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废墟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但沃尔顿照片背面那句“时间之外，我们终将重逢”却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头。
“莫里斯主教和沃尔顿...他们早就认识？”苏婉反复翻看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沃尔顿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笑容阳光，与后来那个疯狂的奠基者判若两人。
林墨接过照片，指尖抚过那行小字：“时间之外...这指的是熵之本源，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陈烈挠着头：“要不要去找李七子问问？那家伙肯定还瞒着我们什么。”
当他们找到李七子时，守夜人正在龙魂司新总部的天台悠闲地晒太阳，手里居然还捧着一本《时间简史》的通俗读本。
“沃尔顿和莫里斯？”李七子懒洋洋地翻了一页，“他们是守夜人学院的同期生，也是最要好的朋友。直到...那场意外发生。”
在众人的追问下，一段被尘封的往事缓缓揭开。
四十年前，沃尔顿和莫里斯都是守夜人最杰出的年轻学员。在一次探索时间裂隙的任务中，他们意外发现了一个古老的预言：当七个信标全部激活，将有一位“新神”从时间之外降临，重塑宇宙秩序。
“沃尔顿被这个预言迷住了。”李七子叹息，“他认为自己就是预言中的新神，开始疯狂地研究激活信标的方法。莫里斯试图阻止他，结果...”
“结果怎样？”苏婉急切地问。
李七子沉默片刻：“在一次实验中，沃尔顿意外害死了莫里斯当时的女友——一个叫艾琳娜的女孩。从那天起，莫里斯就彻底变了。”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秦远山若有所思：“所以莫里斯后来的疯狂，不只是因为时间印记的控制...”
“仇恨是最毒的诅咒。”静禅大师双手合十，“它能让最纯洁的心灵扭曲。”
为了查明真相，林墨和苏婉在教廷的许可下，仔细翻阅了莫里斯主教的全部日记。随着阅读的深入，一个令人不安的脉络逐渐清晰：
沃尔顿和莫里斯都爱上了艾琳娜，但艾琳娜选择了莫里斯。实验事故的真相，很可能是沃尔顿因爱生恨的谋杀。而莫里斯在悲痛中，与某个古老存在达成了交易——用忠诚换取向沃尔顿复仇的力量。
“看这里。”苏婉指着一页日记，“‘他向我展示了一个没有沃尔顿的世界，那里艾琳娜还活着。为了这个可能，我愿意付出一切。’”
林墨皱眉：“这个‘他’是谁？”
就在这时，日记中的一页突然自发燃烧起来！灰烬在空中凝聚，形成一个模糊的符号——那是一个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标记。
“这是...‘遗忘之神’的印记。”李七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传说中执掌被遗忘记忆的神只。难怪莫里斯能躲过守夜人的监视...”
突然，整个档案馆剧烈震动！书架纷纷倒塌，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的气味。在混乱中，那个灰烬符号发出诡异的光芒，将林墨和苏婉笼罩。
当光芒散去，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但书架上摆放的不是书籍，而是一个个漂浮的光球，每个光球中都封印着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欢迎来到记忆回廊。”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他们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古朴长袍的老者。老者的面容在不断变化，时而是慈祥的老者，时而是稚嫩的孩童，时而是威严的君王。
“你是遗忘之神？”林墨警惕地将苏婉护在身后。
老者微笑：“名字并不重要。我邀请你们来，是为了完成一个未尽的约定。”
他挥手间，一个光球飞到他们面前。光球中显示的，正是年轻时的沃尔顿、莫里斯和艾琳娜。三人笑容灿烂，在守夜人学院的庭院中练习法术。
“多美好的时光啊。”老者叹息，“直到沃尔顿发现了那个预言...”
影像变化，显示出沃尔顿偷偷进行禁忌实验的场景。他确实故意制造了事故，但目标不是艾琳娜，而是莫里斯。是艾琳娜在最后关头推开了莫里斯，自己承受了致命的时空乱流。
“艾琳娜是为了救莫里斯而死的...”苏婉捂住嘴，眼中泛起泪光。
老者点头：“但莫里斯始终认为这是沃尔顿针对他的谋杀。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到真相。”
影像继续播放，显示莫里斯在悲痛中召唤了遗忘之神。他以“永远侍奉”为代价，换取向沃尔顿复仇的力量。
“我给了他力量，但也取走了他关于艾琳娜真正死因的记忆。”老者的声音带着怜悯，“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林墨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莫里斯一直以为沃尔顿是故意杀害艾琳娜的...”
“而沃尔顿，”苏婉接话，“他承受着害死爱人的痛苦，还要面对挚友的仇恨...”
这个真相太过残酷，让两人都沉默了。
老者又召唤出另一个光球。这个光球中，显示着沃尔顿在艾琳娜墓前痛哭的场景。年轻的沃尔顿跪在墓碑前，发誓要找到让死者复生的方法。
“他激活信标，不是为了成为新神，”林墨恍然大悟，“他是想复活艾琳娜！”
“正确。”老者赞许地点头，“但死者苏生是宇宙最大的禁忌。为了阻止他，我不得不引导莫里斯与他为敌。”
苏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老者的面容定格在一个悲伤的表情：“因为交易即将完成。当莫里斯死亡，他的灵魂将归我所有。但我在整理他的记忆时，发现了这个...”
一个新的光球浮现。光球中，艾琳娜在临死前留下了一段讯息：
“告诉沃尔顿和莫里斯...不要为我复仇...要好好活着...”
老者叹息：“我认为，是时候让真相回归了。”
他递给林墨一枚晶莹的泪滴状水晶：“这是艾琳娜最后的眼泪，蕴含着她对两个男孩最真挚的感情。当灰色的月亮升起，用它唤醒被遗忘的约定。”
“灰色的月亮...”林墨想起莫里斯日记中的那句话，“是指什么时候？”
但老者已经开始消散：“时间到了，你们该回去了。记住，有些伤口，只有真相能够治愈...”
当他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站在教廷的档案馆里。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但林墨手中的泪滴水晶证明那都是真实的。
陈烈和秦远山焦急地围上来：“刚才你们突然就不见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解释的过程中，苏婉注意到档案馆的窗外，月亮正在缓缓升起。令人不安的是，今晚的月亮带着一丝诡异的灰色光晕。
“灰色的月亮...”她轻声说。
就在这时，档案馆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时空漩涡。从中走出的，竟然是本该已经消散的沃尔顿！
但此时的沃尔顿看起来完全不同。他眼中没有了疯狂，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他手中捧着一个陈旧的小盒子，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墨：
“我收到了...一个久违的约定。”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半枚破损的护身符——与林墨手中的泪滴水晶正好能拼合成完整的一个。
窗外，灰色的月光越来越浓，仿佛在为某个重要的时刻拉开序幕...
（第10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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