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我军以不足两万之数对抗杨林带领的十万大军,斩首六万,生擒过两万,余者逃窜,堪称大胜!!”
大战后,次日。
瓦岗众人集会,安排下一步行动。王伯当和徐茂公首先对战果进行总结。
“伯当,我军伤亡多少?”
迎上单雄信猩红的双眼,王伯当低沉开口:“开战前,我军共一万八千余人。到今天,活着的堪堪五千。”
砰——
单雄信一拳砸在桌面,圆桌应声而断,茶水和茶杯碎片飞溅,聚义堂一片狼藉,却无人出声。
逝去的一万三千士卒,不是空洞的数字,而是在场众人亲自教导过的学生,是分田时的一张张希望的脸庞,是百姓们送到军中的丈夫、儿子、父亲、兄弟。
如今一场大战,死得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众将亲眼目睹,英勇的瓦岗军士兵,抱着爬上城墙的隋军一跃而下,只为了守住所在的位置。
这些,不是个例!
对比偷奸耍滑的隋军士卒,最可爱的一群人,他们当之无愧。
这些死战不退的军士,也是秦叔宝“以民为先”理念的真实反射。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实力有高下,勇气和信念却不输于在场任何人。
待守卫换上新的圆桌,收拾完现场,众人心中的悔恨和愤怒也压在心底,化作坚定的信念,深深扎根心田。
“当务之急,是迅速扩充军队,恢复战力,以应对隋军下一次的围剿。”
这是徐茂公,依然高瞻远瞩。
“阵亡将士的抚恤,有功将士的封赏,府库中的钱粮会出现缺口。”魏征神情肃然,“收复被隋军夺走的五座城池后还需要安抚百姓,我们需要扩大势力范围,开拓新的钱粮来源。”
“既然如此,那就以我军现有的五千人为基,吸收部分俘虏,全据博州。”
“不可,我军缺少攻城器械。我认为应当放弃州城,占领州城以外的县城为佳。”
王伯当激进,徐茂公主张量力而行。.
“若是隋军俘虏不愿投降,该如何处置?”
单雄信很清楚,人各有志。不是所有的军士都是毫无牵挂之辈。
“要不都放了?”
“不可。一旦放归,他们一定会再次被征入隋军,与我军为敌。”
“那怎么办?难道要把他们留下来给我们种地筑城,参与劳作不成?你们敢吃,敢住?”
“要不然用他们和杨林交换那些投降隋军的家眷如何?”
“对啊,不只是家眷,武器装备或许换不到,换一些钱粮总不是问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达成共识。
秦真笑了。
理不辩不明。
众人在讨论中充分交换意见,自然会选出一条所有人都觉得可以的路线。
会后,众人分头行动。樊虎、翟让、程咬金三人劝降俘虏,苦修武艺,秦叔宝和单雄信整顿军队,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失地,攻打博州各县城。
有了喘息的时间,魏征则恢复各地统治体系,王伯当亲赴失地,处理政务,安顿百姓,申冤报仇。李蓉蓉沟通内外,总结经验,制定规矩。
根据战时表现和战后封赏,徐茂公顺势筹备瓦岗军赏罚条例。
就这样一点一滴,一砖一瓦,瓦岗文武体系开始夯实根基,运转不休。
半月后,瓦岗军势如破竹,全据博州九县,开始休养生息,恢复实力。有了经验,打击豪强,分地于民,充实了府库,赋予了百姓希望。
唯一消失的,只有那些不劳而获又怀恶念、行罪孽之辈。
众将苦修武艺之余,瓦岗军全面布武和治下各城镇开办学堂的大计,缓缓打开帷幕。
虽然每一县只有一座书院,镇里更是只有私塾,教学方案更仅限于识字。但无论如何微末的火光,也算是在这教育被各家族学把控的年代,撕开了一点火光。
至于官学,不过是一个扩大版的族学。县级的官学都是以家世为第一主导,学识排在末流。如此学堂,不要也罢。
......
半个月时间,足够靠山王杨林兵败的消息传遍各方。
洛阳,皇宫。
隋二世杨广大怒,一把将手中看了数遍依旧毫无隐情的军报扔向大殿,不知砸中了哪个倒霉蛋的脑袋,发出一声闷响。
“谁能告诉我?我大隋江山何至如此?”
“前有伍云召,后有瓦岗寨,你们说——这个秦真是哪冒出来的?”
“说话?!”
“啊?!”
众臣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许久,杨广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怒气发泄完毕,宣布退朝。
一出皇宫,靠山王杨林大败的消息再也瞒不住,迅速扩散各方。官员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回府后更是闭门不出。
只是暗地里,洛阳城的暗流,开始泛起涟漪。
散朝后,杨广召心腹议事。
富丽堂皇的勤政殿内,身穿龙袍、英武睿智、威势冲霄、霸气侧漏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凝神品茶,一点也不像是在朝堂上歇斯底里的隋二世 。
身前一中一青,一坐一站,一文一武,面相却有六分相似,正是宇文父子,隋二世杨广的心腹。
“宇文化及,此事你怎么看?”
官袍还未卸下的中年文士,茶水倒映着其正气凛然,忠君爱国的姿容,五官俊朗,眼眸深邃,任谁也不会怀疑其为国为民、智慧幽深的表现。
“此事可大可小,全看陛下如何应对。”
“哦?快快道来。”
“王爷享我朝靠山王封号,为国之柱石。无论他此败缘由为何,都是对我大隋权威的一次打击。一旦处理不好,轻则各地怀有不臣之心如伍云召之辈蠢蠢欲动,重则各国怀疑我朝实力下降,发兵进攻,战事一触即发。”
杨广气不打一处来,全是大事,没有一件小事,还是耐着性子听宇文化及说完。
“应对之法,无非是主动展示我大隋国力昌盛,足以镇压宵小。”
“臣有两策,一策迅速汇聚大军,趁贼人元气大伤之际,以雷霆之势覆灭瓦岗。”
杨广摇头。
“一个小小的瓦岗,不值得兴师动众,还是让王叔自行处理吧。说说另一个办法。”
宇文化及似是早有所觉。
“这二策嘛,自陛下登基,迁都洛阳,各国朝圣使臣已在路上,听闻此事他们一定会设法打探我大隋虚实。只要筹划得当,在这次诸国朝会上展示实力,扬我国威,足以震慑宵小,暂时消弭外患。”
“未来,待陛下整顿军队,无论是北境突厥,还是西域诸国,皆任由陛下纵横。”
“哈哈,不错,不错。宇文爱卿所言甚是。”
畅想未来的杨广,已被万国来朝的愿景冲昏头脑,越发觉得宇文化及深得圣心,不枉他百般宠信。
“成都,诸国来朝,想来无外乎是文斗武斗两项。文斗我大隋人才济济,自是不惧。但这武斗,你可有信心,面对各国高手车轮战?一举击溃他们?”
大殿中央站立的金甲青年,当即单膝跪地:
“陛下放心,成都手中凤翅镏金镋,不惧任何挑战。”
“好!好!不愧是我大隋勇士。若你此战扬我大隋国威,朕定有厚赏。”
“谢陛下!”
杨广笑得开怀,看着起身的宇文成都,越看越是喜爱。
其身高九尺,浓眉如墨,虎目鹰瞳,鼻似山岳,口若幽潭。头戴紫金盔,身穿火凤鎏金甲,腰系毕方玲珑玉带,足蹬虎头战靴,披风赤红如火,鎏金朱雀振翅翱翔,衬托其天成傲骨。站在大殿中央,顶天立地之感油然而生。
杨广自诩身怀天子龙气,亦无法完全掩盖宇文成都的光芒。
“成都,以你看,那秦真的武艺如何?”
“陛下,靠山王武艺精熟,非常人可比。此人先是陷入阵中,后在力竭之时突发奇招,生擒老王爷,单论在阵中的表现,此人应是炼气一脉的武者,修为足以和三大宗师相提并论。”
“真气一脉啊,那不足为虑。王叔有办法对付他。”
宇文成都不语。朝廷确实有镇压三大宗师的力量。
何况,自己也踏出那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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