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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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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塘路没有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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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杭州那叫一个闷,柏油路还滋滋冒着白天攒下的热气儿。我和波波在新塘路夜市老地方支开了摊,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下午我还撅在水利水电学院男生宿舍的水泥地上,给最后二十件卫衣贴SUdU的领标。戴君斌那个电熨斗嘶嘶直响,蒸汽喷得跟孙猴子闹炉子似的,好歹把卫衣都熨得板板正正,胸前印的“独孤九剑”四个大字也支棱起来了。波波攥着她刚从四季青淘换来的样品——一件后背印着硕大“侠”字的黑色卫衣,手指头在那“SUdU”的烫金吊牌上捻来捻去,嘴里念叨:“汪哥,今晚咱可得亮亮真功夫了!让这新塘路瞧瞧,啥叫江湖气!”

瞅准了六点一刻这城管交班的空当,我俩麻溜把货架支在了两棵歪脖梧桐底下,货架上挂满了我设计的SUdU武侠潮牌——主打的就是各种炸街印花t恤和卫衣。水墨风的金庸群侠、大字号的“江湖令”、还有带盘扣设计的男女同款卫衣,件件都是我这半年琢磨出来的。波波特意把挂着的衣服抖落开,好让人一眼就瞅见那狂狷的图案。她掏出手机一照,挺满意,“到位!”

树影里冷不丁晃出个戴红袖箍的老头,吓得我赶紧把写着淘宝店址的小纸板往裤兜里塞。“卫生费五毛!”老头晃晃手里的票本。好家伙,摆个地摊都得上交了,还开收据!我捏着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在上头歪歪扭扭记下今晚头一笔开销。

“大学生创业要喊出气势!SUdU!江湖风正流行!”波波憋着笑,学着我平时吆喝的调调喊了一嗓子,那脆生生的动静惊得树上的知了“噌”一下窜了。她自己身上那件白t恤也糊满了马克笔涂鸦,后背老大个“SUdU”,前胸画了把歪歪扭扭的剑,是她自个儿设计的“独家款”。

正好过来一对母女。当妈的拿起一件靛蓝色盘扣卫衣,手指头在那摸着摸着,停在了缝着SUdU水洗标的侧缝上。“这是咱自己设计的,正儿八经的国潮!” 我赶紧接话,顺手把淘宝店宣传单折成个小扇子递过去,那纸摸着还热乎呢。闺女从兜里掏出个mp3当镜子照,波波眼尖,赶紧把吊牌翻了个面儿,露出背面的全英文说明。“五十,包您值!” 最后钱货两清,我特意找出印着SUdU大LoGo的无纺布袋把衣服装好——就这袋子,上周在教工路那小作坊做的,卡里最后一点钱全砸进去了。说实话,这两年摆摊挣的钱,大头都寄回家填坑去了,攒下的也就几台做客服的二手电脑、几只破手机,再有就是憋了一肚子关于怎么做服装的心思。

正琢磨着,碟片哥踩着三轮车过来了,车斗里堆着他吃饭的家伙——打口碟和《魔兽世界》点卡。他甩给我支红梅烟:“老汪,下回有库存尾货的买卖,甭忘带兄弟一个!太好赚了,我那破面包车你随便用,油管够!”

我蹭了蹭手背上沾的沥青灰,一个塑料模特没立稳,影子长长地投在身后那块“金利来男装”褪色广告牌上,像个醉汉。《超级女声》的海报贴满公交站,隔壁摊的破收音机吱啦哇啦地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烤面筋那股孜然混着焦糊的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本来以为这就是个燥热但还能凑合的夏夜,谁成想,一个穿碎花汗衫的中年老娘们直眉瞪眼就冲过来了!

“这地方是老娘交过保护费的!”她那张风吹日晒的脸涨得通红,染得跟枯草似的黄卷毛随着唾沫星子飞溅,活脱脱《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孙二娘。瞅着她指甲缝里的黑泥随着扒拉货架的动作蹭在波波刚挂出来的黑“侠”字卫衣上,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前天,在批发市场打包纯棉料子,波波为了每米便宜三毛钱,硬是跟老板磨了半个钟头嘴皮子!这污渍,简直蹭在命根子上。

波波攥着那半开的折叠椅,嗓子有点发紧,但还带着点湖南口音的软乎劲儿:“大姐,管委会王科长亲口说的,五点半开始收临时摊位费……”话还没落地,就被那黑妇尖利的嗓门劈断:“少拿当官的吓唬人!你满大街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老娘‘黑牡丹’在这儿蹲了八年!”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推,我们刚挂整齐的一溜印花t恤卫衣,啦啦掉了下来。最要命的是,波波最爱的一件靛蓝色“江湖令”卫衣,正正地盖在了隔壁摊泼的刷锅水里。

我一把攥住货架的钢管,冰凉的锈茬子刺着手心。不知道啥时候,旁边卖床单的光头凑了过来,他那银骷髅项链在我眼前晃成一片虚影:“兄弟,这片的规矩是龙哥定的。” 顺着他眼光一瞧,马路对面晃过来一个胖子,花衬衫敞着怀,胸口印着个蔫头耷脑的老虎头,肚皮上的肥膘随着走路一颤一颤,胳膊上那青龙白虎的纹身早就被汗浸花了,糊成两团靛青色。后来我们才知道,这“龙哥”也就是个城中村澡堂给人搓澡的主儿,可在当时那个城管还没人手一台记录仪的年月,他那身“五彩斑斓”和胸口的“夜光老虎”还真把半条街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手心被铁锈硌得生疼。龙哥趿拉着塑料凉鞋踩在满是污水的泥地上,发出“啪叽啪叽”的粘腻声。他身后跟着仨黄毛小子,手里甩着钥匙串,上面的瑞士军刀开开合合。波波抓着折叠椅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那件泡在油水里的“江湖令”卫衣正慢慢晕开一片恶心的污渍。旁边碟片哥扔在地上的烟头还没灭尽。

“龙哥您给评评理!” 黑牡丹那破锣嗓子陡然拐了个弯儿,透出一股腻歪的腔调,“当年我男人……” 话还没完,龙哥已经抄起我们摊位上那件印满了“亢龙有悔”降龙十八掌招式的t恤,狠狠摔在地上。t恤胸口的亮片“啪”地一声,在灯光下碎开一片刺眼的光点。我听见波波的呼吸声倏地轻了,轻得像三伏天里骤然冻上的冰溜子。

“王科长算个球!” 龙哥的唾沫星子溅到了光头那骷髅项链上,“这条街的规矩……” 他话头突然卡壳了,我们所有人心头也猛地一紧——远处烟酒店转角,闪出两抹蓝白色的制服衣角。

那黑牡丹的鬈发肉眼可见地塌了下去,她麻利地一脚踢开压住她雨棚杆子的货箱,动作比练过的还快。龙哥衬衫上的老虎在转身时拧成了一团,那仨黄毛小子更是“噌”一下钻进了身后五金店的卷帘门后头。就剩波波还死攥着那把折叠椅,等我硬把她指头掰开,发现掌心给钢管压出了四道血红的月牙印儿。

“赶紧收摊!”光头猛地压低嗓门,那银骷髅坠子“当啷”撞在他油光锃亮的锁骨上。波波却弯腰想去捞那件在油汤里浮沉的“江湖令”,嘴里嘟囔着“洗洗我自己还能穿……” 话没说完,她突然定住了。我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那俩城管手里提溜着的,压根不是什么罚单本,是两瓶明晃晃的牛栏山二锅头!

夜市的喧嚣暂时盖过了污水沟泛起的酸馊味儿,地上被踩过的衣服在闷热的空气里慢慢变硬。波波忽然嗤地笑了出来,那笑纹干巴巴地扯在脸上。她伸手从货架最底层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盖着鲜红公章的缴费收据。远处那家破音像店刚好唱到《潇洒走一回》,歌声混着杂音飘过来:“天地悠悠过客匆匆……”

等那警笛声嗷嗷响起来的时候,龙哥的第三拳刚擦着我耳朵边过去。我脚底下匡威鞋一滑,正猜着谁打翻的麻辣烫汤底,国浩的眼镜“歘”一下飞出去,在昏黄路灯下划出一道银光。二百斤的胖妹一个没刹住车,结结实实撞翻了黑妇的,我瞥见波波正缩在电线杆子底下那块印着“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破广告牌后面,手里还死死抓着她收钱用的红尼龙绳零钱包——那绳子磨得都快泛白了。

那年头派出所的墙皮还是那种老掉牙的墨绿色,一个姓张的老警察给我们做笔录,他用的搪瓷缸子上印着掉漆的“1998抗洪纪念”。老张打着哈欠一边问一边记,值班室那台破电视里《东北一家人》正演到牛小伟在嘚瑟。等我们几个鼻青脸肿地从派出所门里出来,天都快亮了。新塘路尽头的垃圾堆混合发酵的馊味儿直冲脑门。国浩递过来一支烟,呛得我直咳嗽,肺管子生疼。龙哥钻上一辆红夏利出租车前,扭头朝我们比了个下流手势,那车尾灯在灰蒙蒙的晨雾里拖出两条血红的光道子,像两道刚划开的伤口。

远处那家挂着“24小时录像厅”霓虹灯的店门,坏了两根灯管,“通宵放映”变成了“通月放日”。波波这会儿呢,怕是正在三站地外那出租屋里,借着厕所声控灯那忽明忽暗的光,一遍遍翻洗那几件蹭上了污渍的卫衣。

第二天傍晚,夕阳的金光给新塘路这条破街都镀了层蜜。我俩摊位刚支开,整条街上的摊主都在悄摸地往这边瞟。波波缩在那个印着“动感地带”广告字样的旧遮阳伞底下,手指头不停地捻着昨天那件“江湖令”卫衣袖口的油点子——就这靛蓝盘扣设计,我反反复复改了七八版,进价45一件。那团油渍在夕阳下像一块洗不掉的补丁,颜色比昨天更深了,辣椒油的赤色嵌在布料纹路里。我正吭哧吭哧地拧货架螺丝,听见隔壁那个专卖发卡的大妈用杭州话小声嘟囔“小伢儿要学黑社会”,她摊子上挂的S.h.E海报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海报边上还卷着去年超女季军张含韵的贴纸角儿。

碟片哥来了,颧骨上贴着纱布,金链子在夕阳里倒还晃人眼睛。“电话通了,”他一边按着手机按键,屏幕上那点蓝光照得他眼角那块淤青格外明显,“当年在笕桥跟联防队干过架的阿彪那几个,说妥了,最晚六点半到!” 那按键音噼里啪啦地响。

我摸出手机给寝室老大发短信,机壳上周杰伦的贴纸都磨花了。远处音像店的破音响又吼起了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声音嘶哑得厉害,跟烤鱿鱼那焦糊味儿混在一块儿,直往耳朵里钻。国浩鼻梁上歪戴着的眼镜,镜腿用白胶布缠了好几圈,他和胖妹躲在麻辣烫摊子后面,正在嘬嘴亲热。

六点半刚过,嗡嗡声由远及近。七辆破电驴,中间还混着俩嘉陵摩托,晃晃悠悠刹住了,车上下来七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水儿穿着仿阿迪三道杠的运动裤,腿脚都箍得紧紧的,一看就不是善茬。领头那个甩着钥匙串的汉子就是阿彪,他那招风耳朵缺了一小块肉,据说就是当年在四季青跟人抢摊位,让人一口给啃掉的。

我们十来个人呼啦啦把货架往“黑牡丹”昨天摆摊的“黄金码头”一戳,碟片哥带来的音响立刻“哐哐”吼起了《两只蝴蝶》,动静大得把隔壁算命老头放签筒的破桌子都震得直哆嗦。碟片哥悄悄把写着“最新《仙剑奇侠传》全集”的破纸板往西边挪了几米,三轮车上李逍遥和赵灵儿那张海报在晚风里扑棱着,像几只受了惊的白鸽。

“黑牡丹”推着她那辆铁架子都快散掉的破旧板车出现的时候,枯草黄的卷毛难得没抹头油,碎花汗衫的领口歪歪扭扭。她那黧黑的脸在“江南皮革厂”那破霓虹灯管的光影里,像块会动的腌菜。塑料凉鞋踢到我们堆在路边的空矿泉水瓶堆时,波波突然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劲道大得吓人。就这么个前天还举着计算器跟碟片哥一分一毛抠零头的姑娘,现在手心冰凉得跟死人一样,全是冷汗。

空气里飘着对面烧烤摊呛人的孜然烟雾,阿彪那几个兄弟正传着喝红星二锅头,酒瓶子在灯光下闪。穿件美特斯邦威t恤、肩膀贼宽的佳林突然站起来,后腰别着的东西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冰冷的金属——是把弹簧刀!那寒光一闪而过的瞬间,把一对正往糖炒栗子摊走的小情侣吓得“嗷”一嗓子,赶紧猫腰躲开。可那“黑牡丹”,愣是眼皮都没抬,只是默默地把她的板车停到公厕旁边那个永远散发着恶臭的大垃圾箱边上去了。那股子混着劣质廉价香水、隔夜馊饭还有厕所氨水的味道一阵阵飘过来,她摊位上那些五颜六色的塑料发圈都显得灰头土脸,跟其他摊主一个样。整整一晚上,她没往我们这边瞅过半眼。

十点半,城管那辆蓝白涂装的面包巡逻车慢悠悠晃过来了。碟片哥瞅准时机,猛地把那破音响的音量旋钮拧到了底!《万里长城永不倒》的开场鼓点“咚咚咚”地炸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口上。十来个兄弟“呼啦”一下全站得笔直,跟一排钢筋铁骨的防风林似的杵在那里。车窗摇下来,露出半张油乎乎的脸,是个胖子城管。他手里捏着根啃了半截的巧乐兹雪糕,融化的巧克力奶油滴答下来,粘在“行政执法”那几个蓝色喷漆字上,慢慢往下淌,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像半凝固的黑血。“小赤侬搞点啥名堂!”胖子吼了一嗓子,喉咙里的雪糕渣子差点喷出来。他骂骂咧咧地把头缩回去,面包车吭哧吭哧地开走了,轮胎碾过前天打架碎了一地的啤酒瓶渣子,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等真要收摊了,波波却猛地蹲了下去,脑袋埋在两个膝盖之间,肩膀一耸一耸。地上还摊着那件沾了油渍的黑“侠”字卫衣,她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砸在上面,迅速洇开几块深色。她攥着今天挣的一百多块钱,那些纸币又旧又卷边,沾着烤串的辣椒油和调料灰。夜市尽头那家通宵网吧的蓝色霓虹灯牌还在亮着,几个包夜的学生正捧着泡面碗,碗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电脑屏幕上的《头文字d》画面。

我抬头发愣,头顶那片夜空被周围商铺的霓虹灯映成一种浑浊的紫红色,突然想起大一文学课上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现在我们成了新塘路上的“摊贩守望者”了。远处飘来洒水车播放的《兰花草》旋律,凉津津的水雾弥漫开来,漫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前天打架留在墙角那几滩可疑的暗红色痕迹,一下子就被冲得干干净净,流进了黑黢黢的下水道口。

隔天晚上,空气里那股浓烈的十三香小龙虾味儿简直要把整条新塘路淹没了。我正蹲在广告伞下给个客人打包特价三件的印花t恤,波波猛地一把掐住我胳膊,那力道,指甲都嵌进肉里了。抬头一看——龙哥!身后还跟着俩蔫头耷脑的小弟,三人晃悠着进了夜市。龙哥那条褪了色的迷彩七分裤上沾着大片洗不掉的机油污渍,脚上一双破塑料拖鞋踢踢踏踏,一路踢飞了好几个空矿泉水瓶。他脖子上那串镀金链子在“江南皮革厂”的破霓虹灯底下反着光,透着一股廉价的贼光。身后一个瘦猴正低着头,手里按着的诺基亚“哔哔哔哔”作响,那声音在这乱哄哄的环境里居然格外清晰刺耳。

“走过路过莫错过!纯棉印染!武林秘籍穿上身!” 我把印着三环LoGo的无纺布袋抖得哗哗响,眼角的余光却紧紧锁着马路斜对面。龙哥果然在“黑牡丹”的破烂摊位前站定了,俩人叽叽咕咕,隐隐约约能听到龙哥在骂骂咧咧,声音越来越凶。波波攥着验钞用的小紫光手电筒,指节捏得嘎嘣响。国浩那暴脾气,抬腿就要往马路对面烧烤摊冲。碟片哥反应贼快,一把薅住他后衣领子,把他那件印着切·格瓦拉的文化衫都扯歪了:“憋住!看他们先放屁!”碟片哥后腰别着的东西在隔壁S.h.E海报的反光下又冷硬地闪了一下。就在这时,隔壁摊老王那破收音机像是有感应似的,滋啦切到了光良的《童话》,失真的歌声里夹杂着电流的沙沙声,唱得人心头发毛。

夜市顶棚那几根半死不活的节能灯管又开始滋啦滋啦地短路闪烁。眼看着龙哥一脚踹翻了“黑牡丹”装头绳的破纸箱子,彩色的发圈滚了一地,我们这边十多个兄弟“噌”一下全站起来了。阿彪手里的那个红星二锅头空酒瓶在对面烤鱿鱼的炭火光下亮得刺眼,他那缺了一块耳垂的豁口在光线里像一道狰狞的刀疤。可那龙哥只是朝地上“呸”地啐了口浓痰,带着他那俩小弟,一拐弯儿,钻进了公厕旁边那条黑黢黢的小巷子。波波反应神速,一把抓起摊位上的小镜子——就是她每天出摊前涂口红用的——镜面巧妙地把巷子口的光线折射了过来,正好映出贴在巷口墙上那几张“办证刻章”小广告。就在那堆污言秽语的广告纸缝隙里,三点猩红的火头在浓郁的黑暗里一明一灭,飘忽不定,活像三只躲在暗处盯着猎物的野兽眼睛,那是我长这么大头一回,汗毛从后脖子一直竖到了尾巴根儿。

晚上十点收摊,整条街的铁架折叠椅在水泥地上拖拽,发出“滋啦啦”令人牙酸的声音。波波正飞快地清点着钞票,手猛地顿住了——在那一沓杂乱的旧钞票里,夹着一张十元的票子,上面竟然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小心”。字体潦草,但一笔一划都透着用力,墨水的蓝痕几乎要透到纸币背面。碟片哥似乎也感到了这份无声的警告,他一声不吭,猛地扭大他那音响的音量旋钮,潘玮柏和弦子合唱的《不得不爱》那欢快的节奏瞬间撕裂夜色,震得旁边那个算命老头的竹签筒在桌上蹦了起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我俩正埋头把堆满衣服的货架往三轮车上抬,呼哧呼哧直喘。突然!“黑牡丹”从那块巨大破广告牌的浓重阴影里窜出来,直接冲到我们眼前!她头发乱糟糟的,几绺枯草黄的鬈发还沾着凝固的泡面汤汁。

“当心他们……”波波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挤出嘶哑短促的几个字。那女人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混杂着一股刺鼻劣质的桂花香水和浓重汗液的馊味儿。我后脖颈子瞬间窜起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突然闪过派出所老张警官搪瓷缸里泡得发黑的茉莉茶梗。

远处网吧那整排肮脏的玻璃窗突然“轰”地爆发出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叫骂,几个包夜的小子正挤在屏幕前看《仙剑奇侠传》大结局,虚拟角色们绚烂的技能光效在剧烈闪烁,透过玻璃投射过来,在“黑牡丹”那张沟壑纵横、沾满泡面渣的脸上切割出诡谲变幻的、散碎的光斑。她的话像被那欢呼声截断了,又像是被她自个儿生生咽了回去,只留下那两个字沉甸甸地悬在充满各种气味的夜市的空气里,压得人心头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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