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透过竹叶的缝隙,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年近七旬的萧玦,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棉布长衫,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同样鬓发如银的凌薇,在院中的药圃旁慢慢踱步。凌薇的腿脚近年来有些不便,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这是早年随军奔波、救治伤员落下的旧疾。萧玦始终记得,耐心地做她的倚靠。
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马车声,随后是恭敬的叩门声。贴身伺候的老仆打开门,只见身着亲王常服、气质温文儒雅的贤亲王萧景恒走了进来。他已年近五旬,眼角也有了细密的纹路,但步履从容,气度雍容。他快步上前,对着父母深深一揖:“儿臣景恒,拜见父皇、母后。”
凌薇停下脚步,慈爱地看着这个从小便比兄长姐姐更显文静的儿子,笑道:“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可是京中有什么事?”她虽居乡野,但心思依旧敏锐。
萧景恒起身,接过老仆递来的茶水,却没有立刻饮用,而是面带几分恳切地说道:“儿臣此次前来,一是惦念父皇母后,前来请安问好;二来……确是受朝臣所托,也是启明那孩子的心意。”他顿了顿,观察着父母的脸色,继续道,“父皇母后归隐青竹村已近二十载,如今春秋已高,京中太医署药材齐全,伺候的人也周到。太子启明虽已亲政,处事稳重,但朝中一些积年的老问题,有时仍需德高望重者坐镇。群臣屡次上书,恳请二圣回銮京城,颐养天年,也好让儿臣与启明能时时尽孝膝前。”
萧玦闻言,面色平静无波,只是扶着凌薇在廊下的竹椅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旁,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景恒,你与启明的孝心,朕与你母后心领了。只是,这话往后不必再提。”
他目光扫过院中郁郁葱葱的翠竹,以及墙角凌薇亲手栽种、正开着星星点点小花的草药,语气平和却坚定:“京城固然繁华,太医署也确实什么都有,但那里没有青竹村的宁静,没有这满院的竹香药草气,更没有我和你母后习惯了的生活。我们这一生,前半生在马背上、在朝堂上度过,为国为民,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四海升平,启明那孩子做得比朕当年想象的还要好,朝中有你辅佐,边关有承武镇守,太医院有承医坐镇,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凌薇接过话头,轻轻拍了拍萧玦的手背,对儿子柔声道:“是啊,景恒。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村里的乡亲,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在这里,我们心里踏实、自在。回了京城,关在那四方宫墙之内,反倒是拘束了。你回去告诉启明和朝臣们,他们的心意我们收到了,但我们老了,只想守着这片故土,过几天清净日子。只要你们兄弟姐妹和睦,孙辈们安康成才,大靖江山稳固,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萧景恒看着父母坚决而从容的神情,听着他们话语中对这片土地深切的眷恋,心中那点劝说的念头彻底消散了。他想起父皇昔日在朝堂上的雷霆万钧,母后处理政务时的果决明断,再看看眼前这对相濡以沫、安于平凡的老人家,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此心安处是吾乡”。他躬身道:“儿臣明白了。是儿臣思虑不周,扰了父皇母后的清静。日后定当约束朝臣,绝不再以此事相扰。只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儿臣与兄弟姐妹们,时常带着孩子们来看望便是。”
萧玦微微颔首,凌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阳光正好,将三人的身影温暖地笼罩在一起,权力顶峰的诱惑,终究不及这乡间小院的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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