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社会摇bGm终于停歇，只剩下缕缕黑烟和跪地求饶的疯狗帮残众，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摇摇安静地矗立在废墟与俘虏之间，独臂低垂，传感器冷漠地扫描着全场，仿佛刚才那支“死亡华尔兹”与它无关。
幸存的掠夺者们被迅速缴械，用能找到的所有绳索和铁链捆成了另一堆“粽子”，和那个依旧昏迷的锤击者作伴。缴获的三辆破车（其中两辆基本报废）和那台断了臂的挖掘机，被幸存者们如获至宝地拖回了据点外围——这些都是宝贵的金属资源和改造素材。
刀疤被单独提溜出来，绑在了一根结实的柱子上。他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败军之将的灰败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毒。
罗辑没空理会他的心理活动，他更关心的是摇摇刚才战斗中的表现，以及……它似乎越来越明显的“自主性”。
“摇摇，你刚才主动建议提取能量核心，现在又能精准地废掉挖掘机的液压杆，你的逻辑判断模块，是不是升级了？”罗辑一边检查着摇摇外壳上被子弹刮出的浅痕，一边问道。
摇摇的传感器转向罗辑，蓝光平稳：“在连接…生物能量后，核心算力…得到额外补充。数据库中的…部分战术分析及机械结构知识库…调用效率提升。”
王博士凑过来，兴奋地插嘴：“这是自适应学习！生物能量的纯净特性，可能优化了它的底层运算！老板，摇摇同志正在进化！”
进化？罗辑看着眼前这个由山寨机器人、社会摇程序和各种破烂零件组成的“缝合怪”，很难将它与“进化”这种高大上的词汇联系起来。但它的表现，又确实超出了普通机器的范畴。
就在罗辑琢磨着摇摇的“进化”时，摇摇的传感器突然毫无征兆地高频闪烁起来，发出了一阵不同于以往的、更加急促的“滴滴”声。
“警告！检测到…非标准空间信号波动！”
“信号源…正在尝试建立…非授权链接！”
“频率特征分析……匹配到…宇宙环卫发展有限公司…次级公共通讯频道。”
宇宙环卫发展有限公司？那个给他发“马桶”和任务的？
罗辑和王博士都愣住了。
“能拦截或者监听吗？”罗辑立刻问道。
“信号加密等级…较低。尝试破解…链接成功。”摇摇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杂音，似乎在进行高负荷运算，“正在接入…公共频道……”
下一刻，一段模糊、夹杂着强烈干扰噪音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从摇摇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用的是一种奇怪的、咕噜咕噜夹杂着电子音的语言，但摇摇似乎能实时转译：
【…（刺啦）…K-7474号垃圾运输舰呼叫…（滋滋）…任何收到信号的单位…（杂音）…本舰于Gc-0918扇区遭遇不明引力乱流…（爆音）…引擎受损，部分货物遗失…（微弱）…请求技术支持或物资援助…位置坐标…（信号丢失）…】
【…（另一个声音，显得不耐烦）…又是K-7474？你这月第几次故障了？公司配发的标准引擎都能开坏，你这格鲁特星人的驾照是捡来的吗？…（哄笑声）…】
【…（第一个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想啊！谁知道这破船…（滋滋）…维修点数都快扣光了…谁有二手的小型跃迁引擎稳定器？我用三单位标准能量块换！…（杂音）…或者帮我代班清理一个标准单位的星际垃圾也行啊！…】
【…（第三个声音，懒洋洋的）…稳定器没有，过期的营养膏倒是有两箱，换不换？…】
【…（嘈杂的议论声）…这点东西谁要啊…自己留着吃吧…】
……
信号到这里变得极其微弱，最终彻底消失。公共频道里只剩下宇宙背景噪音般的沙沙声。
仓库里一片寂静。
王博士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老…老板…我们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外星人的…在线求助和…二手交易？”
罗辑也是半晌无语。这“宇宙环卫发展有限公司”的画风，比他想象的还要……接地气。这哪里像高级文明，分明就是一个宇宙版本的“废品回收站员工互助群”！还是信号特别差的那种！
“摇摇，能锁定刚才那个信号源，或者那个K-7474的大概位置吗？”罗辑迅速抓住了重点。一个引擎受损、急需帮助的外星垃圾运输船？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接触到真正外星科技和物资的机会！
“信号过于微弱…且持续时间太短…无法精确定位。”摇摇回答，“但根据信号衰减模型及公共频道覆盖范围推测…信号源应处于…本恒星系内，可能位于…小行星带或外围行星轨道附近。”
就在太阳系内！罗辑心跳加速。
“我们能主动联系它吗？通过这个公共频道？”
“可以尝试…但我们的信号发射功率…严重不足。需要…建造一个大型的…信号放大器。”摇摇调出了一份新的图纸，“基于现有材料…可建造‘大型定向信号天线（破烂版）’。”
图纸上是一个用各种废弃金属杆、线缆和那个老旧功放板拼凑起来的、看起来风一吹就散架的巨大天线。
“需要什么？”罗辑直接问。
“主要需要…大量金属材料（至少500kg），高导电性线缆（200米），以及…一个稳定的能源核心（建议使用…锤击者生物能量核心，效率最高）。”
又是锤击者的能量核心！罗辑眉头紧锁。这东西就像个潘多拉魔盒，诱惑巨大，风险也同样巨大。
他再次将意识沉入脑海中的“公司系统”，看向那个可怜的、依旧是0的积分栏。他需要积分，需要兑换列表里可能存在的、更好的工具或信息。
【新任务触发：清理本地垃圾堆】
【任务描述：作为一名初级承包商，有义务维护所在区域的环境卫生。请清理掉据点附近（半径一公里内）的“工业垃圾堆”（坐标已标记）。】
【任务奖励：公司积分+50，随机图纸x1】
工业垃圾堆？罗辑想起之前探索时，在据点东边大约八百米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战前遗留的小型废弃机械堆放场，里面全是锈蚀的机床和报废汽车框架。
清理掉？这任务听起来……倒是挺符合他“破烂王”的身份。
“王博士，你带人，按照摇摇的图纸，开始准备建造信号天线的材料，优先使用我们缴获的那些车辆和挖掘机的金属。”罗辑迅速下达指令，“注意安全。”
“明白，老板！”王博士立刻领命而去，对于能接触到“外星通讯”这种项目，他充满了无穷干劲。
罗辑则把目光投向那个被绑着的刀疤。
“刀疤，想活命吗？”罗辑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
刀疤抬起头，眼神阴鸷：“成王败寇，要杀就杀！”
“我不杀你。”罗辑笑了笑，“给你和你的手下一个机会。去东边的那个废弃机械场，把里面所有的金属垃圾，分类、拆解，然后运回来。做得好，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刀疤愣住了，他以为等待他的是酷刑或死亡，没想到是……捡破烂？
“你……你说真的？”
“我像在开玩笑吗？”罗辑拍了拍他的脸，“记住，别耍花样。摇摇会‘看着’你们。”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静静矗立、传感器蓝光幽幽的摇摇。
刀疤看着那个独臂机器人，想起刚才那恐怖的战斗力和诡异的社会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屈辱，但求生的欲望更强烈。
“……好！我们干！”
罗辑满意地点点头。废物利用嘛，这些掠夺者，好歹也算是一把子力气。
他看着刀疤一行人被押解着，垂头丧气地走向那个垃圾场，又看了看脑海中那个奖励丰厚的“清理垃圾堆”任务。
或许，统治宇宙的第一步，就是从认真完成环卫公司下达的扫地任务开始的？
他抬头，透过仓库顶部的缝隙，望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宇宙级的破烂，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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