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眼中的冷光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星的心里。帐外的风声卷着寒意灌入,林晚星握着那张纸条的手微微发颤,纸上“小心青禾”四个字,每一笔都像是萧惊渊提前写下的预警,而她竟全然未觉,还将这个朝夕相处的徒弟视作最亲近的人。
“为什么?”林晚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死死盯着青禾,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从前青禾跟着她学医时的认真、面对危险时的依赖、照顾伤员时的温柔,难道全都是假的?这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比刀割还要难受。
青禾脸上的担忧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她缓缓后退一步,避开林晚星的目光:“师父,你不该发现的。”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亲昵,多了几分疏离,“我接近你,本就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萧玄?还是玄门?”林晚星猛地举起手中的半块玉佩,“这玉佩上的‘玄’字,还有萧将军留的族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玄的存在?你是不是玄门的人?”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她多希望青禾能反驳,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误会。
青禾却只是沉默,良久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却唯独没有否认:“师父,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萧将军此次回京城,危险重重,你若是真的想救他,就别再追查玄门的事,守好军营就好。”
“守好军营?”林晚星自嘲地笑起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你让我怎么守?一边是被诬陷的心上人,一边是藏在身边的敌人,我连谁能信任都不知道!”她想起两人一起在医馆熬药、一起随军救援、一起在绝境中相互扶持的日子,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情,此刻都变成了刺向她的利刃。
旁边的女子医疗队姑娘们早已惊呆了,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平日里和善的青禾竟然是敌人。“青禾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师父?”一名姑娘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失望。青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也是身不由己。”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背叛就是背叛。”她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把青禾看管起来,不准她离开医帐半步,也不准任何人与她接触!”她不能杀青禾,一来念及往日情分,二来还想从她口中套出更多线索。
士兵们立刻上前,将青禾围在中间。青禾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林晚星一眼,那眼神里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提醒她什么。林晚星别过脸,不敢再看她——她怕自己会心软,会动摇。
处理完青禾的事,林晚星回到临时的书房,将萧惊渊留下的族谱、完整的“玄”字玉佩,还有从萧承泽身上搜出的半块玉佩和密信全都摆在桌上。烛火下,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上面的“玄”字刻痕严丝合缝,显然是一对信物。
她翻开族谱,仔细查看萧氏旁支的记载。除了被圈出的“萧玄”,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人刻意抹去,用指尖仔细摩挲,才能隐约辨出“宫变”“旧案”几个字。林晚星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萧玄的目标不仅仅是萧惊渊,还牵扯着多年前的宫廷旧案?
“玄门、宫阙、后手”,萧承泽密信上的六个字在脑海中盘旋。宫阙指的是皇宫里的李公公,后手又是什么?难道玄门在京城还有其他埋伏?林晚星越想越觉得心惊,她必须尽快找到证据,不仅要证明萧惊渊的清白,还要揭开玄门的阴谋。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林大夫,不好了!我们安插在禁军队伍里的眼线传来消息,李公公派了杀手,要在萧将军前往京城的途中埋伏,杀人灭口!”林晚星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消息可靠吗?杀手什么时候动手?”
“可靠!”暗卫点头道,“眼线说,杀手会在必经之路的断魂谷动手,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埋伏的绝佳地点。而且,这些杀手都是玄门的人,身手不凡!”林晚星的心沉到了谷底——断魂谷她去过,两侧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窄路,一旦被埋伏,根本无处可逃。
“立刻集合人手!”林晚星当机立断,“你带一队身手最好的暗卫,快马加鞭赶往断魂谷,务必在杀手动手前找到萧将军,保护他的安全!”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那枚完整的“玄”字玉佩,“带上这个,若是遇到赵毅统领,给他看这枚玉佩,他或许会帮你们。”
暗卫接过玉佩,立刻领命离去。林晚星走到窗边,望着暗卫们疾驰而去的身影,心中满是忐忑。她不知道暗卫们能不能赶在杀手前面,也不知道赵毅会不会真的出手相助,更不知道萧惊渊的毒性有没有复发。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备受煎熬。
深夜的军营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声响。林晚星回到医帐,看着被看管起来的青禾,心中五味杂陈。她走到青禾面前,轻声道:“我知道你有苦衷,如果你肯告诉我玄门的计划,告诉我断魂谷的埋伏该如何破解,我可以放你走。”
青禾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师父,我不能说。说了,不仅我会死,我的家人也会遭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我可以提醒你,玄门的杀手都戴着黑色的面具,他们的武器上涂了幽冥草的毒液,一旦中箭,神仙难救。还有,赵毅统领虽然值得信任,但他身边也有玄门的眼线。”
林晚星心中一动——青禾的提醒,无疑是重要的线索。她刚要再问,就见青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你怎么了?”林晚星连忙上前,却被青禾推开。“别过来!”青禾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我早就中了玄门的毒,若是三个月内不回去复命,就会毒发身亡……我接近你,也是想找机会……找机会要解药……”
林晚星瞳孔骤缩,心中满是震惊。原来青禾也是受害者,她的背叛背后,竟藏着这样的苦衷。她立刻拿出药箱,想要为青禾解毒,却被青禾摆手拒绝:“没用的……这是玄门的独门毒药,只有他们的教主才能解……师父,对不起……”话没说完,青禾就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林晚星立刻为她把脉,发现她的脉搏微弱,毒性已经侵入五脏。她心中满是愧疚,若是早点发现异常,或许就能帮到青禾。她立刻让人将青禾抬到内室,开始为她配制解药——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就在林晚星专注于配药时,一名女子医疗队的姑娘匆匆跑进来,声音带着颤抖:“师父,不好了!我们发现营中有士兵失踪了,而且……而且他的枕头下,发现了玄门的令牌!”林晚星手中的药碗猛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营中竟然还有玄门的人!而且还是士兵,这意味着军营的布防、将士的动向,都可能被玄门掌握。更让她心惊的是,这名失踪的士兵,负责的是传递军情的工作。他会不会已经把军营的最新情况传递给了玄门?断魂谷的埋伏,会不会因此发生变数?林晚星看着地上的药碗碎片,心中满是绝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惊渊还在途中遭遇危机,青禾昏迷不醒,营中又有内鬼,她该如何应对这接踵而至的麻烦?而那个神秘的玄门教主,又会不会就是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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