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战场的硝烟尚未散尽，陈默已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竖起一块巨大木板，上面用炭笔密密麻麻写满了 “辽阳项目 KpI 清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木板上，“城池完好率 98%”“敌军歼灭数 5000+”“火器实战故障率 12%” 等数据格外醒目 —— 这是他作为前项目经理的职业本能，哪怕在冷兵器战场，也要用数据说话。
“全体都有！” 陈默拿起铁皮喇叭，声音穿透军营的喧闹，“‘辽阳保卫战项目’第一阶段圆满收官！今天，咱们不聊战术，只算‘绩效账’！该赏的绝不克扣，该罚的也绝不姑息！”
台下将士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 他们虽然听不懂 “绩效”，但 “赏” 和 “罚” 两个字，足以让每个人提起十二分精神。祖大寿站在靠前的位置，战袍上的血迹还未干透，眼神却紧紧盯着木板上 “敌后骚扰团队” 那一行，手心不自觉地攥紧。
海瑞捧着厚厚的《绩效考评册》走上台，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同冰锥般清晰：“依据《大明军功绩效考核办法 V2.0》，经三方核验（锦衣卫战报、户部物资消耗记录、地方官府见证），现公布结果：
祖大寿部，完成‘敌后骚扰’关键任务，牵制敌军主力 7 日，虽未达成‘击毙努尔哈赤’最高目标，但超额完成‘焚毁粮草 3000 石’指标，团队绩效 S 级！赏银两万两，祖大寿晋升左都督，所辖部队优先补充火器！”
祖大寿猛地挺直脊背，眼中闪过狂喜 —— 这 “S 级” 的分量，比他打十场胜仗还重！台下将士也爆发出欢呼，看向祖大寿的眼神满是羡慕。
“辽阳守城二营，” 海瑞继续念道，“城墙防守完好率 95%，杀敌 1200 人，但因‘火铳保养失职’导致 3 门火炮炸膛，绩效 A 级，赏银八千两，营长记过一次，扣发季度奖金！”
被点名的营长脸涨得通红，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 账本上的物资消耗和战损记录清清楚楚，容不得半点狡辩。
最让人揪心的是 “惩处名单”：“士兵张三，战时擅离岗位，绩效 d 级，杖责五十，贬为火头军；百户李四，试图私藏战利品，绩效 d 级，‘优化’（革职），押解京城候审！”
海瑞念完，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陛下的 “绩效考评” 不是儿戏，数据摆在明面上，谁也做不了手脚。陈默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头 —— 他要的就是这种 “用数据定奖惩” 的秩序，这比单纯的严刑峻法更能服众。
辽东的 “绩效结算” 刚结束，陈默就把目光投向了江南。骆养性送来的密报显示，“潜渊会” 作为 “圆蛇” 的 “资金中台”，控制着江南一半的漕运和丝绸贸易，甚至暗中资助白莲教。
“想靠商业网络养着阴谋？那我就从商业上把你打垮！” 陈默对着地图冷笑，提笔给黄锦写了封长信，里面满是现代商业术语：
“针对‘潜渊会’，启动‘恶意收购’计划：
反垄断调查：让户部以‘垄断漕运、哄抬物价’为由，查封其 3 处码头，冻结账面资金 —— 这叫‘切断现金流’；
渠道抢夺：由内帑出资，联合江南忠良商户成立‘新漕商会’，运费下调 20%，抢‘潜渊会’的客户 —— 这是‘价格战’；
人才挖角：对‘潜渊会’的漕运管事、账房先生许以‘双倍俸禄 + 京城户籍’，重点挖走掌握核心航线的‘关键人才’；
舆论抹黑：让《京华新报》连载‘潜渊会勾结女真’的调查报道，附上查获的账本照片 —— 这叫‘摧毁品牌信誉’！”
黄锦接到信时，虽然对 “现金流”“价格战” 这些词一知半解，但还是立刻行动。不出半月，江南就乱了套：“潜渊会” 的码头被封，商户们纷纷转投 “新漕商会”，连跟着 “潜渊会” 干了十年的账房先生，都背着账本跑到了京城。
江南的 “商业围剿” 进展顺利，辽东的战后重建也步入正轨。陈默任命张居正为 “辽东项目总负责人”，主持土地分配和流民安置；海瑞担任 “风控总监”，监督粮草发放和官员考核；戚继光的副将则负责 “新军研发”，按照陈默画的图纸改良火器。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陈默终于可以放心班师回朝。大军开拔那天，辽东百姓扶老携幼来送行，手里捧着馒头和鸡蛋，“万岁” 的呼声此起彼伏。陈默骑在白马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这才是他穿越而来想守护的大明。
可他不知道，京城早已暗流汹涌。黄锦派来的快马在山海关外追上了銮驾，骑手浑身是汗，递上一封皱巴巴的密信，声音带着颤抖：“陛下…… 京城出事了！兴王世子醒了，但…… 但他好像不是以前的世子了！”
陈默拆开密信，黄锦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世子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新政害民’，还在宗室会议上痛批‘考成法严苛，逼死地方官’—— 这些话，和杨慎在‘读书会’上说的一模一样！奴婢查了，世子昏迷期间，杨慎的学生曾以‘探望’为名，进过三次王府！更可怕的是，世子醒来后，不认识自己的贴身丫鬟，却能背出《潜渊会章程》的片段！”
“思想移植？人格覆盖？” 陈默看着信上的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原以为 “圆蛇” 最多是下毒、暗杀，没想到他们竟能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和思想！
杨慎的消失、世子的 “苏醒”、《潜渊会章程》…… 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指向一个更恐怖的阴谋。陈默猛地勒住马，看向京城的方向，眼中闪过厉色：“传朕旨意，加速行军！朕倒要看看，杨慎和‘圆蛇’，到底在京城搞了什么鬼！”
大军加快了脚步，可陈默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个被 “篡改” 的宗室，还是一场早已布好的、针对皇权的 “思想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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