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洞的水下入口泛着幽蓝微光,潮水在这里放缓了脚步,只偶尔漫过礁石边缘,留下一圈圈淡银的水痕。楚楚站在礁石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泪晶,方才走向入口的坚定,此刻却化作了犹豫 —— 她回头看向悠悠,银月正蜷在他脚边,尾尖银蓝光轻轻扫过他的鞋面,像是在鼓励。
“那…… 时候。” 楚楚突然开口,人族语言依旧生涩,却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她抬起手,先是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个环状,又指了指水洞深处,“大祭司…… 戴这个。”
悠悠立刻明白 —— 她在说氐人国的大祭司,那环状手势,应该是祭司专属的灵脉玉镯。他没有打断,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银月似是察觉到氛围变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楚楚脚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裤腿。
楚楚深吸一口气,手势变得急促起来:她先双手合十,模仿祭祀的姿态,脸上带着平静的神情;可下一秒,她突然将一只手藏在身后,再伸出来时,指尖泛着一丝模拟黑气的灰光,另一只手则猛地推向身前的空气 ——“背叛!” 她咬着牙说出这个词,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悠悠的心跟着一沉 —— 大祭司在祭祀时背叛了氐人国,用黑气发动了政变。他看着楚楚眼中闪过的恐惧,仿佛能看到当时的场景:本该守护枢纽的祭司,突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黑气在祭祀台上蔓延,打破了氐人国的宁静。
“蛊雕……” 楚楚的声音更低了,她抬起双臂,模仿翅膀扇动的动作,嘴里发出 “唳 ——” 的尖锐啸声,正是此前追杀她的蛊雕叫声。她的手势越来越快,翅膀扇动得愈发狂暴,还时不时用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臂,模拟爪击的动作,“黑气…… 控!”
原来如此 —— 大祭司用混沌黑气控制了原本栖息在苍梧岭的蛊雕,让凶兽成为了政变的凶器。悠悠想起此前蛊雕的狂暴与眼中的猩红,终于明白那不是凶兽的本能,而是被黑气污染后的失控。他看着楚楚比划时不自觉后退的脚步,知道当时的她,一定亲眼目睹了蛊雕的肆虐。
就在这时,楚楚的手势突然变了 —— 她不再模仿蛊雕,而是将双手拢在胸前,做出一个 “保护” 的姿势,然后慢慢将这双手推向身前,像是在推开什么;紧接着,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头也跟着低了下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苍白。
“父…… 母。” 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一滴眼泪突然从她的眼角滑落,砸在胸口的泪晶上,“为我…… 挡。”
悠悠的呼吸骤然停滞。他明白了 —— 在蛊雕失控攻击楚楚时,她的父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最终却没能躲过凶兽的爪击。楚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指尖还保持着推挡的姿势,像是还停留在父母最后将她推开的那一刻。
“泪……” 楚楚想说什么,却被哽咽堵住了。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有的滴在礁石上,有的沾湿了胸前的泪晶 —— 泪晶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悲痛,淡蓝光芒变得忽明忽暗,在她的胸口泛着微弱的光晕,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银月轻轻跳上礁石,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将滴落的眼泪舔去。楚楚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灵狐,突然蹲下身,将脸埋在银月的皮毛里,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从她喉咙里溢出,不再是之前的隐忍,而是带着切肤之痛的爆发 —— 那是失去双亲的绝望,是目睹家园被毁的无助,是独自逃亡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悠悠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从行囊里取出一块干净的麻布,递到楚楚手边。他没有上前打扰,却在她蹲下身时,悄悄催动了一丝木灵之气,让礁石周围的灵脉植物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像是在为她遮挡外界的喧嚣。
过了许久,楚楚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沾着银月的白毛,却比刚才平静了些。她接过悠悠递来的麻布,擦了擦眼泪,又轻轻摸了摸银月的头,声音带着鼻音:“谢…… 谢。”
泪晶上还沾着她的泪水,在水下微光的映照下,竟泛出一丝极淡的金光 —— 那是她父母留在泪晶里的灵脉印记,像是在告诉她,他们从未离开。楚楚抬手摸了摸泪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 要救枢纽。” 她指了指水洞深处,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为父母…… 为氐人。”
悠悠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轻轻点头:“我们一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银月从楚楚怀里跳出来,率先向水洞水下入口走去,尾尖银蓝光变得明亮起来,像是在为他们引路。
楚楚站起身,最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将麻布还给悠悠,然后深吸一口气,跟着银月向入口走去。水下的幽蓝微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不再孤单 —— 身边有悠悠的陪伴,怀里有父母留下的泪晶,脚边有银月的守护,那些切肤之痛,终于化作了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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