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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倒计时，像死神的脉搏，在巨大的屏幕上无情地跳动。
【07】
【06】
“哈哈哈哈！”白大褂男人的笑声在整个地下空间里回荡，癫狂而扭曲，“和我一起，见证终极的艺术吧！在毁灭的瞬间，诞生永恒！”
“小雅！”秦卫东的嘶吼已经沙哑，他想冲过去，双腿却像灌了铅，巨大的绝望让他几乎窒息。他的世界，正在随着那个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崩塌。
跪在地上的十二个黑瞳人，身体因本能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却无法违抗最终的指令，只能等待着与这个基地一同化为齑粉。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刺耳的警报和狂人的笑声。
除了苏九。
他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却像是走在自家后院一样悠闲。他甚至还有闲心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
【05】
“唉。”苏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品味太差了。”
他终于动了。
没有化作残影，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他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被万丈光芒吞没的水晶平台。
他的脚步声，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警报和狂笑，像重锤一样，敲在白大褂男人的心脏上。
“你……你做什么？”白大褂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苏九的“道场”领域内，那飞速跳动的倒计时，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延迟。
【04】……【03】……
数字的切换，变得像是在慢动作播放，每一次跳动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时间本身，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拖拽住了。
“做什么？”苏九走到了水晶平台前，看着光芒中那个几乎要变得透明的女孩身影，头也不回地说道，“给你上一堂美学课。”
他伸出手，探入了那片足以瞬间将钢铁汽化的、狂暴的能量光芒之中。
他的手，没有被烧毁，没有被撕裂。那狂暴的能量，在接触到他手指的瞬间，变得像温顺的绵羊，光芒都柔和了几分。
“你管这个叫‘神’？”苏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把一个鲜活的生命，抹去思想，抽干情感，变成一堆冰冷的数据，一台只会运算的机器。这不是创造，这是删除。是最低级、最没有想象力的破坏。”
【02】…………
屏幕上的数字，彻底卡住了。
白大褂男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看着自己的控制台，上面的所有数据流都已凝固，那代表着能量核心过载的进度条，也死死地停在了99.9%的位置。
“不……不可能……时间……我的系统……”
“你的系统太垃圾了。”苏九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五指张开，轻轻一握。
“嗡——！”
整个实验室，所有的能量，无论是即将自毁的能量核心，还是正在“净化”小雅的阵法，都在这一握之下，被强行夺取了控制权。
以苏九的手掌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绝对的能量奇点。
“你说得对，能量是守恒的。”苏九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所以，从她身上拿走了多少，现在，就给我加倍还回来。”
他握紧的拳头，猛地张开。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逆转万物的磅礴大力，轰然爆发！
那不是驱散，不是压制，而是……逆转！
整个庞大复杂的阵法，所有的能量线路，在瞬间开始反向运行！
原本从水晶平台流向超级计算机的数据洪流，以百倍、千倍的速度，疯狂地倒灌而回！那即将引爆整个基地的自毁能量，没有被引爆，而是被苏九强行扭曲，化作最纯粹的生命源能，尽数灌注到了小雅的体内！
“啊啊啊啊——！”
这一次发出惨叫的，是那个白大褂男人。
他的超级计算机，在数据倒灌的瞬间，屏幕炸裂，主机冒出滚滚浓烟。一股无形的能量顺着他与仪器的连接，狠狠地反噬到他身上。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台超级服务器强行塞了进去，无数混乱、尖锐、破碎的信息流，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秦小雅的童年，看到了她第一次上学，第一次摔倒，第一次因为考试考砸而哭泣……那些被他视为垃圾一样“格式化”掉的记忆和情感，此刻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在他的灵魂里反复切割。
“不！我是缔造者！我不是容器！”他抱着头，痛苦地嘶吼，七窍中流淌出黑色的、像是机油一样的液体。
而另一边，水晶平台上的光芒，正在飞速地由狂暴的金色，转变为柔和的、充满生机的暖白色。
秦小雅那半透明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凝实。那些原本要抹去她存在的金色符文，此刻化作了滋养她灵魂的甘霖，将她被抽走的生命力，连本带利地补充了回来。
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紧闭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秦卫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张着嘴，已经流不出眼泪，也发不出声音。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逆转生死，篡改因果。
这……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苏九收回手，整个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光芒都熄灭了，只剩下几盏应急灯，发出昏暗的光。
那扇巨大的屏幕上，卡住的数字【02】，闪烁了两下，然后彻底黑屏。
危机，解除了。
苏九走到秦卫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女儿没事了，就是睡得沉了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秦卫东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却被苏九一股柔和的力量稳稳托住。
“苏……苏大师……”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敬畏。
苏九笑了笑，转身走向那个已经瘫倒在地，身体不停抽搐，嘴里胡乱念叨着“数据错误……逻辑崩溃……”的白大igua男人。
那十二个跪在地上的黑瞳人，此刻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个个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生机。他们的核心程序，随着主机的崩溃，被一同摧毁了。
“我说过，要把你打成像素点。”苏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白大igua男人的眉心。
“你不是喜欢把人变成‘神’吗？你不是觉得灵魂可以数据化吗？”苏九的语气很温和，“那我就成全你。”
一股精纯的能量，注入了白大褂男人的体内。
没有摧毁他的身体，反而修复了他因反噬而受损的大脑。
但是，他的眼神，却彻底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呆滞，像一台刚刚格式化完毕的硬盘。
“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台计算机的‘中央处理器’。”苏九轻声说道，“你将永远在这里，运算着那些你最痴迷的数据，直到这栋建筑彻底腐朽。享受你的‘永恒’吧，艺术家。”
这比杀了他，要残忍一万倍。
苏九把他，变成了他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个拥有思维，却永远无法表达、无法行动，只能在数据海洋里无尽沉浮的……活的“容器”。
做完这一切，苏九走到水晶平台前，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恢复正常的秦小雅抱了起来。女孩的呼吸平稳，只是陷入了沉睡。
“走了，秦老。”他对还在发呆的秦卫东说道，“这里快塌了。”
刚才的能量逆转，虽然解除了自爆，但也彻底破坏了整个基地的结构稳定性。天花板上，已经开始有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
秦卫东一个激灵，连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抱着昏睡的小雅，走出了这个即将成为钢铁坟墓的实验室。
当他们重新回到地面，呼吸到外面潮湿而新鲜的空气时，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大闷响。
整个三号泵站，地基下沉，主体建筑肉眼可见地倾斜、坍塌，最终化作了一片废墟，激起漫天烟尘。
江心岛的夜，又恢复了宁静。
秦卫东看着怀中安睡的女儿，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云淡风轻的年轻人，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他知道，从今晚起，他这条老命，和他女儿的命，都属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苏九抬头看了一眼被烟尘遮蔽的夜空，眼神却微微一凝。
他感觉到，就在刚才实验室崩溃前的最后一刻，有一道极其微弱、极其隐蔽的数据流，通过某种量子纠缠的方式，无视了所有物理屏障，发射了出去。
那个白大褂，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狂热的“工程师”。
在他背后，那个给他提供理论和资源的“艺术家”，收到了这份最后的“实验报告”。
这个自称追求“灵魂飞升”的组织，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麻烦。
ps：这个神秘组织背后真正的“艺术家”，会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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