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地球另一端的纽约。
曼哈顿的摩天大楼在夏日阳光下熠熠生辉,陈江漓和刘吟霖的生活被各种精英课程和社交活动填满。
他们入住了位于中央公园附近的顶层公寓,出入有豪车和私人助理。
陈江漓的日程排得很满。
上午通常是华尔街某家对冲基金的实习,学习资本运作和风险评估;下午可能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商科短期课程,或是与父亲商业伙伴的会面,学习谈判技巧和全球市场视野;晚上有时是必要的商务晚宴,有时是私人教练的格斗或射击训练——这是他的个人兴趣,也是家族认为必要的自保技能。
刘吟霖同样不轻松。
她在纽约时装学院学习短期设计课程,同时还要参加名流云集的慈善晚宴、艺术展开幕,以此拓展人脉,维持她名媛的身份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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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顶级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雪茄与女士香水混合的馥郁气息。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里是曼哈顿金融区顶级的社交场之一,能拿到邀请函的无非是华尔街巨鳄、科技新贵或是像陈奕这样的跨国集团掌舵人及其家眷。
陈江漓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tom Ford黑色晚礼服,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
他跟在父亲陈奕身边,脸上是得体的、略显疏离的微笑,从容地与各路人物寒暄。
陈奕年近五十,保养得宜,眼神锐利沉稳,不怒自威,偶尔投向儿子的目光带着审视与不易察觉的期许。
刘吟霖则是一身藕荷色高级定制礼服,优雅明艳,她挽着陈江漓的手臂,笑容恰到好处,应对自如,俨然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之一。
晚宴进行到一半,一个不太和谐的身影凑了过来。
是安德森·戴维斯,一个靠着几次激进并购发家、作风大胆甚至有些鲁莽的基金经理,以手段刁钻、喜欢钻营着称。
“陈先生,幸会。”安德森端着酒杯,先与陈奕碰了碰,目光随即落到陈江漓身上,带着一种过分热络的打量,“这位就是令郎吧?果然一表人才,听说已经开始接触集团业务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陈奕淡淡颔首,并未多言。
安德森却不依不饶,他将话题引向陈江漓,语气带着试探,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陷阱:“江漓贤侄,我最近对亚太市场,特别是贵国新能源板块很感兴趣。听说失意集团也在布局,不知道你对目前几家头部企业的估值和核心技术路线怎么看?特别是旭阳科技,外界传闻他们掌握了某种突破性电池技术,你觉得这消息可信度有多高?现在入场,是不是个好时机?” 他抛出的问题既专业又刁钻,涉及未公开的行业动态和技术判断,明显是想试探陈江漓的深浅,甚至可能想从他这里套取一些内部观点或者看他出丑。
周围几位宾客也若有若无地放缓了交谈,目光投了过来。
陈江漓面色不变,心中却冷笑。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戴维斯先生对亚太市场果然关注。新能源领域确实充满机遇,但也伴随着技术和市场的双重不确定性。关于具体企业的估值和技术细节,涉及商业机密和严谨的尽调,我不便在此讨论。至于入场时机……”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安德森,“任何投资都需要基于充分的风险评估和优秀的独立的判断,尤其是在信息不对称的市场环境下,盲目跟风恐怕并非明智之举。”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泄露任何实质信息,又点出了对方问题中的冒失和潜在风险,姿态不卑不亢。
安德森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不死心,转而用一种略显轻佻的语气对刘吟霖说:“刘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听说刘氏集团最近也在关注可持续领域,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这样的专业机构合作?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私下聊聊?” 这话语里的暗示性已经有些逾越。
刘吟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她还没开口,陈江漓已经往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就在这时,刘吟霖却轻轻拍了拍陈江漓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上前一步,与安德森平视,脸上重新挂上那种名媛标准的、却带着冰碴子的微笑,红唇轻启,流利而精准的英语如同手术刀:
“戴维斯先生,感谢您的赞誉。不过,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了解和信任。据我所知,您的基金上季度因为过度杠杆和误判大宗商品走势,亏损了将近20%,引得几位主要Lp(有限合伙人)极为不满。在这种情况下,您确定还有足够的精力和资金来开拓一个您并不熟悉、且需要长期投入的新兴市场吗?还是说,您只是想寻找一个……嗯,有吸引力的幌子来暂时转移投资者的注意力?”
她语速不快,声音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精准地扇在安德森最不想被人提及的痛处上。
周围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安德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刘吟霖那双洞悉一切、带着毫不掩饰嘲讽的明眸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吟霖优雅地拿起手包,挽住陈江漓,对安德森以及周围几位面露惊讶或赞许的宾客微微颔首:“失陪一下,我们去那边打个招呼。”
转身离开的瞬间,她偏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嫌弃对陈江漓低语:“跟你出来真是麻烦不断,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凑上来。”
陈江漓低头看她,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和维护成功的得意,不由得低笑一声,配合地点头:“是是是,辛苦刘大小姐了。”
两人相携走开,留下安德森·戴维斯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
陈奕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对儿子和这位世交之女的应对,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
这场晚宴,对于陈江漓和刘吟霖而言,不仅是社交,更是一场无形的历练和实力的展示。
他们用各自的方式,扞卫了自身和家族的体面与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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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吟霖的性格里确实有嘴硬的一面,比如---
陈江漓转着笔熬夜分析财报时,她会一边嫌弃地把咖啡放在他桌上,一边说:“猝死了可别指望我帮你收尸,麻烦。”但转头又会吩咐助理准备更营养的夜宵。
看到陈江漓因为一个并购案和国内高管视频会议到嗓音沙哑,她会嗤笑:“啧,离了你地球还不转了?”却会默默把他喜欢吃的抹茶润喉糖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一次高端酒会上,有不开眼的家伙想给陈江漓下套,刘吟霖更是火力全开,用流利到刻薄的英语和精准的行业知识,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挽着陈江漓的手臂离开时,还低声抱怨:“跟你出来真是麻烦不断。”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一丝维护后的得意。
他们就像两个被精心编程的机器人,高效地吸收着一切能让他们在未来继承家业时更加游刃有余的知识和技能,也在这种并肩作战和互相嫌弃又互相维护的模式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基于相同背景和压力的默契与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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