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脚下的浮石还在抖。他刚走几步，前面的地面突然鼓起来。骨头从地里冒出来，一根接一根拼在一起，很快堆成一堵墙。这墙有三十米高，全是白骨。缝隙里冒出绿色的火，味道很难闻。塞琳娜往后退了一步，手立刻抓住了剑柄。
维恩站着没动。他的右眼闪了一下银光，感觉到墙后面有微弱的灵魂波动。这种气息和命石的能量互相排斥，说明命石就在墙后。他说：“他在怕我们拿到命石。”声音不大，但塞琳娜听到了。她点点头，手指用力握紧剑柄。
两人同时动手。维恩松开右手，把两把刀交叉放在胸前。他的左眼变成暗金色，右眼变成银白色。他大吼一声，光明力量变成十字形的光刃，打在墙中间。绿火被烧灭了一片。黑暗力量顺着地面钻进地下，腐蚀墙的底部。这时候，塞琳娜后退两步，双手快速动作，空间力量形成一个圈，套住整面墙，开始往里压。
骨头发出吱呀声，墙上出现小裂缝。可还没等裂口变大，墙缝里的火突然变强，颜色从绿变成红。一股力量从墙后传来，把空间圈撑开。压缩失败了，塞琳娜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她咬牙站稳，没有倒下。
墙后面传来沙哑的笑声。“维恩·克雷德，你以为你是救世主？”那声音像枯树枝摩擦，“你只是个不该活下来的废物。双天赋违反规则，早晚会被世界消灭。”
维恩瞳孔一缩。这个声音他记得。第四卷里，这个人抓走过塞琳娜，想把她做成灵魂容器。那一战他用光明术法逼退对方，自己也受了伤。现在听到这句话，记忆涌上来，但他没停下攻击。他知道一犹豫就会死。
他咬牙继续用力量。光明再次打在墙上，裂缝更深了。黑暗力量已经让三分之一的地基开始变黑。塞琳娜也抬手，空间力量再次凝聚。这次她只盯住左边三米的地方，集中用力。
骨头断裂的声音越来越多。墙中间终于裂开一道口子，能让人通过。维恩正要冲过去，墙缝里突然射出三条黑链，速度快得看不清。他反应快，左手用黑暗力量挡住两条。第三条擦过肩头，刺进左肩。
剧痛传遍全身。他眼前一闪——灰烬镇着火，铁匠铺塌了，艾丹倒在火里，身体焦黑。那是他最后看到的画面。他喉咙发紧，差点跪下，但还是撑住了。
塞琳娜立刻冲上前，剑划出弧线，空间裂缝切断黑链。她盯着骨墙，冷冷地说：“你的女儿死于邪教，不是世界对不起你，是你选择了仇恨。”
墙后的笑声突然停了。过了一会儿，地面震动，好像有人站起来了。维恩趁机拔出匕首，割破手掌，血滴在地上。他用血引路，加大黑暗力量渗透，地基变黑的速度更快了。塞琳娜抓住机会，再次压缩左边墙体。
裂缝扩大到两米宽。维恩准备进去，却发现墙里面开始长新骨头。缺口被迅速补上，比之前还快。他明白过来，这不是简单的防守，是有意识的反击。
“你们走不了。”那个声音说，“这墙用了三百具尸体，每根骨头都有怨恨。你们的力量会慢慢耗尽，直到倒下。”
话刚说完，墙上上百个骷髅的眼窝同时亮起红火。它们一起尖叫，声音变成冲击波，打在维恩胸口。他来不及完全挡住，护盾碎了，整个人被打飞，背撞在后面的石头上。
他咳出血，单膝跪地，用手撑住才没倒。灵枢剧烈晃动，光芒忽明忽暗。两把刀插在地上，离他一步远。他伸手去抓，刚碰到刀柄，又一波冲击来了，震得他手臂发麻。
塞琳娜跑到他面前，背对着墙，双手举高，空间力量在头顶形成半圆屏障。她腿弯着，承受压力。额头青筋跳动，呼吸急促，但她没退。
“还能站起来吗？”她问。
维恩没回答。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在流血。血滴在地上，和之前的能量混在一起，泛出一点蓝光。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塞琳娜。
“把空间点设在我流血的地方。”他说。
塞琳娜一愣，马上明白。她快速改变手势，把一个小空间锚点打在血迹上。维恩立刻抓起晨曦，灌入全部光明力量，扔向墙中心。光矛穿过裂缝，钉进核心，暂时阻止了修复。
他趁机扑向另一把刀，握住刀柄时，把剩下的黑暗力量全放出去。力量顺着刀进入地面，沿着原来的路冲进地基深处。变黑的范围快速扩大，整个支撑结构开始崩塌。
塞琳娜同步发力，空间压缩再次启动。这次目标不是整面墙，而是被光矛钉住的核心。压力集中，裂缝猛然扩大，墙中间彻底撕裂，露出后面的黑通道。
维恩刚要动，墙后传来狂笑。“你以为这就完了？”
整面墙剧烈抖动。所有骷髅眼窝的红火暴涨，一起尖叫。一股强大的灵魂冲击打中维恩胸口。他喷出一大口血，灵枢几乎熄灭，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
塞琳娜转身扶住他肩膀，另一只手仍维持屏障。她看着前方的口子，知道只有一次机会。她说：“我送你进去。”
维恩摇头，想说话，却只咳出血沫。他用力握紧匕首，指节发白，想站起来。可腿软，撑不住。
墙虽然裂了，但没倒。裂缝边的骨头还在动，想合拢。塞琳娜盯着那道口子，手指微微抖。她知道，只要再来一次合力攻击，就能彻底打开路。
她抬起左手，用指尖抹了下嘴角的血，涂在剑刃上。剑轻轻颤动，空间力量开始聚集。她准备拼命一搏。
维恩的手还握着匕首，刀尖指着地。他呼吸沉重，眼神却没有散。他盯着那道裂缝，知道命石就在后面。他必须过去。
塞琳娜慢慢举起剑，空间力量压到最紧。她的手臂开始抖，但没有放下。
墙不停震动，裂缝正在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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