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别院坐落在太湖之滨,白墙黛瓦,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抵达别院后,萧景珩立即加派了守卫,特别是沈静姝所住的主院,更是由荆锋亲自布置防卫。
“孤已传令江南各州县,对外只称太子妃在此安胎,不得前来打扰。”萧景珩扶着沈静姝在临水的轩室内坐下,“你且好生休养,外面的事有孤在。”
沈静姝望着窗外烟波浩渺的太湖,轻声道:“北戎刺客能准确掌握我们的行踪,江南官场中必有他们的内应。夫君查访盐政时,定要小心。”
“孤明白。”萧景珩点头,“已经让荆锋去查那些刺客的来历了。”
三日后,荆锋带回消息:“殿下,查清楚了。那些刺客确实是北戎细作,但他们能在江南地界如此猖獗,是因为有本地盐商暗中支持。”
“盐商?”萧景珩眼神一冷,“可是那些反对新政的?”
“正是。”荆锋禀道,“属下查到,有个叫徐记的盐商,表面上对新政唯唯诺诺,暗地里却与北戎往来密切。那些刺客就是通过他的商队混入江南的。”
萧景珩沉思片刻:“先不要打草惊蛇。孤倒要看看,这些盐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为免打草惊蛇,萧景珩决定微服私访。这日,他扮作寻常富家公子,只带着荆锋和两名暗卫,来到苏州城最繁华的市集。
市集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萧景珩特意走到几家盐铺前,假装要买盐,与掌柜攀谈。
“听说现在推行什么盐票,这盐价可还稳定?”萧景珩故作随意地问道。
一个掌柜笑道:“客官放心,官盐价格稳定得很。就是这盐票刚开始推行时,有些奸商想囤积居奇,后来官府设立了常平仓,他们就没辙了。”
另一个掌柜却压低声音:“客官是外地人吧?我劝您要买盐就趁早,听说北边不太平,这盐价怕是很快就要涨了。”
萧景珩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哦?北边怎么了?”
那掌柜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听说北戎又要打过来了,到时候商路一断,这盐啊......”
回别院的路上,荆锋低声道:“殿下,看来这些盐商在散布谣言,想要制造恐慌。”
萧景珩冷笑:“他们这是想借北戎之势,扰乱盐政。只可惜,打错了算盘。”
当晚,萧景珩将日间所见告知沈静姝。她听后沉吟道:“这些盐商与北戎勾结,恐怕不止是为了盐政。夫君可记得我们在京中时,北戎就曾试图通过控制盐价来扰乱民生?”
“孤记得。”萧景珩神色凝重,“看来他们贼心不死。这次必须要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珩继续暗中查访,沈静姝则在别院中静养。这日,她正看着湖景,忽然见一个丫鬟神色慌张地从廊下走过。
“站住。”沈静姝叫住她,“何事如此慌张?”
那丫鬟吓得跪倒在地:“回娘娘,奴婢......奴婢刚才在厨房听说,城里出了命案,死的还是个盐商。”
沈静姝心中一惊,面上却保持平静:“仔细说来。”
“听说是个姓徐的盐商,今早被人发现死在自家仓库里。”丫鬟颤声道,“外面都在传,说是......说是新政惹的祸。”
沈静姝立即命人叫来荆锋。不多时,荆锋匆匆赶来,证实了这个消息。
“死的正是徐记盐商的东家徐茂才。”荆锋禀道,“现场做得像是劫财,但属下查看过,分明是杀人灭口。”
萧景珩得知后,立即下令:“加派人手保护别院。徐茂才一死,他们恐怕会有更大的动作。”
果然,次日苏州城内流言四起,都说盐政改革逼死了盐商,更有甚者,说太子妃此行江南,就是为了镇压反对新政的商人。
“他们这是想把祸水引到孤身上来。”萧景珩怒极反笑,“好得很,孤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沈静姝却比他冷静:“夫君不必动怒。他们越是如此,越是说明我们触到了他们的痛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证据,同时稳住民心。”
她想了想,又道:“妾身有个主意。既然他们散布谣言,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怎么说?”
“他们不是说妾身是来镇压商人的吗?”沈静姝微微一笑,“那妾身就出面安抚商人。明日可在别院设宴,邀请苏州城内有声望的商人前来,妾身亲自与他们说话。”
萧景珩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错。”沈静姝点头,“明面上是安抚商人,实际上是要找出他们之中的害群之马。”
三日后,别院设宴。苏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商人都收到了请帖,个个受宠若惊。
宴席上,沈静姝特意穿了宽松的宫装,虽已显怀,却更显雍容气度。她举止得体,言谈温和,很快就让在场的商人放松下来。
“今日请各位来,一是想见见江南的商界翘楚,二来也是想听听各位对新政的看法。”沈静姝语气平和,“朝廷推行新政,为的是让百姓得益,也让正当经营的商人有更好的发展。若有不当之处,各位但说无妨。”
商人们见太子妃如此平易近人,纷纷畅所欲言。唯有几个盐商神色闪烁,言词含糊。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忽然有个商人起身道:“娘娘,小人有一事不明。既然新政是为了商人好,为何徐记的东家会惨死家中?”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沈静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侍卫快步进来,在萧景珩耳边低语几句。
萧景珩神色不变,起身道:“各位,方才侍卫来报,杀害徐东家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满座皆惊。萧景珩继续道:“凶手供认,是受北戎细作指使。因为他们发现徐东家暗中与北戎往来,想要向官府告发,这才杀人灭口。”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场的盐商个个面色大变。
宴席结束后,萧景珩对沈静姝道:“果然如你所料,这一试探,谁心里有鬼,一看便知。”
“接下来,就要看荆锋的了。”沈静姝望向窗外,夜色已深。
这一夜,苏州城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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