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使得一手好暗器。”
楚老汉指了指挂在院里晾着的兔皮道，“三只兔子都是被石子打碎了头骨，皮毛一点没坏。”
李幽虎谦虚道，“也就会这点功夫了，打个兔子抓个野鸡的本事。”
楚老汉可不信，这要是换成其他飞刀钢针的，杀人也就一眨眼的事。
聊了几句，话题渐渐打开，二人交谈也就开始随意了些。
李幽虎见屋子里家具摆设，都不像有别人住的样子，于是指着小娃娃问楚老汉。
“这孩子父母做什么去了？”
楚老汉唏嘘道，“二人讨生计去了东山城，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几天。”
“你看隔壁那院子了么，以前就是我儿子的，后来住不到，就租给铁匠了。”
李幽虎闻言了然，这年头赚点钱不易。
能在东山府找份活儿，也属于村里有本事的了。
“等过几年，俩人攒够了钱，就把这孩子接过去。以后吧，估计就不回村里喽……”
楚老汉正说着，院里炖着的兔子熟了，肉香味传进屋中，引得小娃娃直吞口水。
起身去给锅里倒了些萝卜，楚老汉见屋里光线有些阴暗。
便跟李幽虎合伙将小桌子抬到院里，准备一会儿在院中用餐。
小娃娃嘴馋，守在锅边不愿动弹。
李幽虎趁着楚老汉回屋和面的空，从锅里挑出半个兔腿，放到碗里递过去。
“喏，凉凉再吃，尝尝熟了没。”
小娃娃连忙抱着碗吹气，不一会儿就将兔肉塞进嘴里，还不忘跟李幽虎汇报。
“阿叔，兔子熟了，真香。”
李幽虎见他可爱，又给他盛了几块，再想多给点，小娃娃却不要了。
“够了够了，尝两块就行了，都熟了的。再吃多了，阿爷和你就没得吃了。”
小娃娃还挺懂事的，李幽虎闻言便将锅盖上，忽听隔壁传来说话声。
一男子道，“哎，一月没回来，自己家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幽虎抬头瞧去，透过篱笆缝隙，隐约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隔壁院里。
妇人也是感慨，“还是村里住的舒服，城里人太多了，我瞅着人群就心慌意乱的。”
楚老汉显然也是听到隔壁铁匠夫妻回来了，捏着面团从屋里走出来。
“二位回来了？病瞧得怎么样？”
铁匠夫妻听见楚老汉问话，凑近篱笆回道，“城里医生跟镇上的没来去，钱全花光了啥用都没有，何苦来哉！”
夫妻二人这才留意到，楚老汉家中还有个陌生人。
“咦，楚叔家里来客人了？”
楚老汉指了指李幽虎介绍道，“城里来的公子，村口正巧遇到了，请回家来吃个便饭。”
“公子还打了三只兔子，这就炖好，你二人还没吃吧？快来一起。”
“这……”
夫妻二人肚子饥饿，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这合适吗？”
李幽虎闻言笑道，“二位怎还跟楚伯客气？”
“你看我一个外来人都跟着楚伯蹭饭了，你二位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听李幽虎说话，不像城里那些矫情的公子哥，夫妻二人朗声一笑，洗了手便过来帮忙。
又多了两人吃饭，楚老汉再去屋里多和了些面。
待兔肉盛上桌，铁匠夫妻捡着老汉菜篮里新摘的蔬果，又整了几道小菜。
炒完菜后铁匠返回自家院子，回屋将藏着过年的黄酒搬出来一坛。
用水冲了冲启开封泥，拿来陶碗，给几人一一满上。
铁匠媳妇见状将铁匠那碗抢下来，“当家的，你这病还没好，不能喝酒。”
铁匠大咧咧道，“没事，就喝一碗，难得回家来了，庆祝庆祝。”
妇人见劝不住，也只能由他去了。
李幽虎好奇道，“到底什么病症？说来听听，在下正好也略通医术。”
铁匠闻言没往心里去，李幽虎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医术上能有多大本事？
不过自己这病症倒不是啥秘密，说了也无妨。
“害，我这病古怪得很，每日晚上睡觉时，腹中都会疼痛难耐。”
“去多家药堂查，大夫们也瞧不出来病症。”
李幽虎示意铁匠伸出手腕，自己手指搭上仔细探查一番。
幼蝗钻进铁匠身躯，随着经脉游动数圈。
一探不要紧，李幽虎眼睛都瞪大了，仔细看了看铁匠，颇为无语道。
“你这病……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铁匠夫妻面面相觑，莫非这位公子真瞧出点东西了？
刚好楚老汉将面团和好，围着铁锅内壁贴好，盖上了锅盖。
三只兔子炖了一大盆，几人喝酒吃肉，不一会儿便将一桌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面饼子也都炫进了肚。
酒半微醺，铁匠再问起自己这病症，李幽虎斟酌道。
“你这脉象，强中带弱，分明是有了身孕。”
“哈哈哈！”
桌上几人纷纷大笑，铁匠自己都笑出眼泪了，冲着身边媳妇道，“听到没？”
“我可是有了身孕的，日后铺子里活都你来干，我在家里养胎，争取生两个大胖小子。”
妇人也是笑着应下，“那行，再给你杀几只老母鸡补补，等孩子生下来，别缺了奶。”
楚老汉听二人说着胡话，咧着嘴摇摇头，“公子真会开玩笑，男人哪能怀孕呢？”
李幽虎放下筷子，咂咂嘴道，“你看，所以才说是奇了怪嘛！我长这么大，还真头一次见。”
楚老汉奇怪道，“公子没开玩笑？”
李幽虎叹一口气道，“句句属实，他这是妖气入体，怀的妖胎。”
众人闻言一惊，铁匠也不笑了，直愣愣盯着李幽虎道，“你说什么？妖怪？”
平日里经常听村里的说书人聊起，但几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几回妖。
更别说这妖还跟铁匠有关，惹出病来。
妇人比铁匠更急，情急之下拉着李幽虎袖子，“这位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怎会有妖胎，莫非，莫非我夫君和女妖怪……”
眼见对方误会了，李幽虎连忙劝道，“嫂子莫要慌张，不是你想的那样，待我出手将这妖胎逼出，你们自己看。”
说罢李幽虎抽出袖口银针，让铁匠掀开上衣露出肚皮，连着下了九针。
“哎呀，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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