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钧副院长洪亮的声音还在广场上空回荡，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之上，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成果清点。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火辣辣地钉在我和阿紫身上，好奇、探究、嫉妒、敬畏……不一而足。
阿紫似乎也被这严肃的气氛感染，稍稍收敛了嬉笑，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的更多是兴奋和期待，像只等着开箱炫耀宝藏的小仓鼠。她甚至还偷偷用手肘捅了捅我，压低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喂，阿夜，看本小姐等下亮瞎他们的狗眼！六颗哦！都是你‘投资’的！”
我斜睨她一眼，看着她那副“快夸我快夸我”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嗯，都是你的，随便炫。”
高台上，一位负责记录的助教已经开始按照名单点名。
“张伟！”一个瘦高男生连忙跑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倒出三颗米粒大小、光泽黯淡的云雾结晶，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助教清点一下，高声宣布：“张伟，下等云雾结晶三颗！”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有同情也有庆幸自己不是最差的。
“李娜！”“下等结晶两颗！”“王钢！”“下等结晶一颗！”
接连十几个人，大多都是下等结晶，偶尔有一两颗中等结晶出现，便能引来一片低低的惊呼和羡慕的目光。
名字一个个念过，上前交付者大多是一两颗下品结晶，偶尔出现一颗中品，便能引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和羡慕的目光。气氛愈发紧张压抑。
萧辰那伙人也上前了，他本人交出两颗中品结晶，算是目前不错的成绩，他身后几人也大多有一两颗下品或中品。交完结晶，萧辰目光阴鸷地瞥了我一眼，带着人迅速退到一旁。
“李天明！”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这位武试第二名的天才神色平静，迈步上前，手掌一翻。嗡！三颗鸽蛋大小、云雾缭绕、光华氤氲的结晶出现在他掌心，能量波动明显比之前所有结晶都强上一大截！“上品云雾结晶！三颗！”记录导师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讶。哗！广场瞬间炸开锅！“上品！竟然是上品！”“三颗！我的天！他怎么找到的？”“不愧是李家天才！这下考核第一稳了吧！”惊叹声、羡慕声此起彼伏。高台上的导师们也纷纷点头，露出赞许神色。李天明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看向我时，眼中战意更浓了几分，微微颔首才退下。
接下来，又念了几个名字，成绩都平平无奇。气氛再次被李天明的三颗上品推至高潮后，似乎显得有些后继乏力。
紧接着。“唐紫尘！”轮到阿紫了。她立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挺起胸膛，蹦蹦跳跳地就跑上了台，还故意从萧辰面前经过，哼了一声。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她慢悠悠地从那个小巧的储物袋里掏啊掏……先拿出了四颗同样鸽蛋大小、品质丝毫不逊于李天明的上等结晶。台下又是一阵惊呼！“唐紫尘居然有四颗上等！”“还是唐门厉害啊！”萧辰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了。然而，阿紫的动作还没停！她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又慢悠悠地掏出了两颗！整整六颗上等云雾结晶，在她掌心散发着诱人的光晕！“唐紫尘，上…上等云雾结晶，六颗！”助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全场死寂！六颗！全是上等！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就连李天明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阿紫享受着全场震惊的目光，得意地扬起小下巴，还特意朝我这边眨了眨眼。咕噜。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上…上品云雾结晶…六…六颗！”记录导师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反复确认了几遍才高声宣布。轰！广场彻底沸腾了！“六颗？！全是上品？！”“开玩笑吧！她怎么找到的？”“唐门…用毒的都这么厉害吗？”“这比李天明还多一倍啊！”惊呼声、质疑声、崇拜声浪几乎要掀翻广场。高台上所有导师都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阿紫和她那六颗结晶，连司徒副院长眼中都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阿紫享受着全场瞩目的感觉，得意地朝我这边扬了扬下巴，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下来，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更宽的道路，目光无比复杂。
“肃静！”司徒钧不得不再次出声维持秩序，但目光也忍不住在阿紫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名单继续，但经过李天明和阿紫的接连冲击，后面的交付显得索然无味。很快，最后一个名字念完。
就在众人以为清算结束时，司徒钧的目光却落到了我身上。“林夜。”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你尚未交付。”
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期待、好奇、审视、嫉妒…种种情绪交织。李天明目光灼灼。萧辰等人则带着幸灾乐祸，似乎认定我拿不出比阿紫更好的成绩，等着看我笑话。阿紫也紧张地看着我，小手捏紧了衣角。就连远处高台上的凌清霜，清冷的目光也再次投来，似乎想看看这个让她心绪复杂的家伙，究竟能拿出怎样的成绩。
我摸了摸鼻子，在万众瞩目下，慢悠悠地走上前去。手掌一翻，两颗同样鸽蛋大小、云雾缭绕的上品结晶出现在掌心。“上品云雾结晶，两颗。”我平静道。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滞。
两颗？就两颗？虽然也是上品，品质极佳，但…只有两颗？比起李天明的三颗，尤其是唐紫尘那惊人的六颗，这数量…未免有点不够看啊！这真是新生魁首的成绩？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期待中的惊天逆转并没有出现。
“咳，”记录导师愣了一下，才确认道：“上品云雾结晶，两颗。确认吗？”“确认。”我点点头，将结晶放入玉盘，转身就准备走人。
“等等！”萧辰身边一个学生忍不住叫出声，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林魁首，您…您就找到两颗？这…这不可能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是啊，以林夜的实力，怎么可能只找到两颗？就算不如唐紫尘，也不该比李天明还少啊？
我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阿紫却忍不住了，跳出来气鼓鼓地道：“喂！你什么意思？两颗上品怎么了？阿夜他…”我轻轻拉了她一下，打断她的话，对众人淡淡道：“运气不好，只找到这些。有问题？”那学生被我平静的目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连连摇头：“没…没问题…”
高台上，司徒钧副院长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一丝了然，并未多问，只是挥挥手：“林夜，成绩有效。归队吧。”“是。”我拉着还想说什么的阿紫，走回人群前方。
身后，是无数道混杂着失望、疑惑、以及少数幸灾乐祸的目光。“还以为多厉害呢…”“看来也就是武试厉害，找东西运气不行啊。”“两颗上品其实也不错了，就是…落差有点大。”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李天明看着我，眉头微皱，似乎也不相信我只得到两颗，但最终没说什么。萧辰等人则明显松了口气。
阿紫在我身边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你干嘛不让我说！明明是你把…”“没必要。”我笑了笑，打断她，“够用就行。出风头的事，我干的多了，偶尔也想低调一下。”“可是…”阿紫看着我浑不在意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小声嘟囔，“…笨蛋阿夜。”
远处高台，凌清霜看着坦然接受着各种目光、却依旧从容甚至有些懒散的林夜，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认同。以她对林夜的了解，这家伙绝非肯吃亏的主，更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或表现平庸之人。自己曾告诫他不要过于高调，结果他上来就弄了个新生魁首，如今这般的低调也算是想起了自己的忠告。想到这那刚刚因他与唐紫尘亲密而泛起的不快，似乎被冲淡了些许。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身影。
司徒钧副院长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众生相，尤其是坦然自若的林夜和气愤不平的唐紫尘，眼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宏声道：“秘境试炼考核结束！所有成绩录入完毕！明日放榜，公布最终排名与奖励！”“现在，解散！”
人群在议论纷纷中逐渐散去。而我则感受到，一道充满战意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我。是李天明。他走到我面前，沉声道：“林夜，我知道你绝不止于此。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再比一场”我看着他眼中纯粹的战意，笑了笑：“好！奉陪到底！”李天明抱拳，转身离去。
阿紫凑过来：“喂，你真要跟他比啊？”
“闲着也是闲着。”我耸耸肩，目光却瞥见不远处，凌清霜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看似无意地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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