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渐渐西斜,将水洞外的礁石群染成一片浅银。楚楚抱着灵狐银月坐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悠悠则靠在旁边的石柱旁,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潮起潮落的声音伴着晚风拂过耳畔 —— 方才因银月而生的暖意尚未消散,却被这深夜的寂静悄悄裹进了一层淡淡的怅惘。
银月似是察觉到氛围的变化,从楚楚的臂弯里抬起头,看了看悠悠,又蹭了蹭楚楚的下巴,最终蜷成一团雪白的毛球,尾巴轻轻盖住鼻子,只留下一双银蓝眼睛在月光下忽闪。海潮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落在脚边,带着微凉的湿意,却让人更清醒地感受到此刻的宁静与沉重。
悠悠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那里月光与海水交融成一片模糊的银雾,恍惚间竟与记忆中巴国的灵脉谷地重叠 —— 那时的巴国还在,族人会在月夜下围着灵脉树唱歌,孩子们追逐着发光的灵蝶,他的师父会坐在石凳上,用木脉灵气催生满院的紫藤花,说 “灵脉在,家园就在”。可如今,巴国的灵脉树早已被黑气枯萎,族人离散,只剩下他带着巴国的木灵传承,在寻找混沌本源的路上独行。
“氐国的海,也像这样吗?” 他轻声呢喃,声音被潮声盖过,却还是被身旁的楚楚听了去。悠悠转过头,见楚楚正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了然 —— 那是同样失去过家园的人,才能读懂的眼神。
楚楚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水洞的方向。那里的海水泛着幽蓝,隐约能看到水下暗流的微光,让她想起氐人故园的水脉枢纽 —— 小时候,她总跟着祖父在枢纽旁玩耍,祖父会用枯树枝在地上画枢纽的纹路,说 “我们氐人世代守护这里,水脉不断,族人就不会散”。可三个月前,黑气像潮水般涌入枢纽,祖父为了护住水脉核心,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泪晶,自己却被黑气吞噬,只留下一句 “带着泪晶,找到能净化混沌的人”。
“氐人的枢纽,以前每到月夜,水脉会泛出金蓝的光,比这里的珍珠还亮。” 楚楚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悠悠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祖父说,那是自然灵脉在呼吸,可现在……”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摸着脖颈间的泪晶,泪晶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在回应她的思念,“现在枢纽的光,只剩一点点了。”
悠悠看着她眼底的黯淡,心中泛起一阵熟悉的刺痛 —— 那是失去家园的痛,是明知前路艰难却不得不走的无奈。他想起圣山的封印,想起西陆族人与氐人长老的嘱托,想起自己踏上东海的初衷,可此刻面对茫茫海潮,却突然生出一丝迷茫:找到混沌本源,真的能彻底净化黑气吗?巴国的灵脉树,还能再开花吗?氐人的枢纽,能恢复往日的金蓝光吗?
“前路…… 真的能走通吗?” 悠悠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话,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脆弱。潮声恰好在此刻变大,“哗啦” 一声漫过礁石,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沉默。
楚楚转头看向他,月光下,她的眼神不再只有黯淡,还多了一丝坚定:“我不知道,但祖父说过,只要还有人守护灵脉,就不算输。”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泪晶,“你有巴国的木灵传承,我有氐人的水脉泪晶,还有银月……”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灵狐,银月似是被提到,轻轻 “呜呜” 了两声,“我们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悠悠心中的迷茫。他看着楚楚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银月雪白的身影,突然想起圣山灵狐族群的守护,想起西陆族长递来的兽皮卷,想起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为灵脉而战的人 —— 他们都曾失去,却从未放弃。
潮声渐渐变小,月光温柔地洒在两人一狐身上。没有更多的话语,可沉默中,有一种共鸣在悄然流淌 —— 那是同样经历过亡国之痛的人,对家园的牵挂,对灵脉的守护,以及对未知前路的共同担当。悠悠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水洞,那里藏着古老水脉枢纽的入口,也藏着他们寻找的答案。
银月从楚楚怀中抬起头,尾巴轻轻扫过两人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鼓劲。夜风吹过,带着海潮的咸湿,却不再让人感到怅惘 —— 前路或许依旧迷茫,但此刻,他们不再是独行的孤影,而是能并肩面对凶险的同伴。月光下的海潮还在起落,却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水洞之行,悄悄奏响了前行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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