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簸簸出了京城,林嫣然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心里头那点刚出府的兴奋劲儿,慢慢被一种“这路可真难走”的现实感给取代了。她揉了揉被颠得发麻的屁股,偷偷瞄了一眼对面闭目养神的景弈。
这位爷,从上车就跟入定了似的,那张银面具扣在脸上,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另外四个护卫更是锯嘴葫芦,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个儿的心跳声。
“那个……景护卫,”林嫣然憋不住了,小声开口,“咱们这趟,具体是往哪个方向走啊?卷宗上说赤沙碛在北边,但北边也挺大的……”
景弈眼皮都没抬,只吐出两个字:“西北。”
林嫣然:“……”好吧,算她多嘴。
她讪讪地缩回头,心里却活络开了。西北方向,正好跟她脑子里那幅破地图的标记点能对上!看来萧璟是认真看了她的条陈,不是随便把她扔出来遛弯的。
一路无话。白天赶路,晚上找驿站或破庙歇脚。林嫣然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行路难”。风吹日晒不说,吃的更是干巴巴的烙饼和肉干,噎得她直伸脖子。渴了也只能小口抿水囊里的水,景弈盯得紧,绝不允许浪费。
她这娇生惯养的身子骨,头两天真是遭了大罪,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但奇怪的是,每当她累得恨不得瘫在地上时,脑子里那个破齿轮就微微发热,好像有股说不出的力气又涌了上来,支撑着她没真的掉队。
【宿主适应艰苦旅行环境,体质得到微弱淬炼。奖励积分:1点。能量+1%。】
系统偶尔会蹦出这么一条提示,积分和能量龟速爬升着。林嫣然心里吐槽:这系统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点苦才给1分,抠门!
几天后,景色彻底变了。绿色越来越少,放眼望去全是黄扑扑的戈壁滩,风吹过来带着沙子,打得脸生疼。空气也干燥得厉害,林嫣然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裂开了小口子。
这天傍晚,小队在一个背风的土坡后面扎营。护卫们熟练地捡柴生火,架锅烧水。林嫣然也没闲着,按照《边陲风物志》里看来的,在旁边找了种叶子肥厚的耐旱植物,小心地挤了点汁液涂在嘴唇上,清凉清凉的,舒服多了。
景弈瞥见她这小动作,没说什么,但眼神似乎动了一下。
晚上围坐在火堆边,啃着硬邦邦的干粮,一个叫赵铁的护卫,是个黑壮汉子,终于忍不住开了腔,声音跟打雷似的:“林……林姑娘,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咸石头,真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俺看这地方,除了沙子就是石头,连根草都难长!”
其他几个护卫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带着同样的疑问。让他们保护个娇滴滴的姑娘出来找什么矿,心里头多少有点不得劲。
林嫣然知道,这是她必须过的关。光靠太子命令压不住这些人,得让他们信服。
她放下干粮,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指着远处在暮色中呈现暗红色的山峦影子:“赵大哥,你看那边,山体颜色发红,卷宗上记载,赤沙碛边缘多有此种‘赭石’,这种石头本身或许用处不大,但它往往伴随着其他矿物。”
她又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掏出之前萧璟给她的那块黑色矿石样本——她硬是求着景弈让她带上了。“你看这个,这是在京城附近找到的铁矿。而根据卷宗记载,赤沙碛一带的牧民,偶尔会捡到味道咸涩的白色或灰白色结晶块。”
她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画了起来:“你们想,水往低处流,矿物在地下也是随着水脉走的。这赤沙碛地势低洼,千百年来,地下水带着溶解的矿物质汇聚到这片区域,水分蒸发了,那些盐分会不会就留下来,形成了矿?”
她说的不算很高深,但结合了实物和简单的地形原理,听起来不像完全是瞎猜。
赵铁挠了挠头,似懂非懂,但看林嫣然的眼神少了几分轻视,多了点好奇:“嘿,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哈?比那些光会捧着书本念的酸秀才强点!”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卫李胜比较沉稳,开口道:“林姑娘,就算有,这地方太大了,怎么找?”
“靠痕迹,靠经验,也靠一点运气。”林嫣然坦诚道,“我们可以沿着干涸的河床走,寻找水质异常苦涩的地方,或者观察地表有没有特殊的白色结晶、或者寸草不生的异常地块。前人的记载和当地向导的经验最重要。”
她顿了顿,看向景弈:“景护卫,我们是不是快遇到您之前说的那个老向导了?”
景弈终于睁开了眼,火光在他银面具上跳跃,映出冷硬的光泽。“明天晌午,到黑石驿,与他会合。”
有了这个盼头,护卫们的神色也松快了些。至少不是完全漫无目的地乱撞。
夜里,林嫣然裹紧羊毛斗篷,靠在土坡上,看着头顶璀璨得不像话的星空。戈壁的夜晚冷得刺骨,但她心里却有一股火在烧。
离开京城那个牢笼,天地广阔得让她心慌,也让她兴奋。她知道前路艰难,可能根本找不到盐矿,可能遇到各种危险,但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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