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宗外门的日子，枯燥而又规律。
楚凌霄修炼的一段时间的《引气决》后，已经将其三层全部修炼完。
当修炼完第三层后，楚凌霄发现自己修罗血脉里的原本狂暴煞气，现在安静了许多。
果然是大宗门，一本基础的《引气诀》都有静气凝神的功效。
不过作为外门弟子，除了日常修炼，还要做些宗门分派的杂设任务，比如像照料低级药田、清扫道路、矿山巡逻等。
楚凌霄他们新来的这几人被分到的杂役任务，是负责照料山脚下一处名为“青霖圃”的低级药田。
这正和楚凌霄的意向，他想借此打听一下曼陀罗花的一些信息。
这几日楚凌霄打听到，落云宗有四个前峰，分别是天泉峰，落日峰，落云峰，还有灵植峰。
而曼陀罗花就是种植在灵植峰内。
如今领了照料灵田的任务，就算灵植打上交道了，起初楚凌霄还担心要是被派去挖矿，他该如何打听曼陀罗花的消息。
然而，照料低级药田的任务也内并不简单，每日需以特制木桶汲取富含微弱灵气的山泉，灌溉那些只是凡俗药材略好一些的“青灵草”、“凝血花”，还需细心除草捉虫，不得有误。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薄雾未散。
楚凌霄便与同院的石柱，以及其他几名新外门弟子，来到了青霖圃。
药田管事是个姓孙的干瘦老头，宗师境初期的修为，在外门混迹了大半辈子，早已没了进取之心，唯一的乐趣便是对着新弟子摆摆架子。
他揣着手，眯着眼，看着楚凌霄等人开始劳作，不时挑剔地指指点点。
“那个谁！楚凌霄！水浇匀称些！你以为这是泼街吗？”
“石柱！眼睛长哪儿了？那丛草都快把凝血花盖住了！”
“你们干活都给我认真点，如若出了什么差错，不禁要扣灵石，还要受罚！”
楚凌霄面色平静，依言调整，动作看似不紧不慢，却异常精准高效，每一株药草都能得到恰到好处的水分滋养，周围的杂草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对于力量的掌控早已入微，做这等杂役，可谓大材小用，却也做得一丝不苟。
反倒是石柱，手忙脚乱，累得满头大汗，却总是不得要领。
休息间隙，石柱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喘着粗气道：“楚、楚师兄，你可真厉害！干啥都像模像样的！连浇个水都比俺强多了！”
楚凌霄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淡淡道：“熟能生巧罢了。”
石柱凑近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羡慕：“不止呢！俺听说你修炼那《引气诀》快得吓人？这才几天，俺感觉你气息都快赶上九品了？俺连引气诀的第一层都没完全摸透呢！”
楚凌霄早已想好说辞，面色如常：“或许是我之前做散修时，根基打得比较杂，恰好与这法诀有几分契合吧。运气好些而已。”
“啧啧，这哪是运气，这就是天赋啊！”石柱憨厚地感叹，倒是没太多嫉妒，只是觉得这位话不多的楚师兄确实厉害。
他们的对话隐约飘到不远处孙管事的耳中，他撇撇嘴，嗤笑一声：“哼，有点小运气就沾沾自喜？《引气诀》前一层本就是打基础，快一点慢一点有什么打紧？真正的仙路，还在后头呢！老老实实把田种好才是正经！”
他显然并未真正将楚凌霄的“快速”放在心上，只当是年轻人一时的运气或吹嘘。
楚凌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快速提升理由，但又不能快到令人匪夷所思，引起真正高层的探查。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午后，孙管事心情似乎稍好，揣着一壶劣质灵茶，在田边巡视。
楚凌霄见状，一边慢条斯理地清理着田埂边的杂草，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道。
“孙管事，这青霖圃的活儿虽然琐碎，但能日日亲近灵植，倒也别有一番趣味。不知宗门内那些真正的高级药圃，比如传闻中灵植峰的仙家药田，又是何等光景？想必看守极为森严吧？”
孙管事抿了口茶，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刚来几天就好高骛远了？灵植峰那也是你能惦记的地方？”
楚凌霄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向往：“弟子不敢。只是听闻灵植峰上有宗门至宝曼陀罗花海，神往已久，不知那是何等奇观？想必守护的长老们定是神通广大。”
“曼陀罗花？”孙管事咂咂嘴，似乎也来了些谈兴，毕竟这在外门也算是个值得炫耀的谈资，“那可是咱们落云宗的宝贝疙瘩！别说花了，就是一片叶子，都比你这整片青霖圃的值钱！”
他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道：“看守？何止是森严！灵植峰本身就有上古遗留的大阵守护，等闲弟子靠近都难。花海核心区域更是有大宗师后期的长老常年坐镇！还有专门的护花弟子队伍巡逻，那都是内门里的精英！听说啊，每次采摘曼陀罗花，都得好几位长老同时在场，记录在册，严格得很呐！”
楚凌霄心中微凛，金丹长老坐镇？果然戒备森严远超想象。他面上却露出惊叹之色：“大宗师后期长老！真是……令人敬畏。如此珍贵，想必采摘运输都极不寻常吧？”
“那是自然！”孙管事得意于自己的见识，“具体怎么运，老夫就不清楚了。但那东西娇贵得很，离土即需用特制的玉盒封印，由专人以飞行法器直接送至丹殿，根本不会在外界多停留一刻。你小子就别瞎打听了，老老实实种你的草吧！那种层次的宝物，跟咱们外门弟子八竿子打不着。”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一直在默默干活、面色苍白的外门弟子王禄，手中的锄头似乎不小心磕到了一块石头，发出“铛”的一声轻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连忙低头，讷讷道：“对、对不起，手滑了。”
孙管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毛手毛脚！损坏了工具从你月例里扣！”
楚凌霄的目光从王禄身上淡淡扫过，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王禄的气息有极其细微的波动，尤其是在听到“曼陀罗花运输”、“专人”、“飞行法器”这几个词时。
他收回目光，不再多问，继续低头除草，仿佛刚才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的好奇。
心里却默默记下了：宗师境后期长老、上古大阵、护花精英队、特制玉盒、专人专送。
线索虽零碎，但一幅严密封锁的图景已逐渐清晰。
硬闯绝无可能，必须另寻他法。
或许，可以从“专人”或者运输的某个细微环节入手。
夕阳西下，收工的钟声响起。
楚凌霄扛着农具，随着人流返回住处。
他的修为在无人察觉间，又精进了一丝，在敛息术的控制下，已经到九品武者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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