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长信宫灯火通明,始皇帝的遗体停放在灵堂中央,周围摆满了白烛。扶苏穿着素色丧服,跪在灵前,指尖摩挲着老皇帝留下的传国玉玺——玉质温润,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边角却有处细微的磕碰,是当年始皇帝灭六国时不小心摔的。
公子,蒙将军到了。白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压低的敬意。
扶苏起身回头,只见蒙恬一身铠甲闯进来,甲胄上还沾着风尘,显然是昼夜兼程赶回的。他看见扶苏,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末将...来晚了。
起来吧。扶苏扶起他,边军安顿好了?
都安排妥了,三万精兵守着宫门,李斯的旧部插不进手。蒙恬抹了把脸,只是...陛下他...
走了。扶苏转身看向灵柩,走之前说,军权给我。
蒙恬眼睛一红,重重叩首:末将誓死追随公子!
这时,胡姬端着参汤走进来,看见蒙恬愣了愣,随即屈膝行礼:蒙将军。她把参汤递给扶苏,公子两天没合眼了,垫垫肚子。
蒙恬看着她,眉头微皱——他早听说宫里有位胡姬,是胡亥的养母,却不知她竟能随意出入灵堂。
扶苏接过参汤,对蒙恬道:她是自己人。简单四个字,却让蒙恬的疑虑消了大半。
胡姬放下汤碗就要走,扶苏突然开口:东胡那边有消息吗?
胡姬脚步一顿,回头道:冒顿杀了东胡王,现在东胡乱成一团。我的人传来消息,说他要借送葬的名义,派使者来咸阳。
鸿门宴。扶苏冷笑,他是想趁机刺探虚实。
要不要...蒙恬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用。扶苏摇头,正好让他看看,大秦没了始皇帝,照样固若金汤。他看向胡姬,你去准备,三天后登基大典,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秦的新主人是谁。
胡姬眼睛亮了亮,重重点头:
入夜后,灵堂只剩下扶苏和几个守灵的黑麟卫。他正翻看着李斯的供词,突然听见瓦片响动,指尖立刻按住腰间的匕首。
房梁上跳下个黑影,动作轻盈得像猫,落地时却踉跄了一下,露出张清秀的脸——是张良,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公子别来无恙。张良拱手笑道,在下备了点薄礼,给公子贺喜。
扶苏挑眉:你不在沛县帮吕雉清点账目,跑这儿来干什么?
账目的事有吕夫人盯着,在下放心。张良打开食盒,里面是块玉佩,刻着只展翅的雄鹰,这是在下祖传的物件,祝公子鹰击长空,统一天下。
白川突然上前,三棱刺抵住张良的咽喉:将军,这小子形迹可疑!
无妨。扶苏拿起玉佩,指尖划过鹰的翅膀——翅膀下藏着个字,是张良的私印。你想投我?
良禽择木而栖。张良笑得坦然,公子在巨鹿用水闸破敌,在咸阳弹指间擒李斯,这样的雄主,值得在下辅佐。
扶苏盯着他的眼睛——这双总是含笑的眸子里,此刻只有真诚。他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史书,张良辅佐刘邦成就帝业,却淡泊名利,是个真正的奇才。
你想要什么?
在下只想看到天下太平,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张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公子若能做到,良愿效犬马之劳。
扶苏把玉佩扔给他,从今天起,你掌管黑麟卫的情报司。
张良接住玉佩,深深一揖:谢公子信任。
第二天一早,咸阳城炸开了锅——李斯的供词被贴满了大街小巷,从他如何勾结赵高篡改遗诏,到如何私通冒顿,桩桩件件写得清清楚楚。百姓们围着看,骂声此起彼伏。
怪不得这几年赋税越来越重,原来是这老东西搞的鬼!
扶苏公子干得好!就该把这些奸臣都抓起来!
吕雉带着孩子在人群里看,听见有人骂刘邦,下意识地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旁边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陈平。
吕夫人,公子让你去趟丞相府。
丞相府?吕雉愣了愣,去那儿做什么?
李斯倒了,相位空着,公子想让你暂代。陈平笑得意味深长,当然,只是管管账目,安抚民心。
吕雉的心跳突然加速——她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妇道人家,竟能踏入朝堂。她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突然握紧了孩子的手:
登基前一夜,扶苏在偏殿召见了胡亥。这小皇子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手里攥着个布偶,是胡姬以前给他做的。
怕吗?扶苏递给他块点心。
胡亥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声道:大哥,他们说...说我以前被李斯骗了,做了很多错事。
不是你的错。扶苏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小。他从怀里掏出块兵符,这是禁军的兵符,以后由你掌管。
胡亥瞪大了眼睛:我...我能行吗?
扶苏的语气很肯定,你是大秦的皇子,以后要学着保护自己,保护百姓。
胡亥重重点头,把兵符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
等胡亥走后,胡姬走进来,手里拿着件玄色龙袍:公子试试?
龙袍是加急赶制的,金线绣的龙纹栩栩如生。扶苏穿上,竟意外地合身。胡姬帮他系腰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腰侧,两人都顿了一下。
冒顿的使者定在后天到。胡姬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查过,领头的是他的弟弟,也是个狠角色。
狠角色才好。扶苏转身看着她,烛光映在她眼里,像落了片星光,正好让他看看,大秦的新皇帝,不好惹。
胡姬的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道:登基大典的流程都安排好了,只是...东胡那边还有些旧部,要不要...
不用。扶苏打断她,你是大秦的人,从你用匕首抵住李斯脖子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胡姬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水光,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公子...
好好准备吧。扶苏转身走向灵堂,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深夜的咸阳宫,寂静得只能听见烛火的噼啪声。扶苏站在宫墙上,看着下方巡逻的士兵,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白川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酒坛:将军,喝点?
扶苏接过酒坛,猛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头脑更清醒。
白川,你说...我能比始皇帝做得好吗?
白川挠挠头:将军比陛下懂打仗,比陛下疼士兵,还比陛下...会疼人。他指的是胡姬和胡亥。
扶苏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他想起刚穿越时,面对假圣旨的惊慌;想起在边军,第一次用特种兵战术伏击匈奴的紧张;想起在彭城,识破刘邦诡计的得意...
这一路,跌跌撞撞,却从未退缩。
明天之后,就不能叫将军了。白川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得叫陛下。
扶苏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叫什么都一样,我还是我。
他握紧手里的酒坛,对着天空敬了一杯。
敬始皇帝,敬这乱世,敬身边的兄弟,也敬自己。
从特种兵王到大秦皇子,再到即将登基的皇帝。
这条路,他走得问心无愧。
黎明将至,宫墙上的身影挺拔如松,身后是沉睡的咸阳城,身前是即将破晓的天空。
新的纪元,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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