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肉联厂家属院的梧桐树上还挂着晨露,楼下就传来汽车引擎的轻响。周晋冀和田蓉早已收拾妥当,他手里拎着个厚实的布包,里面是按田蓉心意备好的回门礼——两斤包装规整的龙井,还有给田母挑的湖蓝色的确良布料,都是之前早就准备好的。
推开窗,正看见娄半城倚在黑色轿车旁抽烟,烟圈在晨光里慢慢散开;谭美丽站在车边,正对着车窗整理鬓角的淡粉绢花,显然是特意为回门宴打扮过。周晋冀牵着田蓉下楼,没有开自己的吉普车,径直走向娄半城的车——让小姨和姨夫陪着回门,既是礼数,也能在乐家众多亲友面前撑住场面。
“小姨,小姨夫,劳烦你们早跑一趟。”周晋冀递烟给娄半城,语气诚恳。谭美丽快步迎上来,先拉过田蓉的手细细打量,指尖划过她腕上的银镯子,眼里满是喜爱:“这孩子越看越端庄,周晋冀可得好好待人家。”话虽如此,她眼底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当初她多盼着周晋冀能娶自己的小女儿,亲上加亲的愿望落了空,但外甥成家终究是大喜事,周晋冀特意请他们夫妇同行,这份重视已足够让她熨帖。
娄半城摆手坐进驾驶座:“乐家在西城老胡同里,路绕得很,我熟门熟路,还能帮你应付几句长辈的盘问。”谭美丽则拉着田蓉坐进后座,从布包里掏出盒雪花膏:“乐家女眷多,都是体面人,补补妆精神些。”说着凑近田蓉耳边,悄悄嘱咐,“你外公脾气好,但几位舅公爱考较年轻人,别紧张,有我在。”
轿车驶进西城深处,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药材香气越浓郁。乐家是四九城有名的医药世家,宅院藏在胡同尽头,朱漆大门旁挂着“乐府”的黑底金字木匾,门墩上的石狮子被岁月磨得光滑,穿青布褂子的佣人早候在门口,见车到了立刻笑着迎上来:“姑爷,表小姐,快请进,老先生和先生太太都在堂屋候着呢。”
跨进门槛,院子里摆着几排晒药的竹匾,陈皮、当归的醇厚香气混着院角桂花树的甜香飘过来。田父田松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握着周晋冀的手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认可;田母则拉着女儿的手不放,絮絮叨叨问着婚礼当天的细节,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周晋冀刚陪着寒暄两句,目光忽然定格在堂屋门口——一位白发老者正扶着拐杖站着,身着藏青绸缎马褂,面容清癯却眼神清亮,正是去年他去城里药店卖野山参时,那位识货的乐老爷子!
“乐老爷子?”周晋冀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意外。
老者也认出了他,放下手中的拐杖,捋着山羊胡笑出了声:“我当是谁家新女婿上门,原来是卖我长白山老参的小伙子!”田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挽住老者的胳膊,声音亲昵:“外公,这是我爱人周晋冀。”
“原来是蓉儿的外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周晋冀连忙拱手作揖,“上次那参多亏您识货,给了个公道价,我当时还感慨这位老先生眼光毒辣,没想到竟是您老人家。”这层突如其来的旧识渊源,像块暖石投进水里,瞬间消融了初见的拘谨,满院的气氛都热络起来。
娄半城这时已凑上前,和几位乐家长辈熟稔地打招呼——他常年做生意,和乐家早有往来,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到近期的药材行情上,巧妙帮周晋冀解了应酬的围。
谭美丽则拉着乐家的女眷们坐在廊下竹椅上,从布料首饰聊到家常琐事,悄悄帮田蓉挡了不少“婚后啥时候要孩子”的热心追问。
回门宴办得简单却隆重,桌上的菜肴全透着医药世家的讲究:清炖鸡汤里飘着几片老参,汤色清亮;酱肘子炖得软烂脱骨,旁边配着解腻的药膳小菜;就连炒时蔬都加了少许枸杞,既爽口又滋补。席间,乐老爷子拉着周晋冀坐在身边,一会儿问肉联厂新车间的生产情况,一会儿聊药材辨识的门道,越聊越投缘。
夕阳西下时,宴席才散场。乐老爷子把周晋冀叫进书房,塞给他一个描金锦盒:“这里面是我配的养气药方,你跑工厂辛苦,让蓉儿每天给你煎一剂。”周晋冀接过锦盒连连道谢,牵着田蓉走出大门时,晚风里的药材香气都带着甜意。
“今天这缘分真是太巧了。”田蓉靠在周晋冀肩头轻声说。周晋冀握紧她的手,笑着点头:“这就是咱们的缘分。”这场回门宴,既有娄半城夫妇的帮衬,又有旧识重逢的惊喜,没有繁杂规矩,却处处透着温情,办得格外顺利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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