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晚上玩太晚，早上起来晚了，一起床就赶紧把稿子过一遍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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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鲁带着珞珞回到古河村时，天色已经擦黑。
远远地，就能看见村里家家户户亮起的灯火，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硝烟和炖肉的混合香气。
今天是大年三十。
今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好，村里处处洋溢着喜庆。
不少人家门口已经贴上了崭新的春联，孩子们穿着难得的新衣在巷子里追逐嬉闹，等着那一顿一年中最丰盛的年夜饭。
鲁素珍那时没跟他们父女去公安局，从医院收拾好东西后，就急匆匆赶回了家。
这是珞珞来萧家过的第一个年，她说什么也要给孙女好好准备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而且，珞珞才刚受了惊吓，她得回来按照习俗给孙女准备去晦气的东西。
“回来啦，快，先把火盆跨过去！”
鲁素珍一见到父子俩的身影，立即从院里端出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稳稳地放在院门口。
珞珞从未见过这阵仗，好奇地趴在萧鲁肩头，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团跳跃的火焰，“奶奶，为什么要跨火盆呀？火会不会烧到我的新棉裤？”
“不会不会，”鲁素珍笑着安抚，“这火啊，是吉利火，专门烧掉坏运气。跨过去，我们珞宝今年遇到的所有不好的事情，就都留在门外了，进不了咱家门！”
萧鲁明白母亲的心意，二话不说，抱着珞珞，长腿一迈，利落地跨过了火盆。
“好啦，咱们进院咯。”他抱着女儿就要往院里走。
谁知珞珞却不干了，小身子在他怀里扭动起来，“爹爹先放我下来！”
萧鲁不明所以，刚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她就哒哒哒地跑回火盆另一边，小脸严肃地站好。
“奶奶，刚才那是爹爹跨的，珞珞还没有跨呢！”她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
鲁素珍乐：“哎哟，我们珞宝说得对，来，奶奶扶着你。”
“不用扶，珞珞自己会。”小家伙颇有志气地摆摆手。
她站在火盆前，仔细看了看火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脸上露出些许犹豫。
她试探着伸出一条腿，在火盆上方比划了一下，又迅速缩回来，如此反复几次，小脸上满是紧张又跃跃欲试。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往后退了一小步，深吸一口气，“吭哧”一声，用力一蹦，两只小短腿总算都越过了火盆。
落地时小小的身子晃了晃，幸好鲁素珍在旁边虚扶着，才没摔倒。
“成功啦！珞珞自己跨过火盆啦！”小家伙站稳后，立刻兴奋地拍着小手，在原地蹦跳起来，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自豪。
“好好好！”鲁素珍也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孙女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们珞宝真棒！跨过这个火盆，所有不好的东西就都留在旧年里了，往后啊，我们珞宝就一切顺遂，无病无灾，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珞珞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词的意思，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奶奶满满的爱意。
她开心地绕着奶奶转圈，银铃般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萧鲁看着这一幕，心中暖流涌动，也在心底跟着默念：愿我们珞珞，从此一切顺遂，喜乐安康。
进了院里，鲁素珍早就在院中摆好一个大木盆，里面是温热的泛着淡绿色泽的水，水面上飘着几片清香的柚子叶。
“来来来，再用柚子叶水洗洗手，把沾上的晦气都洗得干干净净！”鲁素珍招呼着。
萧鲁顺从地走过去，将双手浸入柚子叶水中，仔细搓洗。
珞珞也学着他的样子，把一双小手放进盆里，认真地学着爹爹搓揉每一个手指头。
还没等小家伙反应过来，鲁素珍已经利索地拿来她的干净秋衣秋裤、棉袄棉裤和毛巾，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身上的衣服鞋袜剥了下来。
“哎呀奶奶，冷。”突然接触到冷空气，珞珞缩了缩小身子。
“马上就不冷啦。”鲁素珍说着，已经把那个盛着柚子叶水的大木盆端到廊下避风处，旁边还放上火盆。
她试了试水温，然后迅速地将光溜溜的珞珞放进温暖的水中。
“奶奶，为什么还要洗澡呀？”珞珞坐在盆里，温热的水没过她的小身子，带着柚子叶清苦的香气。
“因为我们要把不好的东西全都洗掉呀。”
鲁素珍边给珞珞擦洗，嘴里边不停地念着，“洗洗头，聪明伶俐；洗洗背，无病无灾；洗洗小脚丫，踩碎所有小人，走遍天下都不怕……”
“所有晦气都流走，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远离我们珞宝，从今往后啊，我们珞宝身边就只剩下福气咯。”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古老的、吟唱般的韵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虔诚。
温热的水流，奶奶布满薄茧的手，还有那祝福语，都让珞珞异常安心和温暖。
她乖乖地坐在水里，任由奶奶摆布，她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毛抚摸的小猫。
“好啦，我们珞宝现在又是香喷喷，福气满满的乖宝了！”鲁素珍最后给孙女扎好两个小揪揪，系上红色的头绳，满意地端详着。
“谢谢奶奶。”珞珞抱着奶奶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鲁素珍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也回亲了孙女一下，“乖宝，走，跟奶奶去厨房，看看奶奶给你和爹爹做了什么好吃的。”
厨房里，萧河正被鲁素珍安排着在灶台前看火。
一看见他娘和二哥领着珞珞进来，他立即丢掉手里的烧火棍，冲到珞珞面前仔细端详着。
“珞珞，回来啦，来小叔叔抱抱。”说着他伸手一把抱起珞珞，稀罕地在她脸上亲了亲，“小叔叔好想珞珞啊，珞珞终于回来了。”
他从柴灰里扒拉出两颗烤得香喷喷的山栗子，吹着气剥了壳，等稍微凉一些就递给珞珞，“小叔叔烤的超级好吃的山栗子，珞珞快吃，可香了。”
鲁素珍和萧鲁则张罗着，把做好的饭菜摆上供台，点上香开始祭祖。
鲁素珍对着丈夫的牌位，念叨道：“老头子，你可要保佑我们的珞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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