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站的平静日子并没持续太久。就在陈浪开始规划前往黑市，并悄悄让山魈收集所需物资时，清算派的刁难如期而至。
首先发难的是物资供给。之前虽然被软禁，但基本的饮食和医疗补给并未短缺。然而解除限制后没两天，负责后勤的一名惩戒庭士官便冷着脸通知陈浪，他们的配给标准被“重新核定”了。
理由是“非在编人员，且天王卡权限冻结，无法确认信用额度”。
结果就是，送来的食物从精致的合成营养餐变成了最基础的糊状口粮，味道堪比嚼蜡，提供的能量药剂也是效果最差、杂质最多的那种低级货色，对陈浪能量核心的恢复几乎毫无助益。
“妈的，亚诺这王八蛋，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山魈看着那堆灰扑扑的口粮，气得直骂娘。
陈浪倒是比较淡定，拿起一管低级能量药剂掂量了一下：“意料之中。他们不敢明着违反理事会的裁决，就用这种小鞋来恶心人，拖慢我们恢复的速度，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或者自行犯错。”
“那我们怎么办？就吃这个？”山魈一脸嫌弃。
“吃，为什么不吃。免费的不是。”陈浪撕开一包口粮，面不改色地塞进嘴里，“就当忆苦思甜了。不过，咱们也不能真指着他们施舍。”
他看向山魈：“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山魈立刻压低声音：“前哨站内部有个小型的灰色交易区，是一些老兵和后勤人员搞的，用积分或者以物易物，能换到一些好东西。就是价格黑得很。”
“有渠道就行。”陈浪点点头，“我们还有什么能拿出去换的东西吗？”天王卡冻结，他之前的存款也差不多花光了，现在可谓是囊中羞涩。
山魈挠挠头：“咱们从地堡出来，除了一身伤，啥也没带啊……哦对了，老板你之前那把‘夺命剪刀’还在我这儿，不过那玩意也就是对付黄级诡异还行，现在估计卖不上价。”
陈浪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小霜身上……怀里那颗珠子。
小霜立刻警惕地把珠子抱紧，冰蓝色的眼睛瞪着陈浪，用力摇头。
陈浪哑然失笑：“放心，爸爸不打你珠子的主意。”他想了想，对山魈说：“把我那件防护服拿去试试。”
那件防护服是墨菲之前提供的制式装备，虽然在地堡里有些磨损，但材质不错，应该能换点东西。
山魈拿着防护服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带回了两支品质好不少的中级能量药剂和几块高能量压缩食物。
“黑，真黑！那帮孙子！”山魈还在愤愤不平，“那件防护服起码值这个价五倍！”
“非常时期，能换到就不错了。”陈浪接过药剂，递给郑芊花一支，“先紧着花花恢复，她好了我们才能尽快离开。”
郑芊花感激地接过药剂，没有推辞。她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然而，物资上的刁难只是开胃菜。
第二天，一名自称来自总行内部审查司的官员，带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助手找到了陈浪。此人名叫卡尔，长得尖嘴猴腮，眼神里透着一种程式化的苛刻。
“陈先生，根据《天地银行客户风险管控条例》补充条款第17条，对于处于‘观察状态’且持有高阶资产，特指小霜，需定期进行‘综合适应性评估’。”卡尔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这是评估表格，请按要求在三日内如实填写完毕并提交。”
陈浪接过那摞足有几十页的表格，随便翻看了一下，里面的问题堪称刁钻奇葩，从“日常能量循环频率”到“对非标准能量生命体的道德立场判断”，甚至还有“假设遭遇总行执法队违规操作时的潜在反应预测”。
这分明就是找茬和心理施压！
“卡尔先生，这是不是有点过于详细了？”陈浪忍着怒气问道。
“这是规定流程，陈先生。”卡尔皮笑肉不笑地说，“为了确保您和您‘家人’的状态稳定，以及评估您是否适合继续承担‘观察者’责任，这些信息是必要的。请务必如实填写，任何隐瞒或虚假陈述都可能被视为规避监管，导致观察等级提升。”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陈浪知道，这表格无论怎么填，对方都能找到借口挑刺。他的耐心正在迅速消耗。
送走卡尔这个瘟神，陈浪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清算派的攻击一波接一波，虽然不致命，但却极其烦人，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不断消耗你的精神和精力。
傍晚时分，又发生了一件事。
小霜例行接受能量波动记录时，那名负责的技术人员似乎“不小心”调整了设备的灵敏度，一股异常强烈的探测波扫过小霜，试图更深入地探查她能量核心的奥秘。
小霜周身寒意瞬间爆发，房间温度骤降，那名技术人员手中的仪器屏幕“啪”的一声爆裂，碎片四溅！技术人员惨叫一声，手掌被划破，吓得连连后退。
负责守卫的士兵立刻冲了进来，枪口对准了小霜。
“误会！只是设备故障！”陈浪立刻将小霜护在身后，强压着怒火对那惊慌失措的技术员吼道，“你怎么操作的？！”
技术员捂着手，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很快，亚诺审判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眼破碎的仪器和受伤的技术员，又看了看被陈浪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的小霜，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技术操作失误，扣除本月津贴。更换设备，下次注意。”亚诺冷冷地给事件定了性，然后目光转向陈浪，“陈先生，请约束好你的‘家人’。类似的‘意外’，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观察等级可能会重新评估。”
他把“意外”两个字咬得微微重了一些，然后转身离开。
陈浪看着他的背影，拳头缓缓攥紧。
这根本不是意外！这是试探！是清算派在试探小霜的底线和反应，也是在试探最高理事会庇护的边界！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山魈。”
“老板。”
“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搞到了一张旧的区域地图，还有一些黑市用的基础货币‘灰晶’，就是量不多。”
“够了。”陈浪眼神冰冷，“通知郑芊花，我们明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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