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秦夜深居简出,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之中。
赵师叔送来的十块下品灵石和那瓶聚气丹,无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尝试着像其他弟子一样,手握灵石,运转《云水诀》汲取其中的精纯灵气。
然而,伪灵根的弊端立刻显现无疑。
那灵气流入经脉的速度,缓慢得令人发指!十成灵气,有八九成都在汲取和炼化的过程中溢散浪费掉了,真正能纳入丹田的,微乎其微。照这个速度,就算把这十块灵石全部耗尽,恐怕也难以让他的修为有明显的精进。
那瓶聚气丹他舍不得轻易动用,那是关键时刻用来冲击瓶颈或者快速恢复的宝贝。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将主意打到了那枚神秘的骨片上。
他避开人眼,悄悄来到丙字区后山一处僻静的树林。寻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手掌按了上去,意念催动。
熟悉的微弱吸力传来,灌木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反馈回一股精纯却带着丝丝阴寒气息的能量流入体内。
效率远比他自己修炼《云水诀》要高得多!
但随之而来的,是那能量中蕴含的阴寒煞气对经脉的刺痛和侵蚀感。他必须立刻运转《云水诀》,才能勉强将这股能量炼化,并中和掉部分寒意。
过程痛苦,且《云水诀》似乎与这阴寒能量并非完全契合,炼化效率打了不少折扣。
即便如此,修炼速度也远胜单纯汲取灵石。
几日下来,他丹田内的灵力又壮大凝实了一小圈,虽然距离炼气三层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总算稳住了炼气二层巅峰的修为。而他那变异的阴寒灵力属性,似乎也更加明显了一丝。
同时,他也将那本《基础法术概要》翻阅了数遍。上面记载了几个最基础的术法:驱物术、凝水术、御风术、金光罩。
他尝试练习了一番。或许是得益于骨片带来的对灵力精准掌控的能力,他学习这些基础法术的速度快得惊人。
驱物术很快便能熟练操控一些小石子飞舞;凝水术可以凝聚出拳头大的水球;御风术能让身体轻灵少许;金光罩则能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弱的防护光晕。
虽然威力都微不足道,但至少让他具备了修士最基本的手段。
这一日,秦夜决定前往藏经阁。
修炼资源匮乏,功法是关键。《云水诀》只是最基础的引气法门,且与他的阴寒灵力并不完全匹配,长此以往,事倍功半。他必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功法。
藏经阁位于外门区域的一座独立山峰上,是一座古朴大气的七层塔楼。进出弟子不少,但都井然有序,无人敢在此喧哗。
秦亮出身份令牌,经过守卫弟子查验后,得以进入第一层。
藏经阁第一层面积广阔,书架林立,玉简、书册琳琅满目。但大多都是些杂闻游记、地理志异、基础炼丹炼器入门、以及各种属性最基础的修炼功法和低阶法术。
按照规矩,外门弟子只能在第一层浏览,并且每次只能借阅一门功法或法术,限期归还,不得外传。
秦夜目标明确,直接走向存放功法区域的书架。
书架上的功法大多标注着名称和简介:《厚土诀》、《锐金功》、《长春功》、《燃火诀》……都是对应单一五行属性的基础功法,修炼速度尚可,但潜力有限。
他也看到了一些双属性甚至三属性的功法,要求更高,修炼难度更大,但威力也相对更强。
至于五行俱全的功法,则一本都没有。伪灵根资质,在修仙界本就是被放弃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人为其专门创造功法。
秦夜仔细翻阅着简介,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功法,没有一本能解决他目前的问题——如何高效利用骨片反馈的阴寒能量,并控制其煞气反噬。
难道真的没有适合自己的路吗?
他不甘心地在书架间穿梭,目光扫过一排排玉简和书册。
突然,他的目光被角落书架最底层的一枚颜色暗淡、甚至有些破损的黑色玉简吸引了。
这枚玉简被随意地塞在角落里,上面落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无人问津。玉简旁边也没有名称标签,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简介:
“残篇,疑似炼体法门,属性偏阴寒,修炼痛苦,易伤根基,慎选!”
残篇?偏阴寒?炼体?
秦夜心中一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黑色玉简取了出来。
玉简入手冰凉,甚至带着一丝刺痛感。他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入其中。
顿时,一段残缺不全、却异常晦涩古老的信息涌入脑海。
开篇四个大字,却带着一股蛮荒凶戾之气——《幽冥煞体》!
这并非单纯的修炼灵力的功法,而是一门极其偏门的、引煞气入体、淬炼肉身与神魂的古怪法门!修炼过程描述得极其痛苦,需要寻找阴煞之地或吸收各种煞气能量,稍有不慎便会被煞气反噬,轻则经脉尽毁,重则神智癫狂,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但也正因如此,一旦练成,肉身强横无比,灵力也会自带煞气威力,攻防一体,远超同阶!
这玉简确实残破得厉害,只有前三层的修炼法门,后面尽数缺失。
秦夜的心脏却砰砰狂跳起来!
这功法描述的“吸收煞气能量”、“痛苦”、“阴寒”,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他体内那变异的阴寒灵力,以及骨片反馈能量中蕴含的丝丝煞气,不正是现成的“资源”吗?
那“易伤根基”的警告,对拥有骨片能不断修复身体的他来说,威胁也大大降低!
风险极大,但诱惑同样巨大!这或许是唯一能让他这“废物资质”快速提升实力的途径!
就在他心中天人交战,犹豫是否要选择这看似绝路又似捷径的诡异功法时——
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哟?我当是谁在这垃圾堆里翻宝贝呢,原来是我们丙字区的‘大天才’啊?”
秦夜眉头一皱,收回神识,站起身回头看去。
只见炎锋正带着两个跟班模样的少年,一脸戏谑地站在不远处。他显然是刚兑换完什么功法,手里拿着一枚崭新的玉简,脸上带着优越感。
“怎么?找不到适合五行废灵根的功法?”炎锋踱步走过来,目光扫过秦夜手中那枚暗淡破旧的黑色玉简,脸上的讥笑更浓了,“啧啧,还真是物以类聚。这种丢在角落里没人要的垃圾残篇,也就适合你这种废物了。怎么,想破罐子破摔,练了这玩意早点走火入魔?”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发出哄笑声。
“炎师兄说得对,这玩意据说练了会变疯子!” “废物配垃圾,绝配啊!”
藏经阁内其他弟子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目光,看到秦夜手中的破旧玉简,大多露出鄙夷或看好戏的神情。
秦夜眼神一冷,握着黑色玉简的手紧了紧。他不想惹事,但也不代表会任人羞辱。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藏经阁内,禁止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水瑶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附近,正站在一个书架前挑选法术。她手中拿着一枚水系法术玉简,目光淡淡地扫过炎锋几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炎锋见到水瑶,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干笑两声:“水瑶师妹说得是,我们只是和秦师弟开个玩笑,这就走,这就走。”
他虽然资质不凡,但面对天灵根的水瑶,还是自觉矮了一头。他狠狠瞪了秦夜一眼,压低声音道:“废物,走着瞧!”说完,便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水瑶的目光随后落在秦夜手中的黑色玉简上,秀眉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提醒了一句:“功法选择,关乎道途,需慎重。”
说完,她便拿着选好的玉简,转身向登记处走去。
秦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这枚冰冷的《幽冥煞体》残篇。
周围的弟子也渐渐散去,但那些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却如同针一般刺人。
废物?垃圾?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不再理会任何人的目光,紧紧握着那枚黑色玉简,大步走向藏经阁一层的登记处。
那负责登记的老执事,看到秦夜递过来的黑色玉简,昏昏欲睡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丝讶异:“《幽冥煞体》残篇?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旁边的警示?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练废了没人负责。”
“弟子明白。”秦夜语气平静却坚定,“就选这个。”
老执事摇摇头,嘟囔了一句“又一个找死的”,但还是熟练地办理了借阅手续,将玉简登记在秦夜的令牌下。
“限期一月归还。不得抄录,不得外传。”
“谢执事。”
秦夜接过玉简,转身走出藏经阁。
阳光有些刺眼。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枚可能决定他未来道路的玉简,指尖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和内部蕴含的凶戾气息。
前路未知,凶险莫测。
但他别无选择。
唯有以身试煞,搏一条生路!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丙字区的方向,正准备回去开始研究这《幽冥煞体》。
突然,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急匆匆地迎面跑来,是邻居朱福。
朱福一脸焦急,看到秦夜,立刻大喊着冲了过来:
“秦师弟!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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