓缓卷起的《万里江山图》上，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这画里的江山，我要；这大夏的万里江山，我更要！”
礼官在楼下连喊了三声 “七万两”，见无人再加价。
终于落下木锤，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都微微颤动：
“恭喜天字二号房贵客！成功拍下祁大师封笔之作《万里江山图》！”
他顿了顿，双手一拍，语气陡然变得激昂。
“接下来，便是本次拍卖的压轴珍品——彩宝鸾凤尊！有请上宝！”
四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抬着一个盖着玄色锦布的巨大托盘，缓步走上拍卖台。
托盘沉得让壮汉们的手臂都微微发抖，锦布下隐约能看出鸾凤展翅的轮廓。
随着礼官上前，双手抓住锦布的两角，猛地往后一扯 ——
霎时间，整个拍卖厅仿佛被流光淹没。
那尊琉璃鸾凤尊足有一人高，通体由西域罕见的七彩琉璃铸就。
凤首高昂，喙衔明珠。
羽翼层层叠叠，每一片琉璃羽毛上都镶嵌着不同的宝石。
红宝石缀成的尾羽艳若烈火，青金石铺就的羽翼深邃如夜空。
孔雀石点缀的翅尖泛着莹润的绿光。
连凤爪下的云纹底座，都嵌满了细碎的碧玺。
在灯火下折射出万千光彩，恍若真有一只鸾凤从九天飞来，停驻在台中央。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赞叹。
前排的贵女们忍不住捂住嘴，眼底满是惊艳。
富商们站起身，踮着脚想要看得更清楚。
连二楼其他天字号房的珠帘，都被人悄悄掀开了一道缝隙。
“我的天…… 这哪里是宝物，简直是神物！”
“你看那琉璃的通透度，还有宝石的成色，怕是把西域的珍宝都搜罗来了！”
“能得见这鸾凤尊一眼，就算没拍到任何东西，这辈子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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